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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斗争,淘汰。
这些都是蚩尤,或者每个九黎族的人都深深信奉的东西,而他们似乎也没有错,因为九黎族一直都是最为强大的那个,被掠夺和压打的从不是自己。
于是他们反反复复的追求这些,那些未能继承九黎之血的族人,会被当成无用的废物被丢到部落外,不停的用更多的人力物力生产着一把把金属的武器和防具,祭师也是抛开所谓的术力,能一直站住的就被当选。
这应该是最为正确的生存道路才对。
但是,却仅在一天就发生了难以置信的逆转。
被族长认定为废物驱逐的黎墨,却在战场上跟族长本人做着你我不让的厮杀,被一直当成粮食储备的神农,却人人都能和九黎的战士同归于尽。
输了,头一次输了,而且也是,最致命的输掉了。
天空降落的男人与神农的新祭师,展开的撼动大地的力量,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让人感受到无力和绝望的东西。
这才是真的强大啊,回到遍布疮痍的九黎族后,面对着阴沉的村落,蚩尤如此想到。
但他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那个面具人对他们而言,就像曾经的九黎对神农,都是提不起反抗之心的,是什么让神农变得敢于在战场上跟他们面对面呢?是那新祭师给予他们的力量么?
倘若是这样,应该是最想杀死他们的,姜石年,那位炎帝,为什么又要推开他,自己死在了面具人的攻击之下。
他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在得知有熊甚至是几乎所有的部族都被重创后,他最终也率领着幸存的族人和战士们,慢慢的靠向了神农的地界。
既然不明白,那就询问吧,向那位祭师询问,绝不丢人。
“请教导我吧。”蚩尤在见到易哲后,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
易哲看上去有些惊讶。
“没想到是你主动提出来,为什么?”
“我的上一位老师,是我们的祭师。”蚩尤神色坦然。
“哦,是那个很高很大的家伙,是被我杀死的,那很难理解了,不找我报仇,还要当我的学生呢?”
“因为你才是最强的!”蚩尤定定的说,“而我也只服你!”
“有点意思。”易哲一笑,“那我如果有一天被别人杀死,你会不会又去找那个人拜师呢?”
“当然。”
“而如果那个人就是之前落下来的面具人呢?”
蚩尤此时一顿,没有立即接上话来,他面前又闪过转瞬间死亡的那些九黎族人们,漆黑黑一片,妇老小孩儿都被掩埋在血土之下的惨象。
“你迟疑了。”易哲慢慢的说,“我会让你成为我学生的,你会从我这里得到力量,不过第一课不是关于暴力的,你刚才迟疑间所想到的,所产生的感情,就是我跟你的第一堂课。”
蚩尤没有接话。
“族人们安排好了吗?”易哲问。
“已经妥当。”
“很好,进来吧,我也正跟他们上课到一半,认识一下吧,你的同学们。”易哲转身过去掀开帐篷的幕,蚩尤能看的到里面的那些与他们一样大的孩子,有他认识的黎墨、有熊的公孙姬与旱魃、姜承和赤松。
旱魃最为黎墨,朝着新来的他鞠躬点头微笑着欢迎,公孙姬最为平静,和善对他点头,姜承最跳脱,挥着手,赤松最为冷淡,撇撇嘴只看了他一眼。
真是奇异的体验,蚩尤迟疑了一会才跟上易哲踏进去,以往面对外族,他都是当成敌人看待,而这次,却是他的……同学?
“我知道我这样帅气的老师暂时离开课堂会让你们觉得失意,尤其是女孩子们。”易哲阳光的说,“然而几分钟的分别,却又灌溉了惊喜不是吗?”
“呵呵,智障。”赤松冷眼旁观。
“也没有多想念,而且,真的就只是一小会儿而已……”旱魃细声的说,但看到易哲那深邃又透露着‘快说是吧不要否认我的帅气否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赤松这么害怕我看到我就要捂着屁股的理由了’的眼光后。
旱魃有些害怕的咬着手违背良心的点头了。
“切。”赤松看到了忍不住咂嘴。
“我似乎又听到了你在背后惊叹我的帅气的声音。”
“滚,才不是,死变态。”
“呵呵,原来是又渴望我的调教了。”
“什——!你果然承认了吧!之前明明还道貌岸然的说什么教育!其实只是单纯的想满足你强迫幼女的变态心理啊!”
“因为你的心理需要身体的调教才能走回正道啊!”易哲严肃的拍拍手,“黎墨,把我的藤鞭拿来。”
“好的。”
“喂喂!不要答应啊!你没看见他嘴角的奸笑吗!你不是看着我出生的吗!”赤松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黎墨。
“不,祭师应该是不会错的。”黎墨正经脸。
你认识他几天啊喂!已经被驯服成这种忠犬了吗!
这个人果然太可怕了,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这样下去别说长大嫁人了,只会变成那种浑浑噩噩任由他发泄饥渴的自走形手办,赤松脸色苍白的跑向了帐篷外。
“天真!哪里跑!万象天引!”
“啊啊啊死变态,给我死开啊!”
姜承年少不懂事,正在忙着起哄,旱魃作为唯二的女生,好奇的看着他没见过的,易哲称之为交际方式的教育,公孙姬和黎墨呆在一旁。
蚩尤沉默在门口,他有点不敢进去,害怕沦丧,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此时,几滴赤松的术力雨水甩在他的脸上,他慢慢的抹开。
真的没问题吗……
……
带血的风沙从对持着的两军前拂过,士兵们浑身都升腾着浑厚的斗气肃穆而立,坐在奥尔特,那只大蜘蛛的尸骸打造的座椅上,这个强横的人轻轻抓过身前落下的细沙,细小的砂砾从他满是痊愈的伤痕手指缝间飘走。
他看着眼前滑落的沙子,恍惚了一瞬,忽然懂得了曾经老师教导的第一课的意思。
原来失去的东西,哪怕是称为兵主的他,也无法再握住了。
“但本来,至少有背水一战的机会,却被……”他平息下怀念和回忆,转而冰冷的看向前方大军的那位率领者,师出同门的男人。
“黄帝?”他低声嘲笑,“我也不过是自诩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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