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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那冯确若是个要脸面的,又怎么会连嫂子都偷,以致于恶名传遍扬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更何况他每次见到自己,眼睛都在自己身上转个不停,十足色中饿鬼的模样,怎能叫人放心?
这一夜秦瑶君几乎是睁着眼睛过来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日防夜防,防住了林厚德,却漏了个冯确。事到如今,懊恼已无用,她得探明白那冯确到底是何居心,于是第二日一早,秦瑶君不等女儿醒来,便先行穿好衣裳回了自己房里。
那林厚德犹自躺在床上睡的酣甜。秦瑶君揽镜自照,见自己眼睛红红的,面容也有些憔悴,便让人烫了巾帕,先敷过眼睛,又好好洗过脸,精心打扮了一番,才亲自去叫醒林厚德。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醉酒伤身,你却总不放在心上,头又痛了吧?”
虽是数落的话语,说话的人却柔声细气,怎么听怎么好听,林厚德心里受用,凝目去看秦瑶君时,见她容颜娇美,便调笑了一句:“谁说我不放在心上了?你就是我的心尖儿,我怎会不把你放在心上呢?”
秦瑶君一面伸手给他揉额头,一面哼道:“少说这些空话来哄我罢!若真是将我放在心上,你怎不告诉我采选宫人的事?敢是想着木兰不是你亲生的,你便不在意她的死活了,是不是?”
林厚德这才恍惚想起昨夜的对话,忙一把握住她软嫩的手,哄道:“看你说的,当初我便应许了你,只要你跟了我,木兰便是我林厚德亲生的女儿。你细想想,这些年来,我可有薄待她的地方?”
秦瑶君把头向旁一偏,作负气状不说话,林厚德只得坐起身来,揽住她肩膀继续哄:“我只是一时忘了我们木兰已经长大了,总想着她还是当初那两三岁的女娃儿模样,这才没有与你提的。你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木兰入宫去服侍人的。”
“当真?”秦瑶君容色稍霁,转回头来问道。
林厚德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笑道:“真,再真也没有了。”
秦瑶君这才重展笑颜:“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木兰也大了,你是木兰的爹爹,也该思量着给她找个好人家了。”
“这个容易,只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
秦瑶君早想过了:“我当初年幼无知,没有给她个好出身,哪还敢多有奢求?只要是本份人家的本份子弟,有情有义些儿的,便成了。”
她这样一说,林厚德想起她的经历,心中怜惜,不由拍胸脯保证道:“这什么话,我是她爹爹,她怎么没有好出身了?你放心,我必定给你寻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女婿!”
秦瑶君得了他的保证,心下微安,便不再多说,服侍着他起身梳洗更衣,又一起用了早饭。待早饭用毕,乳母带着辉哥来给父母问安,秦瑶君便打发人去把木兰也叫了过来。
林厚德有些日子没见木兰,这回因想着要给她说人家,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木兰真是长大了。”又对秦瑶君说,“很有几分你年轻时的品格。”
“官人这是看我现在老了么?”秦瑶君故意嗔怪道。
林厚德哈哈一笑:“不老不老,还年轻得很呢!当着孩子们,你也不怕他们笑话。”
秦瑶君斜睨了他一眼,让木兰带弟弟出去玩,才道:“你也不用哄我,我知道我人老色衰了,外面那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多的是,我也不敢绊着官人,只是这一双儿女,好歹要求官人周全了才罢。”
林厚德少不得又打叠起精神甜言蜜语的哄了她一回,最后道:“你放心,木兰的事我放在心里了。这孩子是个懂事招人疼的,我不会亏待她。那日冯确提起他侄儿,我都没应声。”
“冯确的侄儿?”秦瑶君一听见这个名字就禁不住冷笑,“不会是他与他嫂嫂生的那一个吧?”
林厚德尴尬一笑:“我不应声,他也没说是哪一个。”
话既然说到这里,秦瑶君少不得要把话挑明:“你要是应了他,我也没有二话,母子三人一同投了白马湖便是!”
林厚德听了这话登时恼怒,伸掌一拍小几:“胡说什么?我与你好歹近十年夫妻情分,你便如此信不过我么?”
秦瑶君眼圈儿一红,泪珠儿含在眼眶里欲落不落,却始终神情倔强,梗着脖子道:“什么夫妻名分?我可不敢当!”
“你……,唉!”林厚德想起自己至今没给她个名分,不由理亏,长叹一声后又去哄她,“好好好,是我不对。木兰的事你只管放心……”
两人关在房里说了半上午话,外面就来人寻林厚德,说是许押班那边请他过去一同阅选宫人。林厚德换了衣裳出门,带着从人去了那宫中来使暂驻的馨园。
馨园本是扬州富商柳群锡的私家园林,他为了巴结那许押班,便将园子献出来给许押班暂驻,请他在此阅选宫人。听说此举非常有效,许押班已经应了柳群锡,要选他女儿为御侍,入宫服侍官家。
林厚德早就听闻,那许押班此次奉旨巡察淮南东路,除了稽查州县官员并采选宫人之外,还要另选几名江南绝色美人入宫为御侍,以备官家宠幸。
眼下听说柳群锡走通了许押班的门路,林厚德一时也不由心动。除了养在外面的秦瑶君以外,林厚德家里还有一妻五妾,一共给他生了七个女儿,有三个正是十二三的年纪,若能挑一个送入宫中,得了官家的宠幸,那他林家可就不只富还能贵了。
林厚德早就有心更进一步,虽说本朝鼓励商贾之事,偶尔也许纳粟为官,可大都为品级极低的虚职,比如林厚德就以四千五百石粮换了个县尉的官儿,谁知此举除了能减免些许赋税外,竟连让人高看一眼的用处都没有。
但若女儿能入宫承幸,自家便成了皇亲国戚,那情形又将不同。林厚德心里仔细盘算,打算等会找个时机,单独与许押班谈一谈。
只可惜他到的有些晚,等侍从引着他到了阅选场地,那边已经围了许多人在评点。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怪不得小杜有此一叹,扬州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头戴展脚幞头、身穿圆领大袖绯袍的高瘦中年男子被众人围在当中,正指点着楼前空地上排列整齐的几十名少女。
林厚德认得此人正是宫中来使许同,位在入内押班,正奉旨巡察淮南东路,也是此次采选的总管。
“你怎么才来?”一个身材微胖、圆头大耳的中年人走近林厚德,与他窃笑道,“竟拿这些良家女与青楼女子相比,也亏这中官想得出来,那官家成什么了?”
此人正是林厚德的知交、富商白余一,林厚德被他逗的一笑,左右看过,见没人注意之后,才低声道:“你当心些儿吧,别又因多嘴惹祸!”
白余一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再不出声,只与林厚德一同观看。
待到后来,林厚德终于寻得一个时机,凑到许同面前,与他搭上了话,并在阅选结束后,被许同留下单独谈了一会儿。
此后几日,他一心巴结许同,便没有再往秦瑶君那里去。到最后他不惜下了血本,才终于让许同点头答应见见他的女儿,且应承只要女孩儿容貌过得去,便选为御侍。
林厚德喜不自胜,从许同那里出来后就直接回了竹苑,待要让妻子把几个女儿叫出来见见时,才想起妻子带着几个嫡出的孩子回娘家了。他很觉扫兴,只得叫了二房妾室齐氏来,问起几个女儿的情况。
“……四娘随娘子出门了,五娘六娘倒是在家,官人见见?”齐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事不关己之下,话也说得随意。
林厚德回来就是为的这事,当下就命人把两个女儿叫出来相见,五娘是第四房妾室所生,生的杨柳细腰,极为肖母,六娘则是第五房妾室生的,肤白胜雪、娇小玲珑。
两个女儿都称得上美貌,且各有千秋,唯一让林厚德不满的是,五娘有些瑟缩,六娘却眼珠子太灵活,一看就不像是个家教好的。
“这两个孩子都是怎么教的?”林厚德略问了几句话,便把女儿们打发走,单独问齐氏,“怎么比大娘二娘差了许多?”
齐氏笑道:“孩子秉性不同,怎么能比?”她是最早跟了林厚德的妾室,已年近四十,早没了争宠的心思,便不肯得罪人、说主母的不是,只说是孩子本质如此。
林厚德不是不知自己妻子的脾气,只是他懒得管后宅之事,便由得她去折腾,眼下见这两个女儿不成器,也只得将主意打到嫡女四娘的头上,当下就写了封信出去,让妻子快点回来。
一封信刚写完,其余几个妾室都得到了消息,纷纷打扮停当来求见,林厚德心里正窝着火,不耐烦见她们,起身便出了家门,又往芍药巷寻秦瑶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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