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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裂天的背影,湛胥无奈的摇了摇头。

和裂天合作,当真没有同徐长安合作来得畅快和舒服。

这裂天,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啊!

湛胥拍了拍手,金渊便走进了营帐。如今只要裂天一出现,他便躲得远远的。毕竟,裂天是他的前主子,而且待他也算不错。

现在碰面,一是尴尬,二则是如今的裂天凶性毕露,金渊觉得还是躲着他好一点。

要是他心情一不好,把自己吃了也是常事。而且,湛胥也让他躲着一点裂天。只不过,湛胥仍旧没把雪儿调回来,毕竟想要控制他们二人,就不能让他们二人在一起,要是这二人合计一番,直接跑了,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初的红紫嫣和开安阳便是教训,若是控制住这二人,或许他还能够掌控所谓的万妖阁。虽然如今的万妖阁比起他们的势力来说不值一提,但不管怎么说,蚂蚱再小那也是肉啊!

若不是红紫嫣和开安阳两人直接跑了,可能他手头上还会对一个能够利用的势力。也不至于这万妖阁被裂天利用之后直接被抛弃,被蜀山秋后算账。自打徐长安去往南海之后,李义山便带着蜀山弟子对万妖阁进行清缴。

自打封印被打开之后,这万妖阁便算不得什么大势力,之前的什么四皇八王也成了一个笑话。

甚至原本有点儿实力的大妖,都纷纷投向了其它地方,离开了这万妖阁,留下的全是一些老弱残兵,欺负一下二流宗门倒是还可以,就算是被裂天消耗过的蜀山,他们都没办法抵抗。

李义山直接将这万妖阁给铲除了,以前的万妖阁中最强的也不过是开天境而已。曾经的他无法对付开天境,可现在李义山想要收拾这些开天境,易如反掌。

所以现在湛胥也同之前裂天一样,陷入了没人可用的窘境。

要不是实在没有可用之材,他也不会从徐长安手里抢人啊!现在这金渊,虽然不够聪明和果断,但胜在听话。

他既不希望金渊跑了,更不希望金渊被裂天杀了。

迫于无奈之下,他只能让这金渊躲着裂天,并且嘱咐他不许偷偷的去会见雪儿。甚至他告诉金渊小心裂天,毕竟裂天也知道雪儿的存在,若是让裂天看到雪儿或者看到他,他们两人估计都活不下来。

听到湛胥这么一说,金渊果真被吓住了,老老实实的听从湛胥的命令。

以前的他或许还不惧死亡,但现在的他,有了软肋之后,只想好好的和雪儿苟活于世。至于服务谁,谁争夺天下,都和他没半文钱的关系&nbp;&nbp;。

“裂天去哪儿了?”看着面前听话的金渊,湛胥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家。”

“我们得走了。”

听到这话,金渊顿时一愣,他们来到这儿才不过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愣是不敢去找雪儿。他还想着之后可以趁机找一找雪儿,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去哪?”金渊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博城,或许是霞光城,也或许回樊城。”湛胥缓缓的说道。

“可……”金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夜你将我送去指定地点,便可以去见一见雪儿,并且告诉柳承郎和雪儿,可以丢地,可以输。但他们的命,不能丢。若是情况不对,立马回樊城。”湛胥说得极其认真,眉头紧锁。

“少主,莫非……”

湛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两颗圆滚滚的石头,不断的转动着,如同一位小老头一般。每当他紧张的时候,手里总得拿着点什么,或者盘着点什么。

“嗯,徐长安将至。我们得走,擒贼先擒王,他应该懂得这个道理。若是我们继续留在这儿,很危险。”

听到湛胥的回答,金渊倒是不意外,但他有些不明白,他们走可以,为什么湛胥要让柳承郎也找机会离开。

“可……柳军师应该不用吧?徐长安不会对他出手的。”关于柳承郎在封印中做的事儿,他也略有耳闻。而且,湛胥也知道柳承郎是故意帮助人族的。但他就愿意吃这一个哑巴亏,反正最终他们的对手将会是金乌或者人族,所以湛胥这才在明知道柳承郎故意帮助人族的情况下,没有对他进行任何追究,让裂天白白的吃了一个哑巴亏。

“把他调走,不是为了防徐长安,是为了防裂天。这儿,将会是你的前主子和徐长安的战场,也会是人族姜明部十万大军的葬身之地!”

面对湛胥的坦白,金渊深吸了一口气。

“那……能不能让雪儿和柳军师提前走?”金渊的心悬了起来,他和湛胥倒是安全的,可柳承郎和雪儿却是在刀尖上起舞啊!

“不能,他们两人若是提前离开,甚至有离开的迹象,裂天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们出手。而且,这事儿必须得保密,若是让裂天知道了,我们谁也走不了,只能与他同生共死。”

金渊点了点头,抱拳往下一跪,感激的看了湛胥一眼。

“得令!”

不管怎么说,湛胥在逃跑的时候还是想到了他们,想保证他们的安全。就这一点来说,湛胥比起裂天来说,更像一个好主子。

“行了,你先在这儿等着,待会如果裂天回来,你便将我送去我指定的地儿,然后你去找一找柳承郎,不用和他说话,只要让他看到你就行;要是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可以传我的命令,催促他继续进攻。”

金渊正要说话,湛胥直接说道:“他会懂的。”

……

裂天又来到了赵家,赵子琪老早便坐在房顶上等着他了。

今夜的月儿很明,星星也眨巴着眼,似乎也羡慕能够对月长谈的两人。

赵子琪才看到裂天,便朝着他挥手道:“金亢龙,上来!”

刚开始的裂天还有些不习惯这个名字&nbp;&nbp;,可这段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也接受了这个名字。

裂天抬头一看,今夜的赵子琪没有再着男装,而是换上了一袭白裙。

如今快步入冬季,天虽然晴朗,可还是有些冷。赵子琪提前来等着裂天了,但今日由于裂天被湛胥叫去了,所以来得有些迟了。

为了御寒,赵子琪便喝了两口酒。此时的她一些白衣,宛如传说中居住在月宫中的高冷仙子,但脸上却是红通通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在这清冷的夜中,为她平添了几分娇羞。

裂天看着赵子琪,竟然看痴了。

“金兄,上来与月同醉呐!”微醺的赵子琪朝着裂天举起了酒坛,二人之间,有一轮明月高悬。

“好,不醉不归!”

裂天轻轻一跃,便跃上了房顶,坐在了赵子琪的身侧。

虽然说今夜的赵子琪有些奇怪,但裂天却更欣赏这样的赵子琪,大大方方,逍遥自在。

赵子琪也没让裂天讲修行界的那些事儿了,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他看得出来赵子琪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喝酒。对于心里难受的人来讲,讲什么都是废话,不问缘由的陪着她才是最好的法子。

赵子琪毕竟是向往江湖的姑娘,在那些说书人的嘴里,行走江湖必须要有两件东西,刀剑和酒。

江湖中的刀剑属于敌人,而酒,属于朋友。

所以,这个向往江湖的姑娘虽然没有好的刀剑,以前也没办法接触到修行者,但她的酒量不错。

但凡赵子琪喝酒的时候带一颗花生米,裂天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醉了。

赵子琪只是脸微红,有些微醺。但裂天却开始胡言乱语了,甚至当着赵子琪的面喊了“若琪”,不过好在都是“琪”。赵子琪也没有深究,更没有多想。

“没什么好难过的,例如我,原本家世显赫,虽然家道中落,本想开创一番事业,但又遇上了劲敌,失败了。而且,最可气的是,未婚妻被敌人给杀了!我还没本事报仇!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不如我的敌人一天天的强大起来,强大到我无法抵抗的地步。但这又如何?我依然不放弃,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够报得大仇!”

赵子琪看着喝醉了的裂天,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也是,我的事儿和你的事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赵子琪又喝了一口酒,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淡淡说道。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可能要离开这扶柳镇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湛胥不允许你们离开吗?”听到这话的裂天,终于清醒了几分。

“对啊,湛胥少主不允许我们离开。但博城有个家族,据说和荀令君沾上了一些关系,他们能够让荀令君开口帮我们说情。荀令君那样的人,一直是湛胥少主的心头肉,只要他开口,湛胥少主肯定我们为难我们赵家。但……”赵子琪说到这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但什么?”裂天急忙问道。

“但对方家族需要我嫁过去,当他们的儿媳妇,以此来促进和维系两家的关系。这个故事和烦恼,是不是很俗套。都说帝王家的儿女没自由,但寻常人家,只要和别人有点儿利益牵扯的人,同样没自由。”

裂天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有人要将他的宝贝抢了一般,原本躺在房顶上的他急忙坐直了身子,手搭在了赵子琪的肩头上。

“只要你不想嫁给他,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别说一个家族了,放眼如今的天下,除了徐长安之外,我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赵家若要想离开,我想办法帮你。那小子娶不了你,就算你坐上了花轿,我也要打翻花轿把你抢走!”

裂天话若洪钟,面色凝重的说道。

此时的他,展现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霸气,也给足了赵子琪安全感。但赵子琪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又醉倒过去的裂天,叹了一口气,但终究没有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头上拿下去。

“你记着,我一定要娶到你。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娶你!”裂天醉醺醺的说道,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但其实,这都是他的心里话。

都说酒壮怂人胆,裂天虽然不怂,可向来深沉不想和人展露内心的他,被酒精放大了情绪。他慢慢的,分不清面前的是章若琪,还是赵子琪了。

赵子琪看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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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亢龙,无奈的摇了摇头。

男人总是喜欢吹牛,还说什么除了徐长安,天下间任何人都不怕。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对这位金亢龙有了好感,她喜欢听他讲故事,他将故事的时候很温柔,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完全不像那些说书先生,讲个故事总是一惊一乍的。

而且,他表现的极为有礼貌,有涵养。

今夜虽然他醉了,但和往日严肃的金亢龙比起来,今夜的金亢龙倒还更可爱一些。

可惜啊,他们相遇的太晚。如今战乱起,人人自危,谁还会把所谓的喜欢和感情放在第一位呢?在乱世之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赵子琪看着已经醉了的裂天,便只能叫来几个家丁,搭上梯子,将这位金亢龙给扶了下去。

等家丁离开后,赵子琪扶着裂天,小声的问道:“金兄,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或许是被这风一吹,裂天的酒醒了几分,他努力的睁开眼,看着赵子琪,突然捧着她的脸,浑身酒气的裂天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吻了赵子琪的嘴唇一下,随后说道&nbp;&nbp;:“不……不用,记住,谁都不能&nbp;&nbp;抢走你!”

说罢,裂天便踉踉跄跄的朝着军营走去。

而赵子琪则愣住了,从小到大,这是第一个亲她的男人。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反感的感觉。

她摸着自己的嘴唇,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裂天已经走远了。

此时,打更的声音从街上传来,子时差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有约,便急忙朝着街上走去。

……

湛胥始终没有等到裂天,他只能让金渊推着他,来到了街上的一个小酒馆里。

烛火摇曳,他的脸若隐若现,他坐在了角落里,如同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随后,他便让金渊走了。

一句“子时喽”伴随着更夫打更的声音响起,随后便传来了那有气无力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话音刚落,赵子琪来到了湛胥的面前。

湛胥要等的人,便是赵子琪;而赵子琪却不知道,约她前来的是是谁。

她只知道,有人把一张纸条放在了她的房间里,上面有约她出来的时间地点,也有最近赵家的困境。

而且,那纸条上还许诺,只要来见他,他便能够让赵家安全的离开扶柳镇。

赵子琪没得选,她虽然向往江湖和自由自在,但不管怎么说,这赵氏是她的家,而且这近百口人都是人命啊!

她只能听从那张纸上所言,来到了这儿。

赵子琪刚坐下,还没发问,湛胥便拿出了一个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若是你家人想走,拿着这个令牌,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甚至去到了博城,把这个令牌交给荀法,他也会帮助你们安居乐业。”

赵子琪看了一眼桌子上刻着九颗脑袋的蛇的令牌,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男人的口气一个比一个大?说的就像你能命令荀令君一样。”

湛胥歪着脑袋一想,便笑着问道:“你指的是金亢龙?”

赵子琪眯起了眼,急忙问道:“你认识他?”随后接着说道:“没错,他还说如今这天下他只是忌惮长安王,还说不许别人娶走我,就算是有人要娶我,他也会直接踹翻轿子把我抢走。”

“或许,他说的不是大话。”湛胥眯起了眼,他很满意裂天这个状态。

“行了,你先拿着令牌走到街口,那儿有位士兵,把令牌交给他,然后就回来。”

赵子琪拿起了这令牌,还有有些不敢相信。

“这条街上的资产十有都是你们家的,就连这酒馆都是,你有危险吼一声,自然会有人出来救你,不用考虑安全问题。而且,我对你动手,金亢龙也不会饶了我啊!”

赵子琪将信将疑的拿起了令牌,走到了街头。

当街头那名士兵看到这令牌之时,立马跪了下来,双手捧着这令牌。紧接着,火光亮起,只见一队穿着绿色铠甲的士兵站在了这人的身后。

“依照命令,我等将为赵姑娘搬家,并且灭威胁赵家之人满门!”

赵子琪愣在原地,这些士兵的话她不敢相信,可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这些士兵,瓷圣女带着她看到过一次,瓷圣女还告诉她,这是毒血营,属于湛胥的队伍,能调动它的人只有三四个而已。

赵子琪看着这些士兵离去,双腿仿佛生了根一般,只能艰难的朝着小酒馆走去。

她来到了酒馆,没了之前的自如。明明是她家的酒馆,她反而显得有些拘谨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赵子琪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湛胥轻轻的点了点头,温柔的说道:“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湛……”

赵子琪还没有说完,湛胥便点了点头。

赵子琪看着湛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面前的这人若是真的湛胥的话,他的确能够做到方才他所说的话。而且,他的确能够命令荀令君。

她只是一个小镇的姑娘而已,家里面即便有点儿钱,但她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够和这些搅动天下风云的大人物扯上关系。湛胥,可是能够和长安王分庭抗礼的人,天下乱不乱,他们说了算。

“那……为什么帮赵家,或者准确的说,是帮我。”赵子琪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虽然身子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因为你那位朋友,亢金龙!”湛胥直接说道。

“他让你来的?”赵子琪狐疑的问道。

湛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我自己来找你的。而且,找你是为了让你杀他。”

“杀人”这些话从湛胥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很轻松,毕竟因为他们直接或者间接而死的人,可以说是成千上万了。

“你都说了,他是我朋友,我为什么要杀他?”赵子琪有些怒了,即便是湛胥,想让她杀她的朋友,也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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