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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赞恰乌大师已经在万神山当了数千年的扫地喇嘛了,时间化做深黄的颜色,深深得烙刻在他的眉毛上。这眉毛原本也黑过,岁月将它染白,随着修为的精进,它又跟着黑过,如此反复数十次,终于化做深黄,印在了他的额头。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扫帚,不疾不徐得在地上扫着,那扫帚似乎有着魔力一般,满地的落叶竟自行朝着它聚集,又偏偏自然和谐。
野赞恰乌大师一向都是如此,他的效率不是万神山最高的,可在万神山扫地的时日,却绝对是最多的。
长时间的佛光浸染,已经消光了他的锐气,磨平了他的棱角。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偶然间回了一次头,只见那里的建筑金碧辉煌,地脉瑞气升腾,佛光暗隐。
隐约还有几丝梵音入耳,若有若无的檀香飘扬而过,衬得整个山头如梦似幻,真不愧是密宗圣地。
几乎不用过去细看,野赞恰乌大师便知一定又是大士在开坛授课。
没有人敢来万神山撒野,所以这里已经太长的时间没了争斗。安宁的气息,似乎都沁入了人的灵魂一般,这里永远都如此安定和平。
万神山,是整个藏地密宗的圣地!这里,也是莲花生大士所在的地方。
万神山也是有山门的,初晨的日光下,苍松翠柏宿绕,鸟鸣兽行其间,那门,不知何时存在之今,中又透着肃穆,叫人忽视不得。
两名执杖喇嘛立在门前,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百无聊赖得谈着天,在他们看来,没有谁敢来万神山撒野,哪怕是天帝,也不敢不把大士放在眼里。
不是畏惧大士,却是忌惮大士背后的另一个人。
大日如来!
一名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立在了万神山山门前。他双手背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得望着山门上的匾额。
万神拜伏。
哼哼。
一名执杖喇嘛见了,微微吃惊,没想到有人能在自己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来到面前,语气也不由柔和了些,道,“施主来我万神山,有何贵干?”
白衣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可目光却如刀锋一般,将这两个年长他数十倍的喇嘛看得浑身发寒。
“我只想见你们大士!”
一名喇嘛怔了一怔,还以为对方是来拜师的,微微颔首道,“施主,大士岂是想见就能见的,每年万神山都有无数的人来拜师求艺,可没有一个人能见到大士的。老纳在万神山呆了数十个年头,都未曾见过大士真面。”
白衣少年冷笑几声,“原来是一只连主人都未见过的看家狗!”
喇嘛终于听出不对,就算涵养再好也不紧微怒道,“阁下何人。也敢来我万神山放肆?”
白衣少年轻轻往前跨了一步,冷然道,“在下的名号,还轮不到你来管。”
一名白眉喇嘛被气得眉毛直抖,“阁下未免太过自傲!不把我万神山放在眼里?”
侯旭易嘿嘿冷笑道,“你一个看门的就能代表万神山么?”
喇嘛顿时无语。
说到诡辩,这些修身养性数十年的喇嘛如何比得过侯旭易?
侯旭易凝视着那块写着万神山仙境的匾额,忽然叹了口气道,“闪开,既然你们没资格叫大士出来,那在下便闯上一闯!”
两名执杖僧大惊,只是看这少年单薄的身子,连他们都未必敌得过,惊中不由又带了几丝笑意。
一名喇嘛闪电般得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如同鹰爪一般锐利,抓向侯旭易时不带一丝风声,只见一丝黄芒疾射而去。
侯旭易嘴角的冷笑未减,竟不躲也不避,任由那手抓住自己的肩头。
喇嘛偷袭得趁,正准备发力,却感到侯旭易肩头竟如钢板一般坚硬,他疾运真元,力量陡增,侯旭易身体一恍,肩膀顿时如棉花一般柔软,喇嘛一身真力却如同运在空处,侯旭易冷笑几声,肩上所隐的劲气朝外一放,那喇嘛如同炮弹一般朝后弹射出去。
另一个喇嘛一愣,固然发现喇嘛有些轻敌,但侯旭易如此轻描淡写就将人击飞却是自己也办不到的!
侯旭易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另一个喇嘛,“到你了!”
喇嘛低叹一声,道,“施主,那贫僧就得罪了!”他将杖朝地上一拄,激起几道烟尘,然后朝着侯旭易一棍扫去。
侯旭易举起手,那只看似瘦小的手掌奇异得扭曲起来,竟似能遮住天,盖住地一般,那喇嘛定睛一看,却见那只手一点未变,位置刚好挡在棍前,自己那一棍竟似是自己送到他的手中一般。
侯旭易抓住棍,嘿然笑道,“掉!”
一股浑厚的仙家真元直透而去,那喇嘛浑身一震,腾腾腾得往后退了数十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可思议得望着侯旭易。
侯旭易淡淡得举起手,手中的降魔杖就如同是无声的讽刺一般,在光下显得耀眼无比。
侯旭易冷笑道,“这万神山,也不过是浪得虚名!”随手一挥间,降魔杖化做一道白光,朝着那块匾额飞去。
眼看就将万神拜伏四个字给砸碎,一只大手凭空伸出,将降魔杖稳稳抓住,一个柔和的声音传到侯旭易耳中,“施主是欺我万神山无人么?”
侯旭易微微怔了怔,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喇嘛,却正是那扫地的野赞恰乌大师。喇嘛面带微笑,两只手中一只抓这一根降魔杖,另一只手中却是提着一把扫帚。一身棕黄的布杉上甚至还有几个补丁。
说实话,侯旭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举动。
只是在看到“万神拜伏”这四个字之后,心里居然就不自然的升腾起燎天的火气,然后自然而然便作出这种举动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依旧还在幻境之中没有摆脱,心智才会如此起伏不定?
不过此时的侯旭易,自然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看着眼前的喇嘛,侯旭易嘿嘿道,“嘿,打跑两个看门的,现在竟来了个扫地的!也罢,一个个来!”
野赞恰乌大师将一杖还给看门的喇嘛,然后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万神山,不是施主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侯旭易望了望天,冷冷道,“该不该来似乎也由不得阁下多管!”
野赞恰乌大师笑容不减,“虽然施主修为高深,年少了得,但只凭一人,只怕也激不起多少波浪吧?”
侯旭易瞥了他一眼,道,“能否激起波浪也得试试才会知道!”
野赞恰乌大师喈然一叹,道,“施主一定要上山么?”
侯旭易颔首道,“自然!”
野赞恰乌大师双手合什,叹道,“施主你辱我万神山再先,现在又要闯山为后,贫僧虽然不肖,为这万神山清誉,只有……得罪了!”
侯旭易依旧是冷笑,动都未动,嘴上却不饶人,“侯某便站着不动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一个扫地的!”
野赞恰乌大师面带微笑,伸手在虚空中打了三拳,然后对着侯旭易笑道,“三招已过,施主大可不避留手。”
侯旭易忽然轻笑起来,“你这扫地的倒也硬气,我饶你不死便也罢了!”
说罢,他身行顿了顿,整个人忽然出现在野赞恰乌大师的身前,一拳头便冲着野赞恰乌的眉心击去。
虽然他没学过什么高深的拳法,可这一拳被他浑厚的仙家真元加持下,竟也迅猛无比,威势逼人。
野赞恰乌大师将扫帚放到背后,闪电般得挥出一拳迎向侯旭易。他竟不躲不避,与侯旭易的万年修为硬抗起来。
“轰!”一声巨响,野赞恰乌大师面色微变,重心不稳之下朝后一踩,“噗”得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印,侯旭易依旧面色如常,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又是一击打去。
两人的修为高下立判!
野赞恰乌大师脸上一赤,这次不敢逆其锋芒,朝着身旁一闪,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一般折倒在地。趁侯旭易这一拳挥在空处的空挡。他的另一个拳头蓦得张开成掌,朝着侯旭易的腰间击去。
侯旭易侧身一避,身子一闪,已经出现在数丈开外。
侯旭易皱眉道,“没想到你一个扫地的竟有如此修为!我倒是小看了你们万神山!”
野赞恰乌大师摇摇头,道,“万神山藏龙卧虎,施主还是回去吧!”
侯旭易又忍不住冷笑几声,寒声道,“那就让我来看看万神山是怎么个藏龙卧虎法!”
他不用最熟悉的天剑,只朝前一跨,却是道门的缩地成寸术,一步便跨到了野赞恰乌大师的身前,单手大张做掌,如同要开天辟地一般朝下用力劈去。
野赞恰乌大师周身佛光缭绕,厉啸一声,气灌长袖,朝着侯旭易一袖卷去。
侯旭易化掌为爪,朝着野赞恰乌大师的袖子抓去。“哧!”的一声似乎被无限拉长了一般。野赞恰乌大师那被真气灌输,硬比金刚的袖子竟被侯旭易一抓抓破!
野赞恰乌大师举起扫帚轻轻一扫,只见狂风如刀,朝着侯旭易疾射过去。
侯旭易懒得躲,真元一转,竟在身畔布下一道透明墙壁。刀子一般锋利的狂风再也无法靠近侯旭易的身体。
野赞恰乌大师朝后退了一步道,“施主果真了得!贫僧要用自创的扫地棍法了!这扫地棍法柔中带刚,施主如果不出剑,只怕也难相抗。”
侯旭易的天剑虽未出鞘,可周身却带着一股复杂的剑意,只要修为够高,自然就能感受到。
侯旭易摇摇头,笑道,“在下自有分寸。”
野赞恰乌大师道,“得罪了!”
他双手紧握扫帚,显得怪异之极,可侯旭易却不敢小看,那扫帚就似乎成了野赞恰乌大师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野赞恰乌大师轻轻一扫地面,如同是在扫地一般,光洁的地面上却激起无数尘土,以侯旭易的目力不难看出是野赞恰乌大师将脚下的地板扫下一层!
只是那一层极薄,在风中便化做泥沙飞舞,这泥沙虽然小,可在野赞恰乌大师真元的加持下,却是致命的!
如数的尘土围绕着野赞恰乌喇嘛旋转,升腾,时不时得,又有几粒绝细的细沙破过空间砸到了侯旭易的防护壁上,威力惊人。
野赞恰乌大师宝相,轻叱一声,只见那漫天的烟尘在空中肉眼能见得震了一震,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那烟尘纤毫毕现,显得清晰无比,一粒粒都禁锢在了空中,下一刻,便自动重组成了无数兵器,有剑,有刀,有枪,有戟,一时间,各式武器如若昙花一现,在同一时间朝着侯旭易砸去。
这些兵器虽是泥沙所成,可威力依旧不减,一砸之下,风声暴起,真如同千军万马数十人一起夹攻侯旭易一个一般。
侯旭易的保护壁只抵挡了数秒,便无力得一声,如琉璃瓦碎一般破碎开来。
野赞恰乌依旧扫着地,扫帚不疾不徐,尘埃突起,在空中化做各式兵器,物体擦破空气的厉啸,一声更比一声高,如同山崩海啸一般。
所有的攻击触及到了侯旭易便还原为最原始的尘土。
不多时,尘土已将侯旭易所覆盖,遮天的尘土遮盖下,侯旭易的身影都几乎消失不见,惟有一个淡淡的轮廓若隐若现。
野赞恰乌大师轻笑一声,手中的扫帚用力一扫,这一扫竟又凭空扫出漫天烟尘,这次的烟尘陡然升腾,在半空中形成一支巨大的利箭,流星般射向侯旭易。
烟尘中忽然伸出一只手,这是手被白光覆盖着,轻易得抓住那支有如天助的一箭。
一入手,侯旭易顿觉不对,这一箭的威力远不如声势那么惊人,箭身蓬松无比,这一抓,竟让整支尘土组成的利箭在空中弥散开来。
野赞恰乌大师眼中精光直曝,沉声喝道,“定!”
扫帚一扫,似乎有着无形的力量一般,包围侯旭易的尘土一下子便被固定住,层层跌跌困得侯旭易动弹不得。
侯旭易表情一僵,身子附近的沙石如同一面面凹凸不平的墙壁,又似是一根根锋利透顶的钢针刺得他动弹都是不能。
侯旭易挣动了一下,悬在空中的沙石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道的口子,只一会儿,便已被割得鲜血淋漓,野赞恰乌大师轻声道,“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放弃吧!”
“如果我说不呢?”
野赞恰乌大师大吃一惊,转身朝身旁一看,只见侯旭易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白衣胜雪,哪里有半分狼狈之象?
他扭头回头一看,却见被沙石所困住的身影逐渐黯淡,竟消失无踪!
他一字一顿道,“身外化身!”
侯旭易点点头,晒笑道,“有点见识!还需要继续打下去么?”
野赞恰乌大师手中的扫帚摆动了数下,眼中闪过数到奇异的光芒,握着扫帚的手紧了又紧,在侯旭易如剑一般锐利的目光下,只得无力得松开扫帚,长叹一声,“施主修为高深,贫僧自愧不如,可若想上我万神山,”眼中爆射出两道狠厉的光芒,“便从贫僧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侯旭易颔首道,“那我便成全了你!”
他的手中凝出了若有若无的剑光,只听得一声梵音响起,山门之上爆裂出一团金光,一个浑厚的声音道,“野赞恰乌师弟有这心就够了,这位施主,还是交给贫僧来应付吧!
一个金黄的身影从空中落下,那喇嘛两道雪白的眉毛几乎长及腰间,大红色的僧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他的头发也如他的眉毛一般银白若雪,不带一丝杂色。
“小施主还是回去吧……否则,老衲可要动手了!”
侯旭易冷笑,“想玩车轮战么?来吧!”
忽然来到的喇嘛脸上一尴尬,还是强笑道,“施主若不想离去,大可先休息一下再战。”
侯旭易冷笑道,“我还没弱到打几个看门扫地的和尚就要休息这样的程度!”
那喇嘛右手持着一串念珠,沉喝一声,“阿弥陀佛,小施主可否报上名号师承,或许老衲还认识小施主的师傅呢!”
侯旭易嘿嘿道,“在下的师承不足挂齿,名字么……侯旭易是也!”
“侯旭易。”那喇嘛咀嚼了一下这名字的分量,皱了皱眉头,像是没有听说过。可是转眼之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淡淡道,“早以听闻施主道力高深,老衲倒想见识见识!”
早已听闻?难道我侯旭易这么有名么?
可惜侯旭易不知道,他当然有名,却不是以这个名字。
侯旭易瞥了他一眼,不屑道,“阁下是?”
喇嘛躬了躬身,道,“老衲乃是执命白多闻子。”说话间,数粒佛珠激射而出,如众星捧月一般射向侯旭易,佛光四溢,金光乍现。
几粒珠子在空中相互碰撞出金亮的光芒,散在侯旭易身旁,从各个角度击向侯旭易。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侯旭易反手抓住一个从后面偷袭的珠子,然后双手连抓,在空中化做一道青幕,所有的珠子在靠近他三寸距离时俱是光芒一黯,被侯旭易直接抓到了手中。
侯旭易嘿嘿怪笑道,“真是有趣,你们两个一个师兄一个师弟,一个成了白多闻子,而另一个却是万神山脚下扫地的。有趣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当师兄成佛学了佛门高深密法的,修为远远却不如那扫地当师弟的!啧啧!”
多闻子是什么,侯旭易曾经听羲和说过。藏地神灵之中,多闻子地位极高,乃是四方守护神。执命白多闻子,统御的,便是整个北藏的神灵。
执命白多闻子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不可思议得望了野赞恰乌大师一眼,野赞恰乌双手合在一起,显得虔诚无比。
“阿弥陀佛!”执命白多闻子一声梵吟,两只手中金光大放,拈着的念珠自然爆裂成无数珠子朝着侯旭易疾飞而去。
大概是快了极处,珠子就如同是一道道绝亮的金线在空中反复碰撞,声若古钟,状似霹雳当空!
侯旭易双足离地,单手在空中虚划数圈,但见那些珠子射进了侯旭易虚划出来的大圈之后散发出恍人的金光,数不清的金光所化成的能量有如实质一般,在侯旭易一只手的牵引下,有如流水一般流淌起来,稠密的粘成一团,一圈,侯旭易就如同是一个一流的魔术大师,空中如水一般的液体在他的手中不断得变幻着形状,如同一条金色的溪流一般美丽。
“给我回去!”稠密的金色液体在侯旭易的操控下,化做一片流水,冲向执命白多闻子。
连续两次攻击失败让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那滔滔袭来的流水倒映在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的眼眸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映得他的脸都似乎镀了一层金粉。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一声沉喝,“拙!”
他身旁的风被驱散形成一片真空地带,金色能量形成的流水将他包围起来,如同一个金色的大茧。
侯旭易嘿然一笑,厉喝道,“破!”一道雪亮的剑光破开天,划开地,硬是将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身旁的真空劈开,流水奔流而进。
几声惨叫之后,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面色如纸,手指颤抖了下,眼中射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侯旭易打了一个响指,轻声道,“倒!”
执命白多闻子如同喝醉了一般在地上前后摇晃了一下,然后仰面倒下。
野赞恰乌大师急忙伸手去搀扶,却觉一道真力透过执命白多闻子的身体传到自己的体内。顿时如遭电殛,再难动弹。
侯旭易抬头望着那块匾额似是痴了一般,手中剑气骤然射出,“乓”的一声,见证了万神山数万载历史的匾额终于被一分为二,化做齑粉。
侯旭易哈哈大笑,错过被石化了一般的两人,大步走进山门。
侯旭易朝万神山掠去,他没有御剑而去,而是一步步得朝万神山走去。走了大约四五公里,只见一条活水将侯旭易的去路拦腰截断。
河面宽有公里,河水湍急,光下更是显得一片金色。
侯旭易朝着一旁打量了下,终于在大河的中央发现一条细细的木桥,看到此景,侯旭易脑中顿然想起一段——
远看横空如玉栋,近观断水一枯槎。维河架海还容易,独木单梁人怎猃!
万丈虹霓平卧影,千寻白练接天涯。十分细滑浑难渡,除是神仙步彩霞。
独木桥极细,桥边有一块匾额,上首写着:“万劫渡”三个大字,侯旭易正准备上桥,只听一声梵音,“施主可要过岸?”
一颗光溜溜得脑袋出现在侯旭易的视野中,桥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渡船。
船上站着一个喇嘛,并不像侯旭易一路来所见的那些衣着鲜艳,而是一身灰色的布衣,淡淡得一笑,重复道,“施主可要渡岸?”
侯旭易微微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可到了船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原来这船竟没有底。可那喇嘛却坐得四平八稳,一面微笑一面望着侯旭易,笑道,“这船:
鸿蒙初判有声名,幸我撑来不变更。有浪有风还自稳,无终无始乐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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