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拦路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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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让他去做那总“五体投地”一类的礼节，他还真做不出来。

老喇嘛微微的笑了一下，竖掌于胸前，微微的躬了躬身子，还了一礼。

侯旭易有些奇怪，这位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听不懂我说的话么？只是看着自己的样子觉得自己很有礼貌所以给个回礼？

还没等他心里这个奇怪的念头退下去，脑中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差点让他吓得直接做到地上：“贫僧还礼了。”

这是什么玩意？侯旭易肯定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位老喇嘛的嘴唇在动，甚至除了提到胸前的右手，他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点地方在动的。那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又是怎么出来的？

“六识神通？上师的修为很精湛啊！”侯旭易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的玉蟾突然站了出来，微笑道。——只是侯旭易怎么看，都是觉得是冷笑居多。

很明显，老和尚那句话是对着自己队伍里所有的人说的，大概每个人都收到了。

听到玉蟾的话，侯旭易的心头不由得狂跳了一下。在来之前常羲给他补过课，对藏地神灵的法术也有过详细的解说，虽然他能一一记下来的并不多。

但是六识神通，却是他刚好留下了印象的一种。

严格来说，六识神通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基本上只是属于藏地密宗法术里的中间阶段，比起更高级的“直指本心”来还是要低上几个档次。

可是“直指本心”，却是只有密宗中有数的几位才能够掌握。——远有莲花生大士、七觉士，近有八思巴，当然，据说每代的和班禅也能在经历了刻苦的修行之后掌握这种神通。

只是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就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谁能达到能掌握“直指本心”的这种境界了。

而六识神通虽然并非那么高级的法术，也不是寻常人等所能够掌握的。就算是这些高僧大德，没有数十年的修行也不见得能窥视到这种境界。——藏地神灵和东方天界不同，虽然也是不死不灭，可是采取的却是一种很奇特的方式：转世。

东方天界的神灵未始没有转世，可是转世必须通过六道轮回，而且之后所有身为神灵的本领便会消失，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可能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但是要恢复本领，却是万万不能。——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侯旭易了。

所以转世对于东方的神灵来说，根本就是一种相当无奈的选择。

但是藏地密宗的神灵们，和东方天界却有很大的区别。东方天界的神灵往往都在天上，根本就和人间很少有交集，而藏地密宗的神灵，从莲花生大士开始，便用人类的身躯始终生活在人间。——这一开始只是为了防止苯教的神灵偷偷在信徒中作恶而已，到了后来，则干脆变成了一种传统了。

当然，仅仅限于密宗的神灵而已，那些苯教的神灵还是不会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整个藏地还找得到苯教神灵的影子么？

人类的身躯不比神灵，会衰老，会腐朽，而到了这个时候，为了将自己的不死不灭的生命延续下去，密宗的神灵们便会转世。

将自己的灵魂重新投入到一个新的躯体之中，继续自己的生命。

这种方式无所谓好坏，不过转世的时候，灵魂并不需要经历六道轮回，而且可以通过修行已经一系列特殊的仪式让自己上一世的修为觉醒。

不过这种觉醒，没个三五十年的功夫是不行的。而且，六识神通，也决计不是凡人所能够拥有的。——这就意味着，自己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个活佛！

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居然用神通，的确有炫耀的嫌疑，也难怪玉蟾这么说了。

“惭愧惭愧，并非贫僧有意炫耀，只是你我语言不通，除了用‘他心通’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老喇嘛笑眯眯的，仍旧是和蔼可亲的样子。

“哼！”对方有这种理由，玉蟾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玉蟾好歹是天帝之女，太阴之精，不管是见识还是胆色都属不凡——自然，脾气也是不凡的——除非是有数的几位神灵或者活佛来到，其他的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过不放在眼里是一回事，打得过打不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师挡在我等前行的路上，不知道到底有何见教呢？”侯旭易脑子飞快的转着，口中还是没停下，直接询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我宗便在在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个仪式要开坛，想请各位去做个见证，不知可否？”老喇嘛很慈祥，很无害。

“上师邀请，实在是无上荣幸。”侯旭易赶紧回礼，眼光却无意中瞟到了老喇嘛身上的一样东西，顿时激泠泠的打了个冷战，顿了一顿在说下去：“只是我等时间紧迫，实在是无暇观礼，还望上师见谅。”

他看到的那样东西，却是老喇嘛袈裟上的一串饰物——那串饰物虽然显得很零碎，可是有几个的大致模样还是能看出来，分明就是骨头！

虽然常羲说过，按照藏地的风俗，利用骨头——多数是人骨——来制作饰物或法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侯旭易看到之后还是不由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哦？施主可曾知道，被邀请见证我寺的仪式，对外人来说是无上的荣光？”老喇嘛脸上的表情不变，可是话里却隐约有了火药味了。

“在下深感荣幸，可惜俗务缠身，实在无法前往，万分遗憾。”侯旭易直觉的感到这里头有鬼，自然是极力推辞。

“嘿嘿，我杰拉珠旺钦保请人，还从来没有请不到的事情！”喇嘛的脸色顿时变了，手中那只惨白的法螺也举到了嘴边。

“人骨法螺！”侯旭易正要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