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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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洗天，苍凉秋意，清晨的阳光不是很刺眼，但洒在湖面上，也将水中倒映的假山映照生辉。湖中鱼儿自由自在，一条条无忧无虑，像是一群玩疯了的孩子，天外似乎要洒出一片片薄冰，但鱼儿却并不怕冷。鱼儿能够随着温度变化调节自身的体温，相比于人类，它们更不怕冷。湖心中，正是茏鸳亭，亭上的瓦片乌澄澄的，似乎还在留恋夜色，但红色的亭柱，却比火焰还要热情，带给人非常耀眼的温暖。

湖心小渚四边都是湖水包围，想要到那里去，就必须施展轻功踩水过去，不过这一段的距离并不是很长，只要轻功不是太差的武林高手都能轻易达到。

宁雨飞的轻功自然是达标的，他的飞燕式施展出来，化成幻影而出，让人分不清真假。这轻功虽然玄妙，但在速度和轻身上却并不是非常高明，但对付这样的场合却还是足够的。

踩在湖心小渚上，宁雨飞看着沾湿的鞋子，有些无语，怎么就这么麻烦呢？修一条浮桥什么的不是很简单吗？何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心里虽然腹诽不已，但宁雨飞口上和表情都非常到位，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无面人看都没看宁雨飞一眼，还是望着太阳出来的方向沉默着。

宁雨飞也不说话，他倒不是装逼什么的，而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打扰眼前的人。虽然之前他语焉不详，但宁雨飞他们也都听出了一个非常凄婉的爱情故事。而这无面人心中，定然也存着许多事，这些年来，他都没有脸面地活着，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种痛苦，那又是什么东西将他的生命系住了？

宁雨飞心里在思索，无面人本来早应该死去的，他的心早已经随着师妹去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想要洗刷师妹死之前的耻辱！所以，他心中的执念应该是仇恨，是刻骨铭心，不死不休的仇恨！

他修炼玄门正宗的华山内功个剑法，后来得到偏门的唐门秘籍，最后更是修炼了魔门心法，尤其是最后的，乃是以情为引，以情入魔！而他呢？宁雨飞觉得，无面人心中有着至深的情，所以能练，但随着师妹的死，死得那般屈辱，他对云阳宣有着无比的恨，这种恨已经超越了他对师妹的情，也因此他现在还活着。而因为主要的念动力变了，也变得不伦不类，这样的错反，换成另一个人定然是死定了。但他的执着太深，将自己的功法全都统一了，最后还练出了斗煞，这是一个意外，不可复制的意外。

宁雨飞的武学修养已经提高许多，而这新的发现，还是刚才自己获得启发，然后引申到无面人的身上，他觉得这样解释才合情合理。

“你来了？”宁雨飞拿不准无面人这三个字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说出来的，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又像是朋友般的称呼。

宁雨飞一时间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只能“嗯”了一声。无面人道：“你看我这湖心亭如何？”宁雨飞道：“很不错，等我老了也会找这么个好地方养老的。”这话出自于真心，但不管怎么听起来，都像是话中有话般，但宁雨飞自己心里倒没有其他想法。

无面人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脸上那一层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他吃饭的时候嘴巴那里似乎能打开口子，但平时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嘴。而他说话时嘴似乎也没有动，因为那一层蒙住了，就算是宁雨飞等人的眼力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个亭子，是我参照和师妹一起在华山的别苑修建的，当然这个要小得多。华山之上有一处华山秘境，也就是我们门派所在地，其中有一片山峦和秀美的湖水，在那里有非常美的灵兽仙鹤，水中还有跃动的漂亮灵鱼。在湖心亭，师妹喜欢弹琴，她总是很刻苦的练剑，很刻苦的练琴。她的琴声很美，就像是天外飞来的美妙玄音，就像是天地间固有的奇特韵律。就算是最悦耳的黄鹂啼鸣也不足她琴声的万一之灵动，最秀丽的山水在那琴声映衬下都会失去原有的色彩！而只有她的出尘，那无韵的美，无暇的美，才能和那琴声作伴！我师尊定远真人有四个弟子，我是大弟子，她是二弟子，逸松是三弟子，秀茏是小师妹。但我和老三都喜欢她，但我们都很沉闷，我不善言辞，老三更是个闷葫芦。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向她表白过。我们都太怯懦了，害怕被她拒绝，被她看轻。我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不能更勇敢呢？而我失手杀了自己的师叔，无颜面对华山派的列祖列宗，本该一死，但我想看着心爱的人幸福，所以我将这张脸面不要了，只要知道她过得好。我放弃了华山武功，折断了自己的佩剑，只是想要向师门赎罪。但师妹却死了。得知她的死讯，我本来想立即去死，到九泉下陪伴她！但我想到自己的脸，我早已经没有脸了，我下去了，又怎么陪她？百花浪子那家伙，为了让我给他们报仇，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师妹死之前都在被人淫辱！我放不下，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甘心！所以我要让云阳宣尝尝痛苦的滋味！他不是把师妹的孩子收养成自己的儿子了吗？那好！我就将他的儿子偷了来，并把他培养成最顶尖的高手，然后让他去杀死云阳宣！然后我会在他死之前告诉他实情，让他知道他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上的！哈哈哈……我要让云阳宣知道什么才是痛苦，就算是死都不能安安心心，只能煎熬着死去！就算他没有被杀死，反而将自己的儿子杀了，那更好！我就可以告诉他他杀的人是谁，然后让他生不如死！哈哈，生不如死的滋味，应该更加痛苦吧！我应该让他生不如死！”

宁雨飞完全不知道这老家伙发了什么疯，他自己什么都没有问，无面人就滔滔不绝地讲完了，让宁雨飞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简直都想要狼狈逃窜了。

“好了，说出来些事情，心里面舒服多了！”无面人忽然的转变让宁雨飞没反应过来，不应该啊，像他这样的老江湖，怎么可能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宁雨飞始终觉得无面人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有预谋的，但他看不出无面人究竟在预谋个什么东西，所以他也只能就粗作罢。虽然他有能力从无面人手中逃脱，但他还没有把握用能力打败无面人。他能大概感觉到自己能力的极限，想要对付董平这样实力不稳的九重天中期都有些勉强，只能和初入九重天的高手周旋，当然胜负在谁身上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