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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士同叹了口气：“我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清和的小舅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世交家子弟，十来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面目可憎，连骨肉亲情都弃之不顾了，叫人如何能忍？！清和的媳妇自嫁入我们庄家，一直贤良孝顺，从不曾出过差错，平日里侍候清和也十分用心。她不过就是太过偏着娘家人，信任自己的亲兄弟罢了，却遭此横祸，年纪轻轻就没了。我这个做公公的听了信，心里也不落忍。”</p>
“眼下先把这个冬天撑过去再说。”谢文载给他出主意，“先把清和的病治好了，将大同那边的证据呈送入京，后面的事你只管等消息就行。犯了错的人终究会罪有应得的。”</p>
“只盼事情顺利吧。”庄士同叹息着摇头。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他倒是能给京中的故交写信，但大同那边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孙家人，让其他吴门故生掺和进来，也不过是让双方斗争得更激烈罢了。与其将故交们牵扯进来，他还不如先透过涂荣的门路，往京中告了御状再说。但考虑到皇帝对孙阁老一惯的纵容，他又觉得没什么信心。</p>
曹耕云道：“别想太多了，往好处想，这都快过年了，好歹你一家团聚，你这个年也不至于过得太冷清。”庄士同如今儿子、孙女都在身边，怎么也比他妻离子散，只能跟老友们聚在一块儿过年强。</p>
庄士同本来并不觉得这个新年有什么可欢喜的，虽然有儿子、孙女在，却又没了儿媳，但听到曹耕云这么说，想到对方的处境，又觉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家中厨子都跟着来了。你上回不是说，想念我们家从前请客时做的那道鱼羹么？正月里闲了，你到我家来，我让人做给你吃。”</p>
曹耕云晒道：“我要吃鱼羹，也不会在正月里吃。大冬天的，在长安能买到什么新鲜的好鱼？还是等春暖花开后再说吧。”</p>
耿则怀插言道：“南山那边有的温泉庄子，冬天也会有新鲜鱼运到城里卖。你爱吃鱼羹，我打发人买去就是。”</p>
陆栢年笑他：“县衙刚封了笔，你就这么清闲么？真的无事可做，不如到我们那儿去，帮忙教学生？”</p>
耿则怀摆手：“罢了，我都几十年没研究过学问了，比不得你们这些老才子，就别为难我了。”</p>
谢文载觉得耿则怀的态度有些不对，有些过于殷勤了：“耿兄可是有什么为难处？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p>
耿则怀犹豫了一下，看向庄士同。庄士同便干脆替他开口了：“表兄的女儿嫁在大同。敏仪带着她父亲逃出来时，没法带上她表姑母母子俩，因此一到家，便跟我们说了。表兄的女儿外孙正在夫家受苦呢！表兄放心不下，想要寻人去救，偏又不知该找谁去，如今也只能请你们帮一把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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