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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猜测</p>
马氏的兄长马玉坤乃是长安前卫的中层武官。</p>
虽说他因为旧患,长年告假,但一直不肯放弃自己的职位,生怕儿孙们不争气,撑不起门楣,他一退,马家就要败落了。因此,他身体没有大碍的时候,还是会回卫所去露个面的,与同袍们关系也维持得不错,没什么人对他时常偷懒的行为有所反感,从而告发他——毕竟大家都可能会有这么一天。而原本的指挥使杜伯钦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巴不得他不参与卫所事务,还能白占一个中层武官的位置,不让外来的新人有机会进卫所搅局。</p>
可如今,杜伯钦倒台了,新来的指挥使还会不会继续纵容马玉坤呢?会不会带来新的心腹,抢去他的位置呢?利益攸关,他自然要多操点心。</p>
原本传闻中最有希望接任长安前卫指挥使之位的两位指挥使,都是本地将门世家子弟,出身、资历与功绩都是明明白白的,而且久在西北边军任职,想要打听他们的情报并不难。长安前卫上下,但凡是不曾被卷进杜伯钦案子里的武官和文职,几乎都在私底下打听过了,事先做好了预案,无论是哪一位指挥使来执掌长安前卫,他们都有法子应对。</p>
哪怕是外界有传闻说周四将军会接掌长安前卫,长安前卫的人也没有怕过。相比那两位呼声很高的指挥使,他们更加熟悉了解周四将军,知道该如何在他手底下生存。</p>
可谁能想到呢?周四将军接到了进京的调令,唐家那位即将前往延安卫任职,而原本的延安卫指挥使,则预备要调去山西了。至于长安前卫的指挥使之位花落谁家?根本没人知道。西北边军内部压根儿就没有任何风声!</p>
长安前卫上下这段时日里所做的所有准备,全都落了空!</p>
马玉坤马大舅如今整日唉声叹气地,又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打听消息。</p>
他大妹妹周马氏所在的周家三房至今还是闭门谢客的状态,根本不乐意招待亲戚上门。据周马氏说,唐夫人利用周二夫人的仆妇差一点儿就联系上了西院的马老夫人,这件事让周世功心生戒备,不敢再继续信任长房的人手。如今周家三房刚刚招了一批新的男女仆妇,正忙着培训呢。从镇国公府借来的人手,已经有大半离开了,剩下的多是做粗活的。内院做精细活的人手不足,周马氏正为此烦恼着,哪里还有闲心管外头的事?周世功在边军中又只是挂职罢了,人缘平平,从腊月开始告假至今,更不可能知道什么隐秘的消息了。</p>
马大舅只好向小妹马氏求助。小妹夫海西崖就在周四将军手下做事,海西崖的表弟谢文载又是镇国公府的座上常客,海家的消息总比旁人灵通些。马大舅自己行动不便,就打发两个儿子带上儿媳、孙辈,轮流去海家给马氏请安问好,指望马氏能看着小辈的份上,多少帮娘家一点忙。</p>
马氏能帮他什么呢?她自己都一头雾水的。对于这种关系到边军事务的事,除非事关丈夫的工作,否则她一向很少主动打听。况且兄长昔日对海西崖多有轻视,她心里清楚丈夫只是看在她的份上,才愿意对兄长以礼相待罢了,否则他根本就不想跟马家人往来。这就让她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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