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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渡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脖颈,看到微微凸起的性感喉结,看到半遮半掩还透着湿气的背脊。那块丑陋的烙印反而不是重点了。

偏偏眼前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样坐在这里,动作是有多么色气,用一脸期待的眼神望着她,殷切得要命,似乎任人采颉。

她轻轻咳了一声:“我帮你设计个图案么”

这种烙上去的痕迹,就算去掉,也会留下一大块疤痕,确实拿什么别的痕迹覆盖上去更好。

“殿下愿意”陆苏北一喜,面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欢喜来。

他立刻俯身下去,匍匐在时浅渡身旁行了一礼。

“奴感谢殿下赐印。”

“纹身很疼的,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么。”时浅渡拖住他的下巴,把人带起来。

“身上能有殿下的痕迹,是奴的荣幸。”陆苏北起身,用一种无比真挚的眼神直视着时浅渡,眼尾因为开心,而微微地泛红。

可落入时浅渡眼中的是……那片肌理漂亮的结识胸膛。

从时浅渡的角度看过去,还能清晰地瞧见因为才泡了药浴而微微凸起的红点。

再加上那模棱两可的暧/昧话语……

她严重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

她微微眯起双眼,指肚顺着陆苏北的下巴缓缓下滑,略过微凸的喉结,溜进松松垮垮的衣衫里,游走在结实的胸膛上,偶尔,划过某一点。

陆苏北身材很好,肌肉紧实有力,很有弹性,手感极佳。

陆苏北当即滞了口气,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唯独心脏“突突突”地跳动个不停,震颤着快要冲破胸膛。

他呼吸变得急促,耳根薄红,脚趾微微曲起。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喷涌而出,他觉得口干舌燥,所有感官都随着那只手而动。

只一点点蓄意的调戏,便叫他情动不已。

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明白,自己想要得到殿下的垂怜。

说他妄想也好,说他大不敬也罢,总之是……

疯狂的,想要得到殿下垂爱。

他不知道殿下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只是随便逗弄逗弄他,可他心底的感情已经难以压制,呼吸越来越急促。

“殿下。”

他哑着嗓子,往前膝行两步,因他的动作,胸前的手不经意地狠狠碾过那一点,他没忍住,身子打了个颤。

硬朗的面容抬起,露出深埋着依恋的双眸。

那双眼睛像是盛着水,跟在战场上时狠厉的神情完全不同。

时浅渡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喉咙发哽。

她伸手揽住陆苏北的腰,陆苏北便顺从地依偎到她怀里,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他这熟练劲儿,或许会以为这是府上得宠的男宠。

鼻息间窜入了洗澡后的清新味道,还有些许暧昧的气息。

她端起药碗,递到陆苏北唇畔:“药应该不烫了,你快喝了吧,别等到凉了。”

陆苏北微微一怔,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殿下此番是要对他做点儿什么……

可殿下什么都没做。

但,他知道喝药是为他好,便想接过碗来自己喝。

不想时浅渡躲开他的动作,意有所指地笑道:“不然……我喂你”

陆苏北心里一跳。

不会真的是……他想得那样吧

他咬咬唇,羞赧地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时浅渡确实有贼心,但那黑漆漆、黏黏糊糊的药汤劝退了她。

这时候的药跟现代社会的也不同,后世都是做成颗粒的溶剂,只需要一点热水就能沏开,药汤也不会太粘稠,还经过处理、或许会加上一些甘味的药材调节味道,很容易下肚。可现在的就不同了,一大碗药水,不仅又苦又涩,还黏糊糊的,进嘴里一口都觉得难受。

她盯着碗里的药看了半晌,也没下去嘴,终是叹了一声:“算了,你自己来吧。”

陆苏北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从心里一直冷到身子,指尖都是凉的。

果然,殿下还是不屑于他这样的贱民吧。即便他已经脱离了奴籍,可身份是实实在在的不堪,又怎么能染指殿下呢。

他心疼的难受,凄凉到眼眶发酸。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抿着唇,抬起双手去捧药碗。

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未见到殿下身边出现过其他男子。

他明明是陪在殿下身旁唯一的人,可……

直到今日,殿下都不曾多碰他一下,最多只是摸摸他的头,或者是像现在这般,偶尔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方才殿下看他时也是,眼里从始至终都是清明的,没有任何旖/旎之色。

好像他的身体只不过是一个物件,仅此而已。

他从前最是厌恶那些满眼只知道寻欢作乐的权贵,可如今面对殿下,他竟是觉得,若殿下能学学其他人,也喜欢声色犬马就好了。

即便不给他什么名分,只是拿他玩乐……也好啊。

想到未来,殿下会被其他人吸引去目光,或许会诞下王子王女,他只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殿下把自己的温柔交给别人,他就痛苦地喘不过气。

夜晚总是容易多愁善感。

陆苏北又有点想流泪出来。

他在心中呵斥自己,告诉自己这样只会叫殿下笑话,叫殿下不喜。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掀起双眼,一双带着红血丝的凤眼直直望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他很想大声的问:殿下,你为何从来都不碰我

殿下主动让他同住一间营帐,殿下允许他随意在府中走动,殿下同意他进入自己的房间……

全天下,就只有他拥有这样的权力。

他应该高兴。

可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殿下待他如此不同,却从来不曾碰他。

时浅渡被这么一双充满着殷切情感的眼睛注视,能够直白地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情感。

陆苏北是个不喜欢外露情感的人,如今却像是死火山爆发了一般,眼尾通红。

他没有把那样直白而羞耻的话语问出口,只是低声轻喃道:

“奴一直仰慕殿下。”

“奴时常想,如果殿下只对奴自己这样好就好了。”

“奴就是个卑劣的人,只想独占殿下的温柔。”

“可殿下从来都不……”

说到最后,他轻轻咬了咬下唇,力气有点大,咬得嘴唇通红通红的。

他很想声嘶力竭地说,很想告诉殿下——

他身上是干净的,即便,最初殿下是在那种地方捡到了他……他真的是,干净的。

可他真的说不出口。

以殿下的身份,想做什么能做不成

真的想做的话,那早就动手了。

他说出来,或许只是自取其辱。

他不想因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反而把殿下推的更远。

时浅渡看他这种卑微而隐忍的神情,喉咙滚了滚。

她伸出双臂把陆苏北拥进怀里,一侧头,唇瓣碰上了他的。

下一秒,又调戏似的离开。

她懒洋洋地轻笑:“喜欢这样吗”

陆苏北身体一震,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薄唇上好似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殿下吻他了,殿下真的愿意触碰如此低贱的他。

只是这么一想,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察觉到不对劲儿,他连忙垂头,呐呐道:“奴……喜欢。”

而且喜欢的不得了。

恨不得殿下能一不做二不休地要了他。

陆苏北生的硬朗,战场上如同杀神,偏偏在她面前时,乖顺得像是个被熟练的男宠,听话、害羞、小心翼翼,无限放低着自己的姿态。

时浅渡瞧着他的模样,心里发痒。

她再一次探头,撬开男人因紧张而死死咬着的牙齿,一边把手里的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一边圈住了陆苏北的肩膀。

陆苏北尽力迎合着,双手却不敢有半点逾距,死死地按在腿上,不敢主动触碰时浅渡的身体绝不容许自己做出僭越之事。

憋得喘不过气来,也自己忍着,没有半点反抗,让他的殿下不悦。

直到唇齿分开,他才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殿、殿下……”

他好喜欢殿下这样对他。

他是一个奴隶营中走出来的贱民,可他无法抑制地爱上了万人之上殿下。

想和殿下相处、想和殿下近亲、甚至是想……得到殿下的垂怜。

即便殿下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逗趣用的男宠,时不时地玩弄他片刻,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更别提,此时此刻温柔的亲吻。

时浅渡离开他的唇,顺着下颚线的弧度往下,用牙齿咬在漂亮的喉结上,轻轻地啃嗜。

双臂搂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身,手指不怎么老实。

陆苏北很配合地高高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任凭她的动作。

他面色绯红,眼尾烫得厉害,按在榻上的手指死死扣着。

“殿下……嗯。”

喉咙一滚,他吐出炙热的气息,忍不住轻哼。

时浅渡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愈来愈不平稳,喉结急促地滚动,好像在尽力忍耐着什么。

她又在陆苏北的唇畔轻吻了吻,继而离开了他的身子。

离开到一半,又上前咬了咬他的唇,尝够了温软,这才作罢。

“……殿下”

陆苏北刚才被亲吻地动了情,见她离开,眼里有些迷茫。

殿下不想……继续么

时浅渡缓缓呼出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药碗。

“怪我,药都快凉了。”

“……”

陆苏北眼里划过一丝失落。

都到了这种地步,殿下竟是都不继续下去。

他现在……难受得很。

但无论如何,他永远不会违抗时浅渡的话,听话地双手捧过药碗。

时浅渡把他的失落看的明明白白的,在他耳畔轻笑道:“你先给我把身子好好地调理好,后面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明白了么。”

说话间,手指从男人的胸膛一点点往下滑。

“……!”

陆苏北顿时被调戏地涨红了脸。

养好身子之后,殿下再……使用他的身体么

他突然就不失落了,呼吸不太平稳:“奴听殿下的。”

端来时还烫口的药汤,此时温乎乎的,刚好更容易下口。

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就喝干净了一大碗。

不过几秒钟,他便将见底的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恭敬道:“奴一会儿自己把碗送出去就好,不必再劳烦殿下了。”

“你……不觉得苦吗”时浅渡看着他喝药,直拧眉头。

又粘稠又苦涩的药,可这人竟是眼都不眨一下,就喝个干干净净。

陆苏北微怔,面对着时浅渡眨眨眼睛,又轻轻地舔了舔唇。

这个味道他觉得还好,毕竟从前为了能活下去,他什么都吃过,就算是又馊又苦还硬的像是石头的东西他都能下肚。

知道眼前是不可多得的药材,他自然会喝的一滴不剩。

可是,看殿下这个表情,若他说苦,是不是还会让殿下有点怜惜

于是他沉吟片刻,眉头轻轻往下耷拉一点,低声说道:“……苦。”

得了吧!

时浅渡瞪了他一眼:“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不怎么在意。”

啊,被殿下发现了。

陆苏北垂头下去,有点想笑,便抿了抿唇,没说话。

以前被殿下拆穿,他总是觉得有点窘迫,这次反倒觉得有些小开心。

时浅渡瞧见他唇边的偷笑,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还微微湿润着的头发:“时间也不早了,你就……”

本来想要就此离开,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了男人的身下。

就……还挺明显的。

陆苏北被这么一看,脸色蓦的红了个透彻。

他有些慌乱地跪伏在地,遮掩住了这冒犯的罪证。

“奴……奴该死,冒犯了殿下。”

他再是对殿下有那种不可告人的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至少应该好好地遮掩起来——他本来有意掩盖着,可刚才喝了药之后,便有些得意忘形了,竟是把那不该污了殿下眼睛的反应暴露出来。

时浅渡沉默片刻,忽而唇角一挑,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

俯身,淘气地按在他身上。

下一刻,他陆苏北没忍住轻颤。

……

夜色渐晚,外面远远地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时浅渡瞧着那个满脸通红窝在被子下面的男人,轻笑道:“时间也不早了,等头发干透了,你就早些休息吧,记住,劳逸结合,养好身体。”

她揉了揉男人微湿的发,又将散落的黑发帮他别到而后。

陆苏北含羞带怯地瞥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大着胆子轻轻抚在时浅渡摸他头的手上,两人的手指纠缠着勾在一块儿。

他充满憧憬地望着眼前人,用毕生最温柔的语调说道:“奴……奴的一切都是殿下的,奴一定会养好身体。”

他会好好地养好身体,然后伺候殿下,而不是叫殿下……嗯。

感受到手背上有些烫的温度,时浅渡的手微微一紧。

她忽然就想到最初带陆苏北回府的那天——

风月场中的药劲太大,即便把人敲晕了过去,可身体还是在药剂的驱使下越来越热。

只披着单薄外袍的男人不老实地窝在她怀里,头扎在她的颈窝上轻轻地蹭,时不时吐出一句带着热气的轻哼,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潮湿的,温热的,旖/旎的。

他还在她的耳旁无意识地轻声低喃——求您,别丢下奴,别不要奴。

那声音中出了药劲儿下的缠绵,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单看他平时沉沉的样子,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他还有这样一面吧。

时浅渡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抽出手,轻抚在他的肩膀上。

弯腰,在男人的耳廓上吻了吻,压低声音说道:“早休息吧。”

陆苏北一路望着时浅渡离开的背影,直到木门关上,再也看不见。

他轻轻捂住了心脏,感觉到一下一下剧烈的震动。

刚才……

想到刚才自己抑制不住地轻吟,还有破碎地不成句的话语,整张脸烧得没脸见人。

可是又总是忍不住回味。

殿下贵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竟然愿意这么帮他。

明明应该是……他伺候殿下才对啊。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双臂上,只露出一对红扑扑的耳朵。

他想,要尽快地,养好身体。

然后去跟宫里有经验的老宫女学学伺候人的法子,好能叫殿下满意。

最好能……

唔,最好能满意到,不想再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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