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为老太太第三百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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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一脸懵，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老太太就已站到了床下。
“侯爷……”阿宁一惊，急忙上前，想搀扶住老太太。
老太太往前进了步，也没看出什么大动作，却巧妙地避开了阿宁的搀扶。还不等阿宁有所怀疑，老太太便道：
“让船家调转船头，咱们去申县。”
她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说了要为阿宁出头，那就必要出头。
老太太精神大好，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她老人家决定了的事，谁也反驳不了。
阿宁微微一顿，脸上浮现些许担忧。
“您的身体……”
“无碍。”老太太抬手制止他的担忧，她围着椅子转了一圈，终是因为身体缘故坐了下来。但整个人精神却很好，半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阿宁了解老太太的性子，劝又劝不住，只得遵从。
他刚离开屋子，系统就在老太太脑海中吱哇乱叫：
“咱们快走吧，我扫描出船上有不少异族之人。”
结合阿宁异族人的长相，不难猜出他的身份。说什么母亲被金国人玷污只怕也是假的，他根本就是金国人！
现在，大宋与金国虽隔江而治。但两国纷争不断，百姓之间擦枪走火在所难免。官家不想惹事端，总是息事宁人。而今老太太落到金国人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系统恨不能立即带老太太离开，然而，老太太却有不同的看法。
得知阿宁是金国人后，老太太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系统被吓得不轻，老太太还得安慰说：
“再等等，现在在船上，船不靠岸我也游不上岸啊。”
这是真的，阿宁选择走水路大抵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无论是老太太中途逃走，还是旁人的搜捕，水路逃不走也查不到。除非船靠岸，否则一切白搭。
比如逃走，老太太对系统的升级更好奇。
“你现在都能扫描整船的人了？”
若不是系统没有实物，老太太真想把它手里面好好看看。谁家系统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居然能隔空扫描！
这也太厉害了！
“嗯哼。”系统很是傲娇，虽然没有实物，老太太却能想象得到它那臭屁的小模样。
趁着系统心情好，老太太随之询问：“上次你说老祖宗现身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老祖宗是谁？”
老太太将胡家人想了个遍，也没猜出谁是老祖宗的真身。
系统肯定知道。
还有，系统升级，是不是也是老祖宗的手笔？
老太太一连串的问题提出，刚才还在傲娇的系统彻底没了声音。
“娇娇，娇娇？”
老太太：“……”
她看明白了，系统在装死。
但系统装死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它不想回答有关老祖宗的事。这不但是系统的选择，也是老祖宗的安排。
老祖宗不想暴露身份。怎么办？她更好奇了。
老太太好奇也没法子，系统装死不说，她也只好放弃想法。
过了片刻，老太太明显感觉到船在转弯。阿宁居然真的听了她的话，调转了船头？
老太太心中一阵惊喜，还来不及庆幸，系统的冷哼幽幽响起：
“哼，别高兴太早，船只是转了一圈，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走。”
所谓的“调转方向”，也不过是故意做戏给老太太看。
阿宁的狼子野心早已暴露，系统不明白，老太太为何还愿意给他机会？
大概，是因为阿宁那悲惨的身世，还有他对老太太的看重。
将心比心，若非立场不和，老太太还挺喜欢阿宁这个后生。
系统：你就是看上人家那张脸了！
老太太：……
我就看上怎么了！我一个青春年华的大好少女，被你变成了个土埋半截的老太太，没有体面的容颜，还不能容许我想一想吗！
系统：紧紧抱住自己，不和一个疯老太太计较。
系统没声了，老太太觉得挺没有意思。其实这事和系统没关系，都是老祖宗……咳！
老太太止住话头，还是赶紧想想眼前的局势吧。
系统既然那么厉害，不用白不用。老太太试探着问：
“你能识别出船要去哪儿吗？”
她只是试探一问，没想到系统却给出肯定答案：
“建康。”
只要不聊老祖宗的事，系统很健谈。
这是它从船上的人口中听来的秘密，整艘船都被金人给包下了，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地：建康。
系统还听到了点别的东西，但为了避免老太太太过得意，它还是先不说了。
它不说，老太太也猜得到。
整艘船都是金人，只有她一个外人。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是她。
老太太自问在种地一途上颇有建树，阿宁见识过“双季稻”和各种农具的厉害，以金人掠夺的天性，肯定想占为己有。
他们绑架她不是伤害，而是需要她的帮助。
既然，她还有用，那她怕什么？
反正，她折腾出花儿来，这帮人也不敢伤害她。
老太太有恃无恐，也就更加安心待在船上。
系统劝说无果，自我消沉。
不一会儿，阿宁又进来了，这次他手里端了碗药。黑色的药汁透着丝丝苦意，老太太没喝都要吐了。
这段时间她精神不济，阿宁就是给她喝的这玩意儿？
让系统一扫描，果不其然，药中有蒙汗药成分。
“先放那吧，这几日喝药喝得嘴里没滋没味。”
老太太三言两语岔开话题，不想喝药，阿宁却像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包糖果，真拿她当小孩子对待了。
他将糖果递上，意思不言而喻。
人家准备得这样齐全，老太太也不好太驳了他的意。在脑中问系统能否驱散药物残留后，得到肯定答复，老太太不再犹豫，举起药碗喝了下去。
呕……
老太太快要吐了。
阿宁迅速递上一枚糖果，老太太放入口中，却听系统到，糖果里也有蒙汗药。
老太太：“……”
好家伙，防不胜防！
她紧接着又给自己塞了两颗糖果，比起苦兮兮的药汤，就算添加了蒙汗药的糖果也变得滋味十足。
见老太太喝了药后，阿宁的神经明显放松下来。门外又进来两个人，是给老太太讲睡前故事的。
这就要睡？
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老太太不想再睡。
她想出去走走。
老太太不着痕迹地看向阿宁，她能不能出去，还得看阿宁的意思。
令人意外的，阿宁居然答应了。
说实话，若不是系统一个劲儿在她脑子里念叨，老太太并没觉得阿宁背叛了她。
瞧瞧，又是关心，又是照顾，还不违背她的命令……这样的忠心，哪里找去？
但同时，老太太又深切明白，这一切太巧了。
无论是阿宁随她出行，还是遇到贼人冲散，还有现在的处境。看似是阿宁处处妥帖，但太巧合的事反倒令人怀疑。
阿宁上前搀扶住老太太，老太太并未拒绝。既然阿宁给她一份尊重，她也没打算撕破脸。
老太太的房间位于船舱前端，整整一排的客房，此刻鸦雀无声。阿宁小心地扶着老太太穿过船舱，来到甲板上。
甲板上热闹得很，有挑着担的小贩、压货的商人、甚至还有一队捕快，说要去临安府公干。
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老太太心想阿宁的安排还真妥当。居然还整得像模像样。
她一边看着，一边听系统在脑子里叨叨：
“那个挑着扁担的小贩刚才喊阿宁‘主子’，他的筐子里装的是‘双季稻’的种子；压货的商人压的是化工厂的货；捕快里面穿的是夜行衣……”
系统多了扫描功能后，能将所有人的伪装看破。越说越气愤，恨不能立即将这伙匪徒绳之以法。
老太太终于找到了绑架胡嫣儿的凶手，原来他们不仅在谋划上河村，甚至连化工厂都打探好了。
也是时间紧迫，否则这伙人怕是连农具店都要一起打劫。
之前还吆喝着快走的系统，这会儿也不想走了。他们的东西都在船上，总得带回去，省得便宜了贼人。
“怎么带？”老太太问。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她力气大了点，还能和一船的人做斗争不成？
“胡家人发现了你的踪迹，官府会在下一个关口逼停船只检查，到时候就能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
系统说得信誓旦旦，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老太太听了有点疑问，胡家人居然能查到她的下落？怎么听着那么不可思议。
不过，现在的她既是侯爷，又是官家的吉祥物，若是有官家出马，能查到此处倒也能够理解。
小小的疑心后，老太太并未放在心上。
广阔的江面上，除了水，还是水。
对于系统口中“逼停船只”，老太太持怀疑态度。
可以肯定的是，阿宁并不想伤害她。满船的人都在她面前演戏，也是一个大工程。
若不是系统一个劲儿催促，她倒挺想跟着阿宁到建康去瞧瞧。
“轰！”
一道巨雷凭空出现，惊扰了一船的宁静。那群伪装起来的贼人已经慌乱起来，老太太明显感觉到快装不下去了。
“快晕，快晕。”系统提醒她，胡家人来了。未免打草惊蛇，老太太还是晕倒保险。
老太太：……
哦，她的蒙汗药该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