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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河顿率领的叛军正在赶路,此时他们离薛山脚下的新营地已经不足十里远近。中军校尉祝长彪不时催促队伍快走,争取在子时前赶到营地。河顿借着月色,望着黑漆漆的薛山,想想就要决堤的南湖,差点儿乐出声来。河顿自言自语道:“你河必不是不肯投降寡人吗?等明天早晨,寡人就看你怎么喂王八!”
河顿话音未落,忽然官道两边火光冲天,喊杀声大起。先是乱箭如蝗,随后是伏兵四起!只听到黑夜之中喊杀声震天,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埋伏在这里,总之四下里都是喊杀声:“不要放走了反贼河顿!”“冲啊!”“杀啊!”“生擒河顿,赏钱千金!”
河顿大惊失色,旁边郭力等谋士也是吓得不轻,一个个面如土色,体如筛糠。谋士中,只有诸传奇临危不乱,诸传奇厉声喝道:“慌什么?!结阵!护驾!都过来护驾!保护太上皇!”
梅炎生、傅龙艺二人各执单刀,一左一右护住河顿。两人以刀气劈出,在半空中震碎射向河顿的箭矢。鱼乘良则是近身保护河顿,河顿眼睁睁看着青色刀气飞空,不断击碎凌空而来的箭矢。鱼乘良则是支起一个气机之盾,把河顿罩在当中。
此时河顿不得不庆幸,他带着三大高手在身边,生命才是有保障的!三人若是不在,河顿多半已经给羽箭射成刺猬了。就算河顿身上有软甲,
又有一定内力,可是能撑多久,未可知。
河顿手下的中军校尉祝长彪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经过最初的恐慌之后,他很快冷静下来,急忙用藤牌先遮住自己,随即命令手下兵马展开反击。伏兵射过一轮箭雨过后,很快停止了放箭。双方士兵在清冷的月光下短兵相接,奋力搏杀。攻方气势如虹,守方心惊胆战。
正在此时,只见一只头上长了一只独角,六足三尾的巨大老虎从路边草丛中奔了出来,老虎背上骑着一个怀中抱琴的姑娘,指挥伏兵直扑叛军。兵锋所到之处,外围的小卒瞬间溃散。这大半夜的,一切都毫无征兆,正赶往新营地的叛军顿时一片大乱。
河顿带回来的兵马是白天攻城下来的疲惫之师,打了一天的仗,本来就又累又乏,此时贪赶路程,已经累得够呛。现在忽然遭遇生力敌军袭击,顿时被打得七零八落。一部分小卒士气崩溃,四散奔逃,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祝长虎一手提着藤牌挡刀,一手提刀砍杀败兵,大声喝止手下小卒溃败,他嗓子都喊哑了,可惜于事无补,该跑的还是要跑。
好在河顿身边有两千名战力不俗的亲军,两千亲军结成方阵,在梅炎生、傅龙艺的指挥下,硬是挡住了伏兵的进攻。两大高手率领亲兵,把河顿和诸传奇等谋士护在中间,任由伏兵轮番冲击,却岿然不动。最开始河顿极其
担心,后来见敌人攻不进来,这才安下心来。
双方在官道上一场惨烈的厮杀,河顿手下这万余兵马有半数以上或死或伤或溃散,只有亲兵队伍和三千左右精锐士卒结阵,成功抵御了这些伏兵的攻击。河顿左右看看,见自己的兵马损失惨重,已是不足半数,不由怒从心头起,他河顿居然在路上被人给伏击了,这个亏吃的太暴了!河顿怒气冲天道:“河必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摆寡人一道!”
诸传奇一直很冷静的在观察这支伏兵,他见这支伏兵至少有数千兵马,而且所用的武器与南湖郡城兵马大不相同,尤其带头冲阵的几名先锋武功明显是江湖路数,不是行伍手段。诸传奇一脸认真对河顿道:“太上皇,这些兵马不是南湖城的兵马!”
河顿看着诸传奇,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河必的人?”
诸传奇伏在河顿耳边,把自己的推测讲了一遍,河顿连连点头,河顿十分惊诧,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数千兵马,这么大胆子敢袭击自己的队伍?这是对自己的行踪把握得相当准确,才能在这里伏击自己啊!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河顿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窦兴成去决堤的路上可能要遇到麻烦!
此时伏兵多次冲击河顿的中军,都无法突破防守,反而折损了一些兵马,于是也就停止了攻击,双方在官道上以方阵对方阵,各自
喘息,稍作休息。双方对峙,彼此对望。
河顿沉声道:“龙艺,随寡人出阵,我们叫对方主将出来答话!”河顿怒气冲冲,沉着脸在傅龙艺、梅炎生、鱼乘良三人的保护下越阵而出。诸传奇见了,也陪着河顿出阵。
傅龙艺运起气机,高声道:“我们太上皇在此,速叫你们主将出来答话!”傅龙艺内力十分充沛,声音在夜色中如同炸雷一般,在众军耳边炸响。傅龙艺这是要故意露一手,以内力压制敌方,以免对面看轻自己一方。
两边都有打着灯笼火把的士卒,所以把战场前面照得通明。只见对面有一名锦衣方脸,唇边有小胡须的中年男子骑一匹白马出阵,那个骑独角虎的姑娘也随他出阵。锦衣中年男子望向河顿,用手捻了两下唇边的胡须,亲亲热热道:“哎呀呀,这不是和亲王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河顿见这锦衣男子有些面熟,一时间又记不起这人是谁。河顿也懒得再去想,有些疑惑问道:“寡人看你面善,应该是有过一面或是数面之缘!可是阁下既然与寡人有旧,却为何夜半偷袭本王?你这样做事未免有些不太厚道,你报个名字出来吧!”
锦衣方脸的男子笑嘻嘻道:“哎呀,我的和亲王,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就不记得枫叶城的风中树么?咱们以前可是一个桌子喝过酒的嘛!”
河顿猛然记起,七年前在百
鸟山庄给严老夫人庆生的时候,这位爷出现过。此人是枫叶城城主,也是枫叶门的掌门人!河顿想起风中树的来历,不由勃然大怒,河顿气急败坏,厉声质问道:“风中树!寡人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偷袭寡人的队伍?”
风中树笑嘻嘻揪着胡须,他倒是态度很平和,风中树道:“我的河王爷,咱们两个人当然是无冤无仇的了!可如今你得罪了我风中树的朋友,我风中树在江湖上一向是以讲义气著称的,那么没办法,我老风也就只好与你河王爷翻脸喽!”
河顿一头雾水,反问道:“你的朋友是哪个?”
风中树道:“我的朋友啊,有顺亲王河必,桑兰王河成秀,当然还有大越国来的安越侯楚随心!你河王爷把我的朋友欺负了个遍,还带兵数万至此,整天攻城,欺负河必,把河必吓得提心吊胆,那我风中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了。不然人家不是要嘲笑我老风不讲朋友义气吗?”
河顿怒道:“风中树,你不要欺人太甚!寡人与河必、河成秀的矛盾是我河家的家事,关你屁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河顿真是快气抽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枫叶城的风中树会忽然蹦出来捅自己一刀!
风中树一脸正色道:“河王爷,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和我没有私人恩怨,这是不错的!可如今你是个反贼,是桑兰
的大罪人!那么天下人管天下事,我老风有能力,出手管一管这事,有什么问题吗?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河王爷要是不服的话,你来咬我啊!”
河顿瞬间热血冲头,这厮居然还主动挑衅自己!河顿侧过头,看着傅龙艺,使了一个眼色。
傅龙艺见王爷愤怒,立刻狂掠而去,几个兔起鹘落,就到了风中树马前,傅龙艺话也不说,直接一刀斩向风中树。傅龙艺在河顿身边多年,很熟悉河顿的脾气。这时候不替王爷出气,还等什么时候呢?他不一定要打赢风中树,只是要亮出一种站在王爷这边的态度,王爷更看重的是态度。
风中树以极快的速度抽刀,唰唰唰,刀法如风吹落叶一般。一青一紫两色刀气,在空中瞬间碰撞,迸发出极美的火花。风中树出手,嘴里还不忘夸赞对手,“好刀法!这快刀,深得傅庭南快刀刀法的精髓,我老风要是没猜错,你是傅庭南的儿子或是徒弟吧?”
傅龙艺见风中树猜到自己的刀法出处,不由笑道:“你倒是好眼力!不错,我这刀法是确实是傅家快刀!你能看出我快刀的出处,可你有本事接下来么?”傅龙艺嘴上说着话,手上不停,一气呵成,三十六式刀法有如长江水一般,滔滔而出,连绵不绝。两人斗了三十几招,彼此势均力敌。
众军见两人刀法同样精妙绝伦,不由齐声喝彩。
河顿见傅龙
艺拿不下风中树,又目视身旁的梅炎生。梅炎生本不想和傅龙艺联手去斗风中树,毕竟高手也是要面子的,两个人打一个,不光彩。可是河顿的目光让梅炎生无法再站在那里旁观,梅炎生也喝一声,提刀向前,两大高手夹击风中树。
风中树和傅龙艺斗了个旗鼓相当,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同一等级的梅炎生,他以一敌二,自然很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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