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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大人放心,咱们校郎司的儿郎数以万计,个个都是经过培训的精英,明里暗里,到处都是我们的耳目。只要地表人类敢冒头,胆敢出来惹是生非,校郎司一定把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剥皮抽筋,送到学宫来当材料。”</p>
施校尉还真有这个底气说这话。</p>
校郎司有五六个高层,高层以下,便是校尉。整个校郎司一共有八卫人马,每一卫人马的首脑就是校尉,一个校尉掌管一千五百人马,相当于三个营的规模。</p>
为什么施校尉许诺棠立一个营的编制,棠立他们能信以为真?</p>
就是因为施校尉一个卫下面有三个营。如果校郎司扩编,增设一个营,那也合情合理,以施校尉的能量,是可以办到的。</p>
铜椰学士轻叹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沉重的往事。</p>
“学士大人何以叹息?”</p>
“施校尉,还记得十年前,咱们也算是最早一批进入地表世界的先驱吧?”</p>
听铜椰学士提起往事,施校尉微微有些惊讶。这话题,铜椰学士一向是比较抗拒,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p>
怎么今晚却多愁善感起来,主动提起往事了?</p>
施校尉不知道铜椰学士有什么深意,只得随口附和道:“咱们当年那批兄弟,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马。铜椰学士当年是带头大哥,如今也数你混的最好,地位最高。兄弟们都是佩服至极的。”</p>
铜椰学士对这个马屁,却是不怎么感冒。</p>
“想当初,我们是何等的意气相投,一壶酒,一生的兄弟。这才过去十年,你一口一个学士大人,一口一个在下。当初一起喝酒杀人的兄弟,如今却是生分了,太生分了啊。”</p>
施校尉心头有些惶恐。</p>
这家伙忽然来这么一出煽情戏,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p>
虽说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了,可铜椰学士自从当上了学士,成为学宫高层后,原来的老兄弟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p>
也就是他施某人混得还行,还有利用价值,勉强还能搭上这一条线。换做别人,连铜椰学士家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更别说叙什么兄弟旧情了。</p>
谁都有资格说生分了,就你铜椰没有资格啊。</p>
可这些话,施校尉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可就得罪人了。</p>
见施校尉一脸便秘,想附和又找不到适合的话语,铜椰学士幽幽道:“兄弟,我知道,你们这帮老兄弟背后对我颇有非议,觉得是如今发达了,门槛高了,跟老兄弟们保持距离,避而不见。别人可能理解不了,你施兄弟走到这一步,难道也理解不了吗?”</p>
施校尉陪笑道:“实则感同身受,过去称兄道弟,可随着时间的迁移,有些兄弟的心态变了。他们只愿意接受当初同甘同苦的我们,却接受不了飞黄腾达的我们。尤其是学士您,但凡你给他们一个甜枣,他们回头就能要一片枣林,下下一步更要一整片土地……人啊,欲望是个洞,永远是填补不满的。而且兄弟们之间,你帮谁不帮谁,到头来怎么都落不到好……还不如眼不见为净。”</p>
这当然不是施校尉的心里话,但他必须站在铜椰学士的立场上,拼命地为他圆场。</p>
铜椰学士苦涩一笑:“你啊,别光挑好听的说。我可知道,你对过去几个老兄弟,可没少照顾。就拿这个棠立来说吧,你说他是故人的外甥。这个故人,不就是阿铁吗?你怕我知道棠立的底细,连阿铁的名字,都不便告知我了,对吗?怎么,是怕我反对,还是怕我对你不满?”</p>
施校尉有些尴尬:“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p>
在铜椰学士的注视之下,施校尉只觉得自己的辩解好像很是苍白无力。</p>
“你啊,就不要强行解释什么了。我并不见怪。”</p>
施校尉还是解释道:“阿铁是阿铁,棠立是棠立。实则棠立虽然是阿铁的外甥,不过却是表的外甥,关系并不近。我只是观察棠立此人可用,要说香火情,实则并不多。他若是办不好差事,我也不会轻饶他。即便差事办好了,若是不听话,不知趣,也有他的苦头吃。”</p>
铜椰学士点点头:“这就对了。公是公,私是私。永远不要因私废公。”</p>
“是是。”</p>
施校尉连连点头。唱高调谁不会呢?真要不因私废公,泰坦学宫这些学士怎会一个个私底下联系人马,搜刮地表俘虏。</p>
说白了,不还是私心吗?利用学宫的内部信息提前赚钱吗?只是学宫那几位大学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p>
那么,你到底想说啥?</p>
施校尉太了解铜椰学士了。他一向最忌讳就是提前过去那段岁月。身居高位,大概都不希望别人揪他的过去,哪怕不是什么黑历史,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谈资,除非是非常励志,有助于人设建立的话题。</p>
可铜椰学士的过去,即便算不上黑历史,但也绝对谈不上什么美谈。</p>
毕竟很多老兄弟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困难,已经不在人世。一定程度上,铜椰学士其实是有能力帮忙的,但他一向视而不见。即便不是主观上的见死不救,却也绝对算得上是淡漠对待,没有主动伸手。</p>
因此,施校尉一向都很知趣,跟铜椰学士之间,除了公务之外,像这样的私人业务,他也把尺度拿捏得非常好,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绝不把过去的交情挂在嘴边。</p>
因为他知道,叙旧在铜椰学士这里非但不能得到额外的帮助,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p>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p>
像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聊起一个话题的。只怕意有所指。</p>
施校尉当然不会主动问起,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得让这学士大人自己揭开。</p>
铜椰学士忽又问道:“施兄弟,咱们过去那些老兄弟,好些个已经不在人世了吧?”</p>
“是,是,准确地说,已经有七个兄弟不在了。包括棠立的表舅阿铁。”</p>
“说来惭愧,我如今虽也说居于高位,对兄弟们的照顾,真不如你施兄弟那么上心呵。”</p>
“言重了,言重了。实则兄弟们也理解学士大人的苦衷。学宫不比我们这些衙门,可以肆意一些。”</p>
铜椰学士假惺惺道:“施兄弟位置不一样,格局确实不一样,你是懂我的。只是其他的老兄弟,未必知我的难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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