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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朝徒孙扮起鬼脸的小老头,梁萧也不禁温柔一笑。</p>
含饴弄孙,大抵如此。</p>
幸好,巴蜀初定,他仍有绝对的必要至少坐镇一个月,平时公务可以交给秦百里、卓明峰等人处理,倒也有足够时间陪伴家人。</p>
梁萧的惆怅自然瞒不过武圣的慧眼。</p>
等众人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师徒两人和武士秦、明两人。</p>
“萧儿,有些话,师父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一说。”</p>
老头子依旧精神矍铄,声音洪亮。</p>
“师父这一辈子,很是满足。以前有幸随大哥建功立业,后来又有幸将你养育成人,看着你功成名就,家庭美满,梁家也终于得以开枝散叶……这是何等幸事。”</p>
梁萧郑重点头,仍是心生悲戚。</p>
道理他都懂,但……</p>
“萧儿,换而言之,师父天命已尽,功德无量,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若不是怕你们舍不得,早些与大哥他们相见,未尝不是一大美事啊!师父明白你的心思,不过,你已经长大成人,又是万民敬仰之帝君……”</p>
“相比之下,天下万民更为重要。你昨天提过那位叫秦勋的墨家钜子,真了不得。但愿你们能早日重逢,他和邢风、明峰、百里一样,将来定能成为国家栋梁。”</p>
见他仍挂念百姓,梁萧紧紧握住他的手,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一字一顿道:“师父放心,你家萧儿永远不会忘记初心,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行常人之所不能行,不辜负师父一番栽培!”</p>
这是最让自己开心的答复,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师父有什么心思,也同样瞒不过你啊!作为对你的奖励,师父也尽量在这太平盛世多待一些时日!”</p>
秦和明只是无声相视苦笑。</p>
话虽如此,真要他们接受他的离去,他们也必定豁达不起来的。</p>
院子里,师徒二人与两位武士回忆早年之事,开怀大笑。</p>
大楚,中部偏南,各处郡县张贴告示。</p>
“吴王有令:与天日教误会消除,即将议和,共抗外敌!有妖人秦勋蛊惑人心,挑拨离间,致使生灵涂炭,凡擒获其人者,赏黄金千两,封千户侯!”</p>
随着告示张贴,曾经与门人支持大楚吴王的秦勋,也受到吴王通缉,四处伪装,逃避追捕。</p>
他还有目标没有完成。</p>
正午,秦勋扮成小贩,走在郡城大街上,观察四周。</p>
大楚内部,凡战乱之地十室九空。</p>
此城逃过一劫,但也因此涌入了大量流民。</p>
当地百姓望着街道上挤满的流民,多数人爱莫能助,只有少数人面露不忍,拿出家中本就不多的余粮,熬制成粥,救济这些已经饿得皮包骨的人。</p>
大街上偶尔路过几个达官贵人,只是嫌恶地捂住鼻子,白了这些流民一眼,如避瘟神。</p>
反观这些流民,抬起头,无神的双眼望着这些达官贵人一身锦衣,和手上托着的花鸟玩物,情不自禁抿起了嘴,下唇缩得紧紧,不敢吱声,生怕引来一阵毒打。</p>
生活粗暴地将他们抛弃于泥淖,狠狠践踏,他们黑暗的眼眸仰望从未属于自己的光明。</p>
秦勋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下意识握紧拳头。</p>
他很清楚这些达官贵人的来历。</p>
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有至少四分之一,其实是拜他们所赐。</p>
“奉吾王之命,搜查妖孽秦勋,从流民里面找找!”</p>
身后传来的暴喝,让秦勋迅速警觉,隐入小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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