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消息飞赴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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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消息飞赴金陵!
当晚。
明月清风,燕京来到了一天,气温最舒爽的时候。
寝宫宫院,靠窗口的台阶处。
纯洁无瑕的玻璃灯罩内,沼气引燃后,长长的火苗将窗户外面,照的一片通明。
盆栽的爬山虎,沿着柱子郁郁葱葱生长,密布了台阶上方,遮阳的挑空屋檐。
屋檐下。
侍女绿荷端着盛放湿毛巾的盘子站在旁边。
徐妙云借着明亮的灯光,为朱棣细细修剪着已经长了的头发,一边认真修剪,一边小声抱怨,“原以为,这几年能轻松点,好嘛,这几年,白天几乎见不到,瞧瞧,剪头发现在都只能在晚上剪了……”
已经八岁的金豆子,在旁边墙边倒立着,闻言,悄悄撇了撇嘴,“阿爹,你听懂娘亲的意思了吗?孩儿给你翻译一下,娘亲这是在埋怨你,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嫌伱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话罢,小声嘟囔:“都老夫老妻了……”
哼!
朱棣含笑轻哼一声,徐妙云俏脸微红,扭头瞪视金豆子,“你给我好好倒立!今天晚上不许出宫!”
“阿爹!”金豆子顿时呜呼一声,求助看向朱棣。
原以为,插科打诨,打扰娘亲和阿爹独处,把他赶走,没想到事与愿违了。
他们家,能改变娘亲主意的,也只有阿爹了。
“阿爹,水浒舞台剧今天刚好演到最精彩的地方,马上就要开演了,阿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我要去保护阿姐……”
哼!
朱棣笑哼一声,看也不看金豆子,“你阿姐比你人缘好,整个燕京的百姓都会保护她,用不着你,你老老实实接受惩罚,我早告诉你,咱们家,你娘最大,你娘什么时候认为够了,你才能下来。”
啊!
金豆子痛苦的啊了一声。
噗!
徐妙云笑着瞪了眼金豆子,扭头,含笑继续为朱棣认真修剪头发。
绿荷站在旁边,羡慕看着。
同时,更为自家小姐高兴。
就在此时,周潮脸有些微红从宫院外走进来,看到金豆子时,顿时被逗笑,蹲在金豆子面前,双手环臂,含笑询问:“小师弟,又犯什么错了?”
金豆子求助看着周潮。
无论是阿爹还是娘亲,对于师兄、师姐们的说情请求,往往都很开明。
余光悄悄看看徐妙云,小声道:“小师兄,我这段时间不是在军营接受训练嘛,今天离营时,我就把营中的火枪带回宫里来了,就是和绿荷小姨开个玩笑,把枪口对准绿荷小姨,可我枪里没上弹丸和火药,我怎么可能连这种危险行为都不懂,我就是和绿荷小姨开个玩笑……”
周潮拍了拍金豆子时间久,明显颤抖的双臂,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这回,你这个玩笑可过分了,咱们燕华军人手中的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对准平民百姓,这是铁打的规矩,为什么,在咱们燕华,从军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可并不单单,军人的保障好,军队能学到各种知识技术。”
“更因为,在咱们燕华,军人是挡在百姓外面的血肉长城,是百姓心中,最可爱的人,所以,咱们燕华战士,代表着荣耀,人人都想从军,而不是人们口中的丘八。”
“你不应拿这件事开玩笑。”
“你现在在军营接受训练,虽然没有正式从军,成为一名职业军人,但你也是半个军人,同时,你还是师傅的孩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很大。”
“有些事情,绝不能当做玩笑,当你真正成为一名战士,一个职业军人时,你今天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懈怠一点,认为是个玩笑,明天就会松懈更多,久而久之,我们军队铁打的纪律就会被破坏……”
师娘是这个世界,最优秀的女子。
师娘明显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要严惩小师弟。
金豆子沉默了。
周潮看着沉默的金豆子,不由笑笑,拍拍金豆子手臂,起身来到朱棣、徐妙云身边,恭敬鞠躬,“师傅、师娘。”
爹娘给了他们这些孩子生命。
而师傅、师娘再造了他们。
不光是掌握的学识,开阔的眼界。
师傅、师娘更是让他们明白了很多人间大道。
他们这些乡野孩子,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人生导师?
朱棣闻着微弱酒气,笑问:“喝酒了?”
周潮站直,笑着点头,“我不会喝酒,可拗不过梁国公和方叔,他们硬是灌我,我是酒醒了,才敢来见师傅、师娘,梁国公和方叔他们留在生物实验基地,说是要继续参观,就不来打搅师傅、师娘了。”
朱棣点头,“回中原的具体事宜,你们都商量好了吧?”
“嗯。”周潮轻嗯一声,看到绿荷拿起毛巾,忙笑着接过:“小姨我来吧。”
一边帮朱棣擦着后颈的头发碎屑,一边说道:“通过我对大明乡土村社养殖情况的了解,我认为,并不需要从咱们这里带鸡过去,长时间海上航行,照顾数万只鸟已经很困难,照顾鸡,可能会忙不过来……”
周潮细细把他和蓝玉二人议定的计划,转述给朱棣。
说到最后,微微蹙眉,“师傅,方叔和梁国公让我这次回去高调点,狂一点……”
周潮挠了挠头,“我知道,他们是想刺激朝廷某些人,可……”
这样会不会给师傅惹来麻烦。
他愿意回朝帮忙灭蝗灾。
可并不意味着。
他愿意为了刺激推动大明风潮转变,而给师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两码事。
在他们师兄弟心中,师傅、师傅的利益,才是第一。
朱棣当然知道蓝玉和方孝孺的目的,伸手,拍了拍周潮肩膀,“狂一点没事,这不光是给大明某些人冲击,更是展现咱们燕华力量,让大明各群体,以公平公正态度,对待咱们燕华的一次力量展现,你们年轻人,也该有年轻人的狂,你们又不是没有能力的夸夸其谈,你们是有真本事的!”
“不光你回去,这次,你师娘,也要带着祈婳和金豆子回去,一来呢,回去代我看看你师公他们,二来,就是给你当靠山,大明的事情结束,你师娘他们,还要去一趟徐福省,看望坐镇徐福省的雍鸣,以及代我视察徐福省,表明咱们燕华对徐福行省百姓的重视。”
虽然徐福省,愿意离开的倭国人,尚未完全迁徙完。
大概还有三四十万。
但徐福省的建设,已经全面展开了。
这两年,在父皇的支持下,已经从大明迁徙了十几万人口抵达徐福省。
徐福省愿意接受燕华统治的本地百姓,也已经迁徙出数万人口。
分散到燕华治下的各个地方。
像一捧水,洒在沙漠。
对于他彻底同化的行动,王仲业(小早川仲业)、李信(鸠山信)为首的原义军官员也十分支持。
这些人,属于想完全融入燕华,往后再也不起波澜的一群人。
尤其其中,还有很多,原本军情司安插进去的人。
这两年,雍鸣亲自坐镇徐福省,他完全不插手,完全任由雍鸣在徐福省施为。
给足雍鸣足够的自由权限。
而臭小子的能力,也让他很欣慰。
“咱们中原官场,有人浮于事的传统恶习,你如果想办好这件事,回到中原,见到你师公后,就要向你师公索要治理蝗灾的全权处置权,一定要把这个权力拿到手……”
他在大明朝堂做过事。
太清楚其中的一些事情了。
无论是谁想做事,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跳出来掣肘。
多空谈,少实干!
每个人,嘴巴都特勤快,唯手脚不勤快。
过分务虚而不务实。
也是中原历朝历代政治中,为什么,斗争总是你死我活的原因之一。
这不光利益决定。
有些实干家,如果想做成事,不把那些耍嘴皮子的,玩嘴皮子的搞死,根本做不成事。
商鞅如此、王安石如此、张居正如此……
“总之,回去做事,你不能按照咱们燕华这一套做,不要寄希望,大家商量着先干起来,根据实干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不同意见者,进行纠偏纠正。”
……
周潮认真点头,“师傅我知道了,师公亲自回来坐镇,我向师公索要全权处置权,师公肯定会给我。”
对此,他很乐观。
在大明,有了师公的尚方宝剑,事情肯定会容易很多。
朱棣笑笑。
没有说什么。
年轻人嘛,碰碰壁没什么不好。
何况,不光有妙云,蓝玉、方孝孺这些人支持,还有父皇呢。
转而提醒道:“根据梁国公他们介绍的情况,蝗灾似乎也在向阴山以北的北方草原蔓延,如果北方的部落首领,也向你发出请求的话,你可以出阴山,北上为北方草原治理蝗灾,所以,用于平衡草原食物链的鸟类,多带一些。”
周潮沉思,朱棣帮助北方草原的用意?
他很清楚,师傅既然交代了,那就一定有很深用意。
金豆子却沉不住气了,倒立同时,大声道:“阿爹,你这不是资敌吗?这会给朝中很多仇视咱们的人,留下攻击咱们的借口,甚至,百姓都会不理解你,认为阿爹资敌!竟然救中原王朝的死敌!”
周潮看向朱棣。
小师弟说的不错。
那些仇视师傅的人,一定会拿此事做文章。
朱棣毫不在意笑笑,教导道:“首先,源于蒙汉示范区,开始向外波及的蝗灾,与师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初。
他开拓蒙汉示范区时,也没有预料到,垦荒活动,对示范区内原本的生态环境会产生这么大破坏。
“师傅,您不必自责。”周潮摇头反驳,他不认同师傅自责的看法,“蒙汉示范区的蝗灾问题,早在两年前,师傅开国,梁国公他们提及蝗虫数量有所增加时,咱们就对朝廷做出示警,可整整两年,咱们示警,当地牧民百姓也示警,梁国公等人也向朝廷反应,但两年时间,朝廷竟然没有引起重视?”
“很显然,直到现在,朝廷的治理体系都十分不完善,根本没有建立起一套,对自然灾害的检测预测、抢先防治,应急控制的系统。”
这些,燕华早有了。
即便两年前,生物学还十分落后,不完善时,师傅也早建立起这一套系统了。
当时,来燕华参观的可都是朝中文武重臣。
燕华的一切,都是敞开了让他们参观。
其中就包括了政权框架体系。
“而且,蝗灾初发时,朝廷本可以第一时间来向咱们求助,可他们没有,造成这一切,根本不是师傅。”
朱棣笑笑,“行了,你不用安慰师傅,这些道理师傅当然明白。”
“之所以,如果北方草原部落求助,让你去救助,是因为两方面原因,首先:如果草原遭灾,没吃没喝的草原部落,必然动兵南下……”
……
“最后,也是最主要的,国与国相交,战争并不是唯一的选择,现在,当北部草原向你求助,你代表大明朝廷,去帮助草原治理了蝗虫,往后,草原百姓看到草原湛蓝天空飞翔的椋鸟,是不是就会想到,这件国与国和平相处,相互协助,战胜蝗灾的事迹?”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都是友谊、善意的象征。”
“当那些草原野心家,再次挥舞弯刀南下,他们的百姓心中,会不会对他们的首领产生质疑、动摇?”
“哪怕很轻微一点,都会对士气、战斗力造成很大影响,战场上,敌人削弱一丝一毫,对于我方而言,胜利的优势就会成倍增加。”
……
“如果有一天,咱们中原打败了草原的野心家,对草原施行有效统治时,你治理蝗灾留下的那些痕迹,是不是同样能对治理草原,产生正面积极的影响呢?”
周潮连连点头。
朱棣看向金豆子,“你一天天舞刀弄枪,说什么要成为,超越我的军事家,如果你脑子里,永远认为,战争只是疆场上刀兵相见的厮杀,那你永远只能是一名将领,不可能成为军事家。”
金豆子倒立,脸红红的,老老实实点头。
……
第三天。
一切准备就绪。
蓝玉等人准备动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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