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梦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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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知道三眼乌鸦在说什么，但他并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

而且，他不明白的是，那些家伙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很多事情现在还在迷雾里。

看不清楚的。

“我不知道，但塞外这地方，我一点都不喜欢。”

“确实，我也不喜欢，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待在这里。”

这一点，三眼乌鸦倒是颇为认同。

“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整个北境，旧神的力量会这么大，我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玩砸了。”

克雷不打算跟布林登·河文谈论域外骑士的问题。

等他真正见到了，再处理也不迟。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嗯……好吧，那确实不是我的力量。”

“准确的说，那是这么些年，存储于心树中，北境人的信仰所带来的力量。”

“信仰？”

克雷有些惊讶，所谓神力，就是不可触摸的信仰带来的力量……这设定有点老啊。

三眼乌鸦摇了摇头。

“到不能一概而论，只能说我主的力量是这么来的，而且，你自己不就是个例外？”

克雷一想，倒也是，自己从这个世界攫取魔力，跟信仰半个铜星的关系都没有。

三眼乌鸦继续道：

“你应该知道，我弄出来这么多梦，是要干什么了对吧？”

“嗯……我知道，你继续。”

“我不能让寒神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只能借这么多梦，分散祂的注意力。”

“本来，我只是通过心树，释放了一些力量，收集了一些人的梦。”

“后来，我发现这远远不够，寒神寻找我的决心非常大，我只能不断躲藏。”

“但我的能力有限，能收集的只有这么多，于是，我希望借助鱼梁木中，这些庞大而驳杂的沉淀。”

说到这里，三眼乌鸦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的神色，苦笑道：

“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不能控制这么大的力量。”

“当我的力量渗透进去之后，就被动地将它们部激活了。”

“于是，它们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逸散，同时吞掉了一个又一个梦。”

“本来我选择的只是夜晚的梦，但这些力量……它们无所顾忌。”

“这才有了……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幕。”

“所有意志薄弱的人，都会被它们强制夺走自己的梦。”

“我自己也逃进了梦境，对于此，无能为力。”

克雷点了点头，他其实不太关心三眼乌鸦怎么解释，毕竟他也没办法验证，他更想听的，是解决方案。

他问道：

“所以，我把你从这里捞出去，你能不能控制着让这些魔力，消失，或者说回归心树？”

三眼乌鸦迟疑地点点头。

“应该行吧，但在塞外太不安了，我必须进长城以南。”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而且，我现在这句身体，根本就不可能移动，所以……”

他的眼睛由飘向了布兰·史塔克。

克雷明白他的意思，他对于三眼乌鸦吃掉布兰·史塔克，没什么负罪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身份认同。

他是个曼德勒，其次才是别的身份。

现在，他只是在考虑，这么做的风险。

这不是记忆中，那个被人拖到塞外的小瘸子，现在的布兰·史塔克，在罗伯·史塔克死了之后，就是各种意义上的北境之主。

自己虽然挟救命之恩和巨龙之威，强迫一大帮子北境贵族朝自己下跪，但克雷明白，这样离他们真正臣服，距离还远着呢。

现在放一个三眼乌鸦去代替布兰·史塔克，这就等于是将北境交到了祂手上，自己本身对整个北境，就没什么掌握力，毕竟两年的时间，除了军队，他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力。

万一这只乌鸦起了什么心思，自己有把握一招制敌，犁庭扫穴吗？

思量了一下，克雷觉得自己能控制得了局面。

“可以，你需要多久？”

克雷问。

布林登·河文蹲下来，干枯的手掌从黑漆漆的袖袍里伸出来，摸在了布兰·史塔克的脑袋上。

“只要他愿意，这个过程并不会太久。”

“有点耐心，梦里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的。”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史塔克，还没有同意，也就是说……”

他摊开手，无奈地笑笑。

克雷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同样也蹲下来，伸出了手。

三眼乌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幕。

祂一直非常羡慕克雷的这种直接强加自己意志给对手的能力，在祂看来，克雷展露的东西有很多，但唯独着一种能力，让祂最为忌惮。

因为它足够粗暴。

所谓力大飞砖，有的时候弯弯绕绕，浪费时间还达不成效果。

而直球，往往效果还不错。

魔力涌动，顺着左手比出的那个手势，一个淡绿色的三角形符文，在布兰·史塔克的脑袋上一闪而没。

顿时，刚刚还在昏睡的小冰原狼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瞳孔并没有聚焦。

克雷看着两眼放光的布林登·河文，轻声道：

“现在，说出你的要求吧。”

“把你的心思，直接告诉他，他也许，会顺从很多的。”

三眼乌鸦再惊奇，意识到克雷脸色不善之后，还是打消了去仔细研究这份能力的心思。

来日方长，现在，还是不要惹这个煞星为好。

祂将注意力，重新落在自己选好的载体上。

原本慈祥柔和的声音不见了，恢复了祂最初的，那犹如干摩擦枯树皮一般的难听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