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冥夜之主与弑神修罗的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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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黑暗的那人，分明是一个女子。</p>

她的容貌夜寒君看不真切，惟独能瞥见风姿绰约的身影，好似站在雾中，朦胧披身，无尽神秘。</p>

夜霓裳！</p>

绝对是夜霓裳！</p>

数十米的距离，这股与黑暗相融的气息，无论再怎么升华转变，本质的源头，属于「冥夜之主」的权能波动——夜寒君不可能认错！</p>

“你……”</p>

“……是谁？”</p>

手握一截黑色断刃的女子，始终贯彻的冷漠之色，忽然出现一丝破绽。</p>

就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融化了她的一角面纱。</p>

短短三个字，顿了又顿。</p>

梦中的呓语，不过如此。</p>

“冥灯夜氏，第72代少皇。”</p>

映照在耀眼火光下的夜寒君，目光灼灼，嘴角微微勾起。</p>

“不可能！”</p>

夜霓裳泛起波澜的眸光，一变再变。</p>

这一次，杀意近乎化作实质，悬于半空，犹如即将见血的铡刀，轰然向下斩落。</p>

“嘭！”</p>

夜寒君侧身闪躲，同时，背后的烈欣欣召唤火龙，再度逼退奇诡无比的黑色断刃。</p>

“冥夜之主，被动权能，冥夜盛装……”</p>

“主动权能，冥夜圣恩……”</p>

“法相天地，无垠冥夜……”</p>

“霓裳姐，这里碰头确实意外，但能不能别自相残杀，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p>

夜寒君抽身爆退，电光火石之间，他抓住一绺被割断的头发，面露一丝无奈。</p>

“已死之人……怎会死而复生？”</p>

夜霓裳没有追击，忽然从黑暗中走出，不再掩藏自己的身形。</p>

一瞬间，八片巨大的黑色羽翼，犹如堕落天使张开的翅膀，极度华丽，极度震撼。</p>

“哗啦啦！”</p>

夜寒君没看到眼熟的契约眷灵，譬如黑凰鸟、黑龙龟、黑洞人马，一个也没有。</p>

但他瞧见夜霓裳的右眼，眼眶撕裂，中央处正常的血肉眼珠消失不见，有一个圆滚滚的生命体，鸠占鹊巢。</p>

它的内部呈现放射状的黑斑，随着夜霓裳脱离黑暗之后，黑斑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整个球体都被黑色填充，再无一丝空隙。</p>

“嗤嗤嗤！！”</p>

空间内的暗元素彻底沸腾，夜寒君的脚下，属于他个人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蠕动着变作鬼怪，想要与主人分道扬镳。</p>

“暗精灵之眼……兵兽？”</p>

“好诡异的造型，居然与人体融合，与一系列的感知器官相互结合……”</p>

“甚至，它还有一丝极度微弱的神性，血脉的源头，恐有不小的讲究……”</p>

夜寒君惊叹，喃喃道：</p>

“霓裳姐，看来你这些年也有奇遇。”</p>

“没感觉错的话，你好像还差一点点，就能晋升圣人。”</p>

“这般成长速度，放眼族谱，十几万年以来，能够比肩者寥寥无几……”</p>

“你真的是那个人？”</p>

夜霓裳的左眼涌现一抹茫然，无缺的容颜上，冷霜融化。</p>

无论是职权的情报，还是第四头契约眷灵，都是一等一的私人隐秘。</p>

此人洞如观火，非知根知底之人，如何能做到？</p>

“冥灯之劫，红尘入侵，云海联袂。”</p>

“那一人，应当死在天劫之下，以自身血肉，埋葬小丑之皇……”</p>

夜霓裳呢喃自语，手中的断刃，却是再也没有挥落。</p>

夜寒君自知辩解无力，索性召唤契约眷灵。</p>

当小不点瓜瓜站在他的肩膀上时，夜霓裳沉默了，不断晃动的眸光，好似有狂澜在里面掀起。</p>

“你活了下来，横渡天劫，开辟古今之奇迹？”</p>

“这可真是……迄今为止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p>

“此事稍后再议。”</p>

夜寒君摇头，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来一场彻夜畅谈。</p>

“霓裳姐，我们快去救夜莫愁，迟则生变。”</p>

“好！”</p>

夜霓裳属于典型的人狠话不多，能够搅动她的情绪、破坏她的心境，本就艰难。</p>

经历短暂的失神后，她恢复冷静，背负的八片羽翼轻轻一闪，身先士卒，直往光源处冲刺。</p>

“唰！”</p>

夜寒君回收瓜瓜，紧紧追赶。</p>

地牢内部的空间极大，初入时有浓郁的血腥味，仔细审视，却又找不到任何一滴鲜血。</p>

一定有许许多多的生灵，曾经惨死在这里，然后被抹去了痕迹。</p>

角角落落中积累的怨气、阴气，肉眼虽然捕捉不到，源自权能的本能，已经深受触动。</p>

“哗！”</p>

前方宛如白昼，越是接近，越是灿亮。</p>

极速飞行的夜霓裳，身影越发清晰，对应的，对于暗元素的掌控力度，竟然飞速下滑。</p>

猫女提到过，为了保证冥灯余孽无法逃脱，骇熊氏精心设计过机关。</p>

地牢深处所动用的光明封印，专门用来克制夜氏的传承职权。</p>

衔接的冰冻封印，用来冻结夜莫愁的生命与感知，不给他思考的机会。</p>

远远的，夜寒君看到了那块巨大的冰块。</p>

它的外形像是一簇竖立的冰晶棱柱，在光芒的照耀下正在闪闪发亮。</p>

然而，夜寒君、夜霓裳二人，几乎同时色变。</p>

他们不约而同的加速，冲刺到冰柱之前。</p>

刹停之时，一个眉宇间散布寒霜，体内腾起无尽的黑雾。</p>

另一个衣袍猎猎，身外有十狱扩张，前所未有的杀伐之心，如同死神拔出手中的刀鞘。</p>

“好一个骇熊氏……好一个骇熊氏……”</p>

“此生不诛此族，我夜霓裳——无颜称以夜姓！”</p>

话落，夜霓裳猛地挥舞手中的断刃。</p>

哧的一声，刃尖砸中冰块，其上蔓延一道裂纹。</p>

夜霓裳不管不顾，斩出第二刀、第三刀……</p>

直到断刃的刃口坑坑洼洼，硕大的冰块终于四分五裂。</p>

“啪嗒！啪嗒！啪嗒！……”</p>

一具又一具赤裸的尸体，随着冰渣掉落在地上。</p>

夜寒君前行数步，忽而蹲下身子，全部的感知力，尽数往掌心集中。</p>

然而，当他把手掌放在那具男性尸体的腹部，转而在胸腔、头颅之间游荡时，仅有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终究破裂。</p>

夜莫愁……死了！</p>

源自「十殿阎王」和「先驱教主」的共生权能「超灵性」，本就对于死亡、痛苦、绝望、憎恨之类的负面情绪，以及地狱、幽冥之类的眷灵，富有超强的洞察力。</p>

从接近的那一刻，夜寒君根本没有探查到一丝鲜活的生命波动。</p>

他可以用“冰冻阵法特殊”这样的话语，暂时的蒙蔽自己。</p>

但当冰冻破裂，尸骸跌落之时，遗体之苍白，面容之痛苦，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夜莫愁已死！</p>

“骇熊氏……对外的消息是假的？”</p>

“还是说……我们终究来晚了，夜莫愁不堪折磨，自我了断生命？”</p>

夜寒君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举目四望，满地的冰渣之中，耀世之胎的白鸟魔、药魔、裂变蛇魔……不正是夜莫愁的契约眷灵吗？</p>

它们的体型远比过去庞大，但它们都死了，肉体破破烂烂，灵魂空空荡荡，没有一丁点复生的可能。</p>

“这是夜四？”</p>

“他的确以守护者的身份，跟随夜莫愁离开冥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