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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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大人！”酒馆里面的营连军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站起来，好多人都举起右手行军礼。还有一些人，膝盖不由自主的打弯儿跪在地上。</p>

“兵部大人，我们想你啊！”</p>

“兵部大人，俺给你磕头了。”</p>

“兵部大人您给卑职做主啊，朝廷拿俺们不当人啊。”</p>

“……”</p>

军队其实也是官场，在官场里面失去了靠山，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现在看到了史可法，所有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些营连军官，全都是当年史可法带出来的兵。老部下看到了老首长，现在有一肚子苦水要往外倒。</p>

“好好好！看着你们没事就好。”史可法一路走，看到敬礼的就拍拍肩膀，看到跪在地上的就摸摸脑袋抓着脖领子薅起来。看到流眼泪的，帮着擦拭一下眼泪，顺便自己也哭一鼻子。</p>

“兵部大人！”看到史可法抹眼泪，小军官儿的眼泪更多的。像是多年受后妈委屈的孩子，看到了亲妈一样。</p>

“哭什么哭？我们南京禁军，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不就是受了些委屈，难道比咱们在望海寨拼命还难？把马尿憋回去，不然就不是我史可法的兵。”史可法一脸威严，小军官儿的眼泪一下就憋了回去。</p>

“弟兄们！”史可法踩着凳子站到一张桌子上，身子标枪一样挺拔。眼神电锯一样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南京禁军军官们！</p>

眼中是一张张满是激动的脸，看着史可法就像是看到危难中的救星。</p>

“弟兄们，你们都是我史可法带出来的兵。你们当中好多人，都是当年跟着我从望海寨血里火里杀出来的。这半年来，你们受了委屈，是我史可法的不对。我史可法，给弟兄们赔礼了。”史可法说完，对着下面鞠躬。接着，又直起身子向另外一个方向鞠躬。</p>

“兵部大人！”</p>

“大帅！”</p>

酒馆里面杯盘桌子被挤得东倒西歪，小军官们全都跪倒在地上。</p>

“现在弟兄们都被困在扬州城里，眼看就要被朝廷里面那些王八蛋当炮灰。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一炮就把城门楼子干掉了半边儿。辽军不是没能力攻城，而是不愿意弄得生灵涂炭。</p>

我史可法这次来，就是想给大家找一条活路。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史可法走。”史可法的声音回荡在落针可闻的酒馆里面。</p>

“愿意！”</p>

“愿意！”</p>

“大帅，俺们都愿意跟着您。”</p>

寂静只是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欢呼声几乎把房顶掀起来。</p>

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捞到了救命稻草。刚刚还充满了悲哀气氛的酒馆，现在全是满满的希望。如果别人说这样的话，他们心里还会怀疑。史可法的威望，让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信任。这种信任，就像是孩子对父母的信任一样。</p>

酒馆老板滋溜一下就钻到了柜台底下，他不明白为毛大兵们看到这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p>

“好，既然你们信得过我史可法。我史可法就带着你们走一遭，列队！按照编制营级军官在最前面，连级军官在后面。”</p>

“诺！”一声震天响的应诺声，军官们立刻开始整队。</p>

看着下面整齐的队伍，绿珠有些震惊。她想过这次任务的艰辛，甚至脑补了被人告密被人围捕的画面。随身带着一颗手榴弹，在最关键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拉响手榴弹自尽。</p>

眼前的情形让她完全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容易。史可法登高一呼，可谓从者云集。</p>

她完全没有料到，史可法在这些人心中的威望居然这么高。</p>

“回去整顿部队，十师二团集合。所有人带上白毛巾！”史可法一声喊，下面一众军官轰然称诺。然后一窝风的跑出去，寻找自己的部队准备集结。</p>

当然，也不全都是回去集结自己的部队。也有的直接往师部跑，去禀报给孙可望和刘文秀。</p>

十师二团，团长刘良佐人称花马刘，和李定国是把兄弟。因为部下拥戴作战勇敢，躲过了温体仁的大清洗。李定国来扬州，第一个找的就是他。</p>

“府尊大人，辽军有这样的攻城利器咱们这扬州城是守不下来的。今天人家辽军就是个警告，如果咱们不想想办法，辽军在城外发射这东西就能把扬州城轰平了。”孙可望灰心丧气。今天一发炮弹，不但炸掉了北城半个城楼，也炸没了孙可望的信心。</p>

“咱们不是也有炮，就不能把他们的炮给炸喽？你们的炮弹，都留着下崽儿啊！”黄道周恶狠狠的看着孙可望，他觉得这南京禁军的人太怂，根本没有军人应该有的铁血。</p>

“哎呦的我府尊大人，这炮弹是越大打得越远，咱们的炮多粗，人家的炮又是多粗。不成的，根本够不着人家。”刘文秀也没办法，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府尊大人说明白。在府尊大人眼里，既然是炮就应该打得一样远。他脑袋里面，根本没有口径这个概念。</p>

“哦！原来是这样……！”黄道周显得有些尴尬，可很快脸上就没了尴尬的表情。府尊大人不需要这种无聊的表情！“没有大炮，咱们可以把炮弹捆起来，那不就粗了么？”</p>

“呃……！”孙可望、刘文秀，加上守备张汝松全都傻眼了。炮弹捆到一起？也亏这位府尊大人想得出来！</p>

正在屋里面尴尬万分的时候，忽然间孙可望的副官跑了进来。</p>

“师长，不好了。史可法不知道怎么忽然出现在城里，刚刚在鸿运酒楼鼓动人造反。现在好多人都回去集结部队，听说是往咱们师二团集合。请师长赶快想办法，部队全都乱了。”</p>

“什么？”孙可望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p>

身为师长他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军官绝大多数都是史可法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史可法登高一呼，从者云集是肯定的。别看史可法的身份是钦犯，可他说话比自己这个师长管用多了。</p>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史可法这个士林败类，居然也敢出现在扬州城里。孙师长，老夫命你立刻将钦犯捉拿归案明正典刑。”黄道周立刻暴走了，马上向孙可望发出命令，让他去捉拿史可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