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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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弹倾泻在镆铘军阵中的一刹那，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弹片在横飞，血肉也在横飞。</p>

整块的人，和部分的人都被掀起好几米高。不管是厚重的铁甲，还是轻薄的藤甲。全都被弹片打得跟筛子一样，那些细小的弹片虽然不大，却非常致命。</p>

迫击炮的射速是这个时代最快的存在，绝对不会出现之一的说法。超高的射速和硝酸火药，完全弥补了精度稍显不足的问题。</p>

悲催的壮人大军，甚至没有看到炮口的火光。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砸得东倒西歪，惨！太惨了！</p>

镆铘身后杵着一杆高大的将旗，威风凛凛。可现在，那里成了一片尸堆。五门迫击炮都对准了他，想要幸存难度非常大。将旗破碎得像是墩布，残缺着的布片儿随风飘舞。</p>

阮大铖的下巴都要脱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枭手下的火器犀利到这个地步。只是一轮五发急速射，壮人阵前就没有站着的人。</p>

“休……！休哥儿，这……！”指着战场，阮大铖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p>

李休没说话，只是看着壮人比来时快许多倍的速度，在向林子里逃窜。他再次理解了大哥李枭的话，打仗靠炮。枪械不过是大炮的补充罢了！</p>

回头看了一眼广州城，李休自言自语的嘟囔：“巡抚大人也该被壮人的刺客刺杀了。”</p>

他的话音未落，就在城楼上看到了叼着鸡腿的烧鸡。</p>

“打退了？”邹维琏听到壮人退兵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壮人一向凶狠蛮横，如今北边的鞑子闹腾的又厉害。南方兵力实在是不足，大明官兵看到这些家伙都得让三分。</p>

没想到，这仅仅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李枭二弟打了个落花流水，邹维琏抱着很强烈的怀疑态度。</p>

“呵呵！老家伙，不要耍赖。输了我一百两银子，赶紧拿来。如果手头紧，宽限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几天晚上汇春楼，就得你会账。”陈福的手差点儿杵到邹维琏的脸上，还不耐烦的抖了两抖。</p>

“你一点儿都不怀疑？”在军伍里面打混了一辈子，邹维琏深知欺上瞒下的官场玄机。可这一次也未免太玄了一点儿！</p>

“这种事情能是用来玄的？你脑子被驴踢了？”陈福有些鄙视的看着老朋友，那眼神儿跟看白痴差不了多少。</p>

“这么说你相信，有人可以在一刻钟之间就击败镆铘？”</p>

“你上城楼看看不就知道了？”陈福脸上带着笑，笑容中有迷一样的自信。</p>

“大帅！不好了，壮人的奸细刺杀了巡抚大人。”手下的校尉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脸色都变了。</p>

“呵！自作孽哦！”陈福摇了摇头，得罪了李枭还想安安稳稳的活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p>

“这……！”邹维琏有些错愕，开始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怎么忽然间就把蔡善继给暗杀了？不过很快邹维琏就恢复过来，这样一来守城的功劳就全落在了阮大铖的身上。实在是快刀斩乱麻的一招儿！</p>

“枭哥儿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一切，等他回来再问也不迟。走吧，咱们去城墙上看看，你不要想着赖账。”老陈福说完，就朝着门口走了出去。</p>

壮人来的仓猝，广州城内的兵丁数量非常有限。百姓们知道壮人要来攻城，闹得是人心惶惶。</p>

平日里那些蛮子就凶悍得厉害，汉人等闲不敢到他们的聚居区去。现在居然攻打到广州来，如果破城那还了得。</p>

陈福和邹维琏走了一路，往日繁华的广州街道，现在空空荡荡。偶尔跑过一个人，也像是被狼撵的一样。</p>

还没到城头，就发现城门已经开了。这让邹维琏大吃一惊，如果镆铘是诈败。这时候冲回来，广州城还有个好？</p>

现在他有些后悔，把广州城交给一个只知道钻营的知府。还有一个嘴上没毛儿的半大娃娃！</p>

“城门怎么敢开，关上，快让人关上。”邹维琏在城下大声的嚷嚷。</p>

“提督大人，壮人都跑了。下官已经着手安抚百姓，这一次蛮子叛乱能够平息。全赖李大人运筹帷幄，还有提督大人的您的参赞。下官在给朝廷的奏报中，一定会不会忘记大人的功劳。”</p>

胖胖的阮大铖笑眯眯的，一脸喜庆的走下了城楼，看到邹维琏和陈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p>

“知府大人！你可知道若是壮人诈败，这广州城危在旦夕。”</p>

“诈败？”阮大铖好像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从城墙上往下看，一个人都看不见。还诈败？有这么诈败的么？</p>

“提督大人，请上城楼看看就知道了。”阮大铖也不多说话，请了陈福和邹维琏上了广州城头。</p>

上了城，邹维琏的嘴巴张得跟河马一样。</p>

城下两三里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一些没死的伤兵，还在地上不断的蠕动。一声声似有似无的惨叫，隔着两三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p>

“这都是……！”邹维琏手指颤抖着指着远处的尸体。</p>

“李家二……爷！只不过是打了一轮炮，那些壮人就丢弃了辎重全跑了。下官正命人去寻找镆铘的尸体，如果所料不差。镆铘应该已经被炸死，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得到一颗完整的人头。”阮大铖从来没有像这样，渴望得到一颗人头。</p>

这人头只要送上去，有这份功劳，朝廷里面只要推波助澜，他这个巡抚的官儿位就算是定下了八成。</p>

“一轮炮？”邹维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也是老军伍，朝鲜的时候没少用炮轰击过倭寇。能达到这种效果，还真是听都没听说过。难道说，倭寇比壮人禁打？</p>

“老货！你就别问东问西的了，都跟你说了。枭哥儿麾下的火器，是咱们大明最为犀利的存在。红毛鬼的火器厉害，可跟他一比全都是棒槌，呵呵！”陈福拍了一下邹维琏的肩膀，指了指城墙上的迫击炮。</p>

由于迫击炮是曲射火炮，放在城墙上可以有效增加射程。所以，李休就把这些东西搬到城墙上来。反正迫击炮的另外一个特性，就是方便搬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