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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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乌拉尔煤矿！</p>

天刚蒙蒙亮，一声哨响突兀的响起。</p>

“操他妈的！”安德雷亚斯感觉自己刚刚睡醒，却又被哨声吵醒。</p>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透过房顶的空隙看了一眼。</p>

天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鸟还没叫呢。</p>

“起来，你们这些狗才。</p>

起来, 猪猡，说你呢。”</p>

大家伙还在揉眼睛，两个俄国人监工已经冲了进来。</p>

手里的棍子胡乱的朝床铺上的战俘们身上招呼！</p>

“狗娘养的！”安德雷亚斯用法语骂了一句。</p>

“小点声，那狗娘养的听得懂法语。”身边的比利亚雷亚尔小声说道。</p>

“他们就是大明人的狗！”安德雷亚斯一边快速的穿衣服一边嘟囔。</p>

一屋子法国战俘跑出了木屋开始站队！</p>

刚刚走出门，大家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皮肉的味道。</p>

“该死！”所有人都默契的向不远处冒着黑烟的大烟囱看了一眼。</p>

那座熊熊燃烧从未熄灭过的锅炉，不知道已经吞噬了多少法国战俘。</p>

反正从安德雷亚斯来到这里的时候, 那座锅炉从未熄灭过。</p>

比利亚雷尔曾经去那里干过活儿, 他说锅炉里面排出来的残渣还有成人形的骨骼。</p>

那些骨灰被一个已经疯掉的战俘砸碎，然后装进一个个袋子里。</p>

听说这些东西要被拿去做肥料洒到地里面。</p>

战俘的宿命就是回归大地！</p>

不知道这是谁说的话，但在这里就是血淋淋的事实。</p>

干活不卖力气要被杀，生病了要被杀，受伤了要被杀。</p>

反正，只要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那些俄罗斯和法军监工用棍子活活打死。</p>

然后就像燃料一样，被塞进那座永远都填不满的锅炉里面。</p>

太阳刚刚露出一点点头，血红血红的。</p>

阳光一点儿都不刺眼，法军战俘们全都在看。</p>

这种在地平线上观看日出的机会不多！</p>

从他们站的地方看过去，地面上没有一丁点儿障碍物，甚至连颗树都没有。</p>

没有任何东西阻挡视线！</p>

西伯利亚就是这样的荒凉！</p>

好在现在已经是春天，冬天的时候，能够听到风像魔鬼一样怒吼。</p>

那些该死的俄国人会拉出几个倒霉的战俘，然后命令他们在西伯利亚的寒风中脱掉衣服。</p>

他们在赌谁会第一个被冻得倒下！</p>

第一个倒下的人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会被活活的冻在地上，尸体硬的野狗都啃不动。</p>

有一阵子, 地面上冻了几十个睡着了一样的战俘。</p>

白花花的身子被冰雪覆盖，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踩到。</p>

有时候看到雪地里面突兀的竖起一只手或者一只脚, 场面非常的诡异。</p>

“还没到换班的时间, 怎么会把我们召集起来？”有人看了一眼太阳，很明显还没有到八点钟。</p>

“谁他娘的知道！”比利亚雷亚尔嘟囔了一句。</p>

“啪”呼啸而来的棍子，狠狠抡在了比利亚雷亚尔的脑袋上。</p>

“列队时不准说话！”阿雷奥拉对着头破血流的比利亚雷亚尔喊了一嗓子。</p>

“安德雷亚斯也说了。”比利亚雷亚尔哭着喊道。</p>

“他是我朋友。”</p>

“砰！”阿雷奥拉的棍子再次抽到了比利亚雷亚尔的身上。</p>

“我错了！我错了！”比利亚雷亚尔一边哭嚎一边求饶，可阿雷奥拉的棒子一下一下的朝着他身上招呼。</p>

一棒子抽到了比利亚雷亚尔的太阳穴上，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了“咔嚓”声。</p>

比利亚雷亚尔不再挣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p>

灰白色的脑浆，顺着伤口泊泊的流出来。</p>

“拉走，拉到锅炉房去。”阿雷奥拉凶狠的喝道。</p>

“是！”两个战俘拖着比利亚雷亚尔艰难的挪向锅炉房，虽然所有人都看到比利亚雷亚尔还有呼吸，可却没一个人敢说话。</p>

“一会儿我举手你就举手！”趁着大家都在看抬走的比利亚雷亚尔，监工头子卢卡斯小声对安德雷亚斯说道。</p>

“为什么？”安德雷亚斯不解。</p>

“别问，想活着就跟着我举手。”</p>

“我不做法奸！”</p>

“闭嘴！”</p>

安德雷亚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他们战前就是好朋友。</p>

有幸分到了一个连队，然后……又一起成为俘虏。</p>

不过卢卡斯和阿雷奥拉因为宣誓效忠大明，因而成为了管理战俘们的监工。</p>

而安德雷亚斯不愿意，所以他就只能做悲催的矿工。</p>

每天在漆黑的井下工作十小时以上，上来的时候整个人跟黑人没区别。</p>

如果没有两个朋友的照顾，安德雷亚斯活不下来。</p>

也正因为有这么两个有“权势”的朋友, 安德雷亚斯也受到了其他战俘们的孤立。</p>

“你们有谁愿意为大明服务, 为大明献出生命？”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卢卡斯高声喊道。</p>

下面没有回答, 大家都木然的站在晨曦里面，不知道卢卡斯要干嘛。</p>

“愿意为伟大的大明帝国作战的，举起手来。”卢卡斯再次高喊。</p>

战俘们仍旧木然的看着他。</p>

估计又是矿井出了什么事故，需要组织敢死队了，鬼才愿意这时候下到地狱一样的矿井里面去。</p>

站在安德雷亚斯身边的阿雷奥拉抓起他的手高高举起！</p>

安德雷亚斯想往回抽，却没有抽回来。</p>

严重的营养不足，让他根本比不过阿雷奥拉的力气。</p>

“干什么？我不当法奸！”</p>

“闭嘴，我们走了，你会被新监工活活虐待死的。</p>

闭嘴！”阿雷奥拉恶狠狠的在安德雷亚斯耳边说道。</p>

“走？你们要去哪里？”安德雷亚斯诧异的说道。</p>

“去为大明作战，需要的名额很少，只用那些对大明忠诚的人。</p>

看看那些混蛋的眼神儿，我们走了，你就死定了。”</p>

“好，卢卡斯，安德雷亚斯，孔特，奥尔比，热望……！”卢卡斯一连点了七八个名字，都是跟他们关系不错的朋友。</p>

这些人全都被他提前告之，今天要举手。</p>

卢卡斯把一行人领出来，带到俄过监工面前立正战好。</p>

“嗯！</p>

不错，让他们洗个澡，那边安排了早餐，吃饱了再上路。”</p>

吃饱！</p>

这个词儿对于战俘们的诱惑太大了！</p>

在他们来到乌拉尔煤矿之后，没人体验过吃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p>

每天吃的，不是土豆就是地瓜，好多还是发了霉的土豆和地瓜。</p>

发了霉的地瓜磨成粉，蒸熟之后吃在嘴里苦的要命。</p>

可就算是这样的东西，也不能保证吃饱。</p>

每顿每人只有半碗的配给！</p>

一行人被带来了食堂里面，早就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食物。</p>

粥是玉米面的粥，黄乎乎的一大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