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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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玉泉山的别墅里面，孙承宗看着儿子孙铨给李枭上了茶。</p>

挥挥手，示意儿子退下。</p>

孙承宗已经很老了，前年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眉毛、胡子、头发还有一些黑的。</p>

现在已经全白了！</p>

加上已经谢顶，硕大的脑门儿露在外面，如果拿起龙头拐杖再捧着一颗寿桃，跟南极仙翁区别不大。</p>

嘴里的牙也不剩下几颗，好在现在大明医疗技术突飞猛进。</p>

通州陆军医院的牙科大夫们，为老人家安了一口假牙。据说这些假牙都是象牙磨制！</p>

当然，按照老先生的身份。象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能让他老人家多吃几口饭，多活几年，鲸鱼牙都没问题。</p>

“还是你们年青人好啊，大老远的从俄罗斯跑个来回也不算什么。</p>

老夫就不行了！</p>

这人老了，就从腿上先开始老。</p>

现在走几步路，腿就疼的厉害。这拐棍，只要拄上就放不下喽。”</p>

孙承宗在卖老，但那双矍铄的眸子却出卖了他。</p>

哪里有九旬老人，还有鹰一样犀利的目光？</p>

“俄罗斯没什么好东西，白熊倒是不少。</p>

给您带了两张白熊皮，还有几个白熊的熊掌。</p>

白熊皮坐褥子垫子很暖和，白熊熊掌我也没吃过，也不知道是个啥味道。</p>

不过在极北苦寒之地生存，想必也有大补的功效，一并给您带过来补补身子。”</p>

“有心了！</p>

前方战事怎么样了？还是很胶着？”</p>

“战事暂时还算是平静，从夏天打到秋天，入冬之后又打了察里津大战。</p>

我们打累了，联军也打累了。</p>

现在双方都还算是消停，战斗差不多就是摸个哨，抓两个俘虏啥的。</p>

还有就是火力侦查，都是小股的班排级别战斗。</p>

我们火力足一些，装备好一些，这种战斗中大都是我们占便宜。”</p>

“自古作战，兵甲犀利都是重要的一条。</p>

不过枭哥儿你把握的最好一点就是，没有动员超出我大明国力的军队。</p>

这样，即便是应对大战，也不会动摇国本。</p>

前些天我回河北老家一趟，我家那县城也有了学堂。</p>

他们让我这个当祖爷爷的去剪彩！</p>

弄了个红绸子挽成两朵花，然后一剪刀剪断。</p>

我心里还琢磨着，这不是一刀两断的意思？</p>

可家乡人说，这是新兴的礼儿，说是吉祥的寓意。</p>

老夫也就从了他们，不就是大家伙图一个乐嘛！</p>

有了学堂，家里的娃娃就能去学堂里面读书。比起在私塾教的那些东西，靠谱多了。</p>

我看家乡那些私塾里面的好多先生，只会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尚未通读。</p>

更别说，教一些数学和自然知识。</p>

如今村里的好多私塾先生，连电灯都没见过。</p>

听县太爷说，刚通电那会儿，还有人对着电灯膜拜，说是神仙显灵。</p>

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p>

大明这京城里面看着欣欣向荣，家家通了自来水，还有晚上有电灯，夏天有电扇，到了冬天还有电炉子。</p>

可咱们大明太大，各地的省府道县，仍旧有一大半儿的人没见过电灯。</p>

甘肃、陕北、还有山东的沂蒙山、河南的好多地方依旧穷困。</p>

江南好些地方，百姓们吃盐都是大开销。</p>

因为战争的影响，四川至今没有通火车。</p>

天府之国，每年产出大量的粮食，却没有办法运出来。只能酿成酒，用飞艇往外运。</p>

就好像宜宾那个地方，五粮液酒厂就在那里建了分厂，一个配方酿出来的酒水，比虹螺山的要好喝。</p>

云贵更是丛山峻岭林立，十万大山里面，到现在还有数量众多的未规划苗蛮、傣蛮、壮蛮。</p>

你真的是集合全国之力去欧洲打仗，国内必然会发生动乱。</p>

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恢复现在的大治，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p>

“可也正因为这样，我大明才陷入了兵力不足的境地。</p>

在俄罗斯，我们仍旧需要大量作战能力低下的俄军。没办法，我们兵力不足以维持整个战线。</p>

在欧洲，老二如果有充足的兵力，现在已经登陆法国本土。</p>

而现在呢？</p>

只能是循序渐进，一点点的收拾地中海上的欧洲人势力。</p>

中东的库尔德人，打得奥斯曼人鬼哭狼嚎，如果没有我们帮衬，说不定连君士坦丁堡都丢了。</p>

您家里的之洁，在中东靠着法国降兵和区区八万人的军队撑起了局面。</p>

保住了巴士拉油田，让大明的油料供给有了保障。</p>

这些，都是因为兵力不足导致的。</p>

眼看着春天就要来了，开了春，联军又会有大行动。</p>

南线法国人和仆从国有一百五十多万人，北线普鲁士为首的联军，人数更是超过了两百万。</p>

中线，以色列人和英国军队超过了八十万人。</p>

而我军，作战部队仅仅只有七十几万。剩下的，大都是后勤保障人员。</p>

没有俄罗斯人的军队，我们撑不下来。</p>

可现在，就要发生一件大事。”</p>

“呵呵！</p>

老夫就知道，你大老远的从俄罗斯回来。肯定不是为了给老夫送两张熊皮，几副熊掌。”</p>

孙承宗指着李枭调笑道。</p>

“这事情我说了，您就没心思调笑了。”李枭看了一眼孙承宗。</p>

看到李枭脸色凝重，孙承宗也跟着凝重起来。</p>

他知道，李枭如此重视的事情，必然是大事才对。</p>

“俄罗斯女皇叶卡捷琳娜要反水，她想要和联军媾和，反手来坑我们。”</p>

“有这种事情？”孙承宗听了一惊，按照李枭先前说的话，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p>

那在俄罗斯的百万大明军队都将陷入危险的境地！</p>

“现在还没有得到完全证实，这正是我焦虑的地方。这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是不是联军的阴谋，我吃不准。</p>

这才巴巴的从俄罗斯跑回来，向您请教。”</p>

“呵呵！向老夫请教，那么在你的心里，对这件事情怎么看，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p>

孙承宗没有回答，却是神秘的一笑。</p>

“如果只是联军的离间计，那么一切都好说。</p>

如果是真的，那就需要立刻抓住叶卡捷琳娜，扶植一个听话的人上台。</p>

无论如何，战争都要继续下去才行。</p>

大明在俄罗斯的百万大军不容有失！”</p>

“你瞧瞧，连对策都想好了。你心里，还是相信这件事情的。”</p>

“可抓捕叶卡捷琳娜弹劾容易，我们不但要抓她，还要把俄罗斯上层的那些贵族一网打尽才行。</p>

那里是俄罗斯，是他们的地盘。</p>

我很难做到一网打尽，如果一个不慎，漏掉了一两个元凶巨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