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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想到赵和对宋河说的那句话,他这个人睚眦必报。
象程慈这样屡屡坏事的人,哪怕是赵和的手下,只怕他也不会放过吧。
程慈跪了良久,额头汗都跪了出来,终于看到赵和在樊令的伴随下出来。
只不过赵和的脸色阴沉,极是恼怒的模样。
出来之后才走了几步,赵和就忍不住回头,破口大骂。
虽然他骂的不是污言秽说,但再文雅的骂人话语仍然是骂人的话语,什么彼其娘之,并不比直娘贼更让人听得快活。
赵和骂的是孔鲫,众人很快听明白了缘由,赵和竟然借大胜之威,想要来“劝降”孔鲫,让孔鲫为他的改革之举出力,结果被孔鲫断然拒绝,甚至还反羞辱了他。
大骂了一阵,赵和回头便走,经过程慈时理都不理,只当作没有看到。
程慈膝行追了两步,终于叩头拜下:“君侯,祭酒,我愿为君侯效犬马之劳,只求君侯能够宽恕我的过错!”
赵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面是掠过一丝戾气。
“我想要的人,不肯来帮我,我不想要的蠢货,却缠着我不放!”赵和第一句出来,就是痛骂:“程慈,程慈,这一路行来,我给你的机会不少吧,我对你可以说不薄吧,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程慈连连叩首。
“行了行了,你也别叩头了,大家好聚好散,你还是滚回定陶分乳堂,你最大的成就也就是和你家老太公一般,收养一些被遗弃的孤女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动心思,更符合你的愚蠢!”
赵和说完,迈步就走,根本不给程慈更多的解释机会。
“君侯!”程慈急了,膝行在后追着。
“一家蠢货,用之何益,别再跟着我了!”赵和回过头,用冰冷的目光扫过他:“我说了,大家好聚好散,若你再是纠缠不休,那么就别怪我不念旧谊!”
这一次说完,赵和再未停留,大步离开,而程慈茫然望着他的背影,然后恨恨地挥拳,狠狠砸在地上。
手都砸破,血流了出来。
“程慈,何必如此?”有人上前来说道。
说话的正是彭绅。
程慈摇了摇头,向彭绅匆匆拱手,然后起身快步离去。彭绅在后边望着程慈的身影,若有所思。
程慈无脸在稷下久呆,因此匆匆出了学宫之门,在学宫大门前犹豫良久,他又是一跺脚,直接前往历城的东市。
东市柳楼酒肆,程慈迈步进来,找了个角落里坐着,然后拍出一小锭银子:“给我上酒,上酒!”
店铺伙计忙给他呈上一坛好酒,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开了封对嘴就喝。一阵牛饮之后,他才长舒了口气,然后用手捂住脸,坐在那里不出声。
直到身边有个男子来推了推他,他才放下手,露出红肿的眼睛:“阁下何意?”
“我见兄台这般模样,担心出事,故此推一把,看看兄台是否有需要帮助之处。”那人望着程慈,然后拱手:“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姓王,熟人都唤我王五郎,在齐郡各处行商,最爱结交朋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王五郎”这个名字传入耳中,程慈眼皮就微微一跳,也摇了摇头:“老兄,我名声不好,有辱家中长辈,所以就不说姓名了。老兄请自便,我自个儿呆在这,一会儿就好。”
那个王五郎笑了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伙计,快上菜,我要与这位兄台喝上一杯——兄台,你出酒,我出菜,这般谁都不占谁的便宜,你看如何?”
程慈狐疑地看了王五郎一眼。
不怪他有警惕性,因为这人太过自来熟了些,分明是个陌生人,只是这个名字似乎听说过,怎么就这么热情?
不一会儿,伙计上了菜,这个王五郎点的都是硬菜,大鱼大肉,他向程慈讨酒,又将菜分与程慈。程慈最初还不太爱与他说话,但几杯酒入肚,话匣子打开,不仅介绍了自己的姓名身份,还将自己为何来这里喝闷酒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在赤县侯面前效力是我的出头机会,结果不曾想他是如此刻薄寡恩暴戾不智之辈,我虽然办事出了些差池,可那都是意外所致,并非我本人无能!赤县侯不分清红皂白,将我赶开,这倒还在其次,最恼人的是他言语中辱入我曾祖父!虽然他曾有恩于我家,可辱及我曾祖父,此等行径着实过份,我曾祖父又不曾得罪过他!”
大约是喝多了些,程慈反复唠叨赵和如何在稷下那么多人面前将他赶走之事,他每说一遍,王五郎眼神就忽闪一遍。过了会儿,程慈都醉得有些不成样子了,他才摇摇摆摆地起身,要与王五郎告辞。
王五郎笑着起身,扶着他出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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