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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腐儒,以文乱法,实在是让人生厌!
不过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认输吗?
温舒嘴角下弯,深深的法令纹再度显出,他高高举起了手。
不过不是拿刀的那只手,而是抓着天子玉佩的那只。
“天子随身玉佩在此,谁敢拦我?”他厉声喝道:“你们国子监入门的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这……”华祭酒神情不免一滞。
国子监大门入门第一眼所见,就是一块高达两丈的巨型石碑,石碑上唯书一字。
“忠”。
“妄顾圣恩,不听皇令,你们还敢自称‘忠’?”温舒再度厉声喝斥。
他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华祭酒踉跄往后退了退,其余儒生,也不免为之气夺。
“便是丞相让你们听政,你们又为何在此喧哗,干扰本官执行公务?”温舒将他们全部赶开,又高坐于大堂之上:“你们一天到晚要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今日我看看你们回去之后,会不会弹劾自己,咆哮公堂,扰乱公务,妨碍公事!”
诸儒尽皆默不作声,可是从人群后面,却有细细的女孩子声音惊叫了一句,然后一个小小身影冲了出来,冲到赵和身边。
此时赵和坐在地上,十指不知往哪放才能舒服一些。那小小身影一把抓住他的手,看到他指头上血肉模糊,顿时泪如泉涌:“姐姐,县主姐姐,他们……他们伤了阿和!”
赵和看清来人,不免愣了一下:“鹿鸣,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王鹿鸣,王道王夫子的女儿。
小姑娘顾不得回应赵和的问题,只是为赵和的手心痛,她又不敢触碰,于是将自己的嘴凑上去,轻轻吹着:“吹吹便不痛了,阿和哥哥,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小时我摔痛了,都是爹爹和娘亲吹吹……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实在是赵和的十指已经太过难看,血肉模糊极为吓人。
紧随其后,清河县主在侍剑随从下排众而出,她也顾不得堂前肮脏,蹲下身看了看赵和的指尖,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温舒!”清河县主起身,大步走向温舒。
温舒冷冷地撇着嘴,来的人越来越多,意外也会越来越大,今日之事,恐怕不易善了。
他心中也终有所省悟,如今不比当年,他想要恣意行事,是不可能了。
“清河县主,你为宗室,怎么擅自来到公堂,莫非你也要扰乱公务,想到宗人府去跪么?”温舒心念转动,决意将清河县主先吓走再说。
结果眼前一花,“啪”的一声,清河县主一掌掴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帽金星,脸上也多了一道掌印。
“先父在烈武帝时,便是死在你们这些酷吏之手,我原本以为你这种又脏又臭的东西,应当是在哪个角落里发烂发臭,却不知天子哥哥听了那个奸佞的谗言,将你们又翻了出来!”清河县主指着温舒破口大骂。
温舒一手还抓着玉佩,另一手则握着刀,他想要去抚脸,却不知用哪只手更好。
清河县主再又上前一步,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温舒想要闪避,却被身旁的萧由挤住,于是这记耳光再度抽了个结实。
温舒的两颊顿时又红又肿。
这一下,温舒怒了。
“来人,来人,将这泼妇给我抓起来,给我打,今日我还不信了,我有天子玉佩在手,还治不了一个孺子一个泼妇!”他咆哮着举刀,却不敢真去砍清河县主,于是一刀背抽在了一个虎贲军士卒的脸上:“该死的蠢物,你们就看着这些家伙扰乱公堂?”
“呸,你这也算公堂?这是咸阳令署,你没有证据,便对孺子施刑,你是在草菅人命!”
“那与你何干,我自奉皇命查案,只要稍有嫌疑,便可抓捕审讯!”温舒对着吼道。
清河冷笑起来:“果然如此,我知道了,果然如此,你是觉得我有嫌疑对不对,你是觉得大宗正有嫌疑对不对,你觉得大将军、皇太后都有嫌疑对不对?”
温舒心里确实觉得他们都有嫌疑,但他再狂躁,也知道这不是现在能说的。
“我自说这个孺子,你休要胡扯!”
“你眼前这个孺子,是我兄弟!”清河县主一语说出,满屋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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