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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苓人在不远处招呼我:"来洗洗脸。”山溪清澈而凉,洗过之后精神为之一振。
早饭是快餐蔬菜汤加火烧,吃完之后各人换好登山服和靴子,把帐篷收起放到马背上,开拔。
登山服还算合身,靴子却有点大,我穿了双层的袜子,一开始走起来还是有点不适应。
因为增加了负重,所以只能轮番骑马和步行,避免没到地方就把马累垮了,装备就没法带了。
今天的登山就不像昨天那么悠闲了,岳振德领头,前进得很快,到了中午,已经把人居区远远抛在后头,直到下午一点,才停下来休息。
林间空气湿润,岳振德随手抹把汗:"这里可以点火,去打点水。”
“我帮你?"我站起来跟着他走。
稍远处就有水声,是条极细的山泉,从笔直的山壁上流下来。
岳振德用一个皮袋子盛水,我蹲在旁边,随手接点水拍拍脸,漫不经心地说:"你在唐人街伤人的事都过去多年了呢?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呢?没想过回国外去?"岳振德低着头专心接水:"打死了人,怎么能回去?”
“打死了人?不是只是打伤吗?"岳振德一愣,抬头看我轻轻说,"什么?"我显得比他还惊讶:"怎么,你都不知道?那人没死,后来救过来了。”
岳振德盯着我:"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我耸耸肩:"现在中美缔结引渡条约经过商谈,已经缔结。虽然主要是加强追逃追赃合作,毕竟美国目前已成为中国犯罪嫌疑人外逃的主要目的地之一,但美方同中方也加强开展有关重大案件调查及实施嫌疑人遣返。如果你真的杀人,有案底,你以为大家没查过吗?你的名字,身份证号码,按着这个查一下不难查到。国内安检那么严,除非是那事没死人,后来也是不了了之了。如果真的人死,难道你以为不会通缉你吗?"岳振德完全愣了:"你……你胡说……我当时明明把他……”
“啪。”岳振德手里的皮袋子啪地掉到地上,自己也差点坐下去:"我……但是他说我打死了人,国外黑帮追杀到国内,他花钱找人才把这事压下去……”
“恐怕人就没死哪。再说了,就算你真打死了人,他都说花钱找人压下去了,你干吗还躲在这儿?”
“花了很多钱,还不起……"岳振德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如果真像对方说的那样,自己根本没有打死人,那么岳文斌所谓的花了一大笔钱,岂不也是子虚乌有的?他有些茫然地蹲着,喃喃自语,"我没杀人?”
“我不知道,但考虑到国际形势,没杀人是肯定的。你就光欠了他钱吗?欠了多少?"岳振德转头看他一眼,眼神突然警惕起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想了想:"不太算一伙的,大家本来不想来,等于是……被他骗来了呢?但是你其实可以走哪,你知道大家去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吗?"岳振德眼神黯淡下来:"说有个废墟,里头很多值钱的古董……我不能走,老司机盯着我哪。
那家伙是溜冰的,下手也黑,我不敢走。
真要是挖了那个宫阙,也能分钱,那时候回去也有钱了……不用再做没身份的人!"他从地上捡起皮袋,重新接了水,不再理睬我了。
吃过午饭,稍做休息,岳文斌又催着上路。
这次一口气走到天色将要转黑,岳振德就招呼找宿营的地方:"这里不比人居区了,要找个安全地方,还要轮番守夜。”宿营处选在一处山壁下面,山壁在这里扭曲,形成一个钝角,在风水学中称为“两股张开”——龙砂和虎砂呈钝角张开,又名“张山食水格”。是“左右单股”地格的变体、类似于“左右纽会”、“左右仙宫”虽然一先一后,一长一短,一亲一疏,不对称“而有偏枯之病”,但是它们毕竟通过与外山取得平衡而能成“收水之功”,所以也被风水先生视同正体。“本体格式”本身干脆无龙虎收水,然而峦头端正,浑元一气。犹如大贵之人袖手端坐,而前后左右无不拥从拱卫,并且借外山来作龙虎,则外来众水必聚集当面,这样,宿营地得外气襄助,水源便利,防卫力量更重,所以也被风水先生视作大吉之形。
在我看来似懂非懂,只知道把帐篷设在钝角里面,至少不用担心背后有东西来。
旁边还有几棵大树,必要的时候可以上树。
这次吃过饭后岳振德让把火留着:"压小一点不容易被人发现,留着火,一般野兽都会避开。
谁先守夜?"石苓人沉吟一下:"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们替。”岳文斌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守夜,你们都睡哪。毕竟这是我本行!”
古代的方士们认为,芸芸众生全都与星象相对应,所谓之“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强者星光明亮,弱者黯淡闪烁。甚至于这星下坠了,就代表这人“有病”或将死,或者已经死了。所以《三国》里描写,诸葛和司马们老是夜观天象,除了观察夜空,测算未来的天气如赤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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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诸葛亮算出未来数天内,此地将吹东风之外,还暗里寻找代表着对手的那颗星,窥视其变化,以便击虚避强,战而胜之。关于如何寻找和确立人星相照的关系呢?《三国》等书里并没有明说,因为用分野的方法来推断是常识的。
首先,凡国人都有“籍贯”,即诞生于中华九州之内的某州或某郡,再据星与地的“分野”,大致得知某人的“本命星”位置。再由懂天文地理的专门人员值班守夜,长时间观测天空上的诸星。在各个“分野”的群星之中,排除属于“小人百姓”的细微小星,单留意较为明亮的那几颗大星,留意它们的亮度明暗和位置移动,并做好长期的“原始记录”以备用。同时,敌、我、友各方都派有“细作”和“探子”,潜入对方内部和境内,时时探听对方首领和主要干将们的日常行为,以及升迁顺逆,伤病健旺等情况,并随时把那些情报通传回来。最后,将星象变化与各观测对象的日常情况逐一对照,若某星长期与某人的情况变化相符,那就可以认定——此为某王某将某官的“本命星”。
关于“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的说法,有书为证。见《水浒传》开篇的“楔子”——“洪太尉误走妖魔”内说,走了的正是“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那些星们指说的正是武松和林冲大家。现代的艺术家们,还继续使用着这个“星人感应”的比喻。毕竟现代社会,年轻的人们于茶余饭后,尤其是大姑娘最爱谈的就数偶像明星“趣事”,或是大家的所谓“八卦韵事”了。原先说到“明星”,只是单指有名气的电影演员。后来,明星这誉称扩大了,说相声和演喜剧小品的且演说得好的叫“笑星”,球踢得好的叫做“球星”,歌唱得好的叫做“歌星”,舞跳得好的叫做“舞星”。那么名气小点的呢,不妨称之为“暗星”也未必不可。还有,新近“隆重”冲出来的,还可以叫做“某某新星”,总之是“满天星斗”。而到了全民娱乐时代更不同,从《非诚勿扰》到《快乐大本营》、《天天向上》、《时刻准备着》、《我们约会吧》、《我爱记歌词》,全民皆星,除了上述的“星们”,其实人人都是“星”。
石苓人倒忘记了他是有一手的,既然有这便利为什么不用,当下拉着我钻进了帐篷:"你跟岳振德说了?”
“嗯,果然岳文斌是骗他的。
但他说老司机盯着他,他不能走。
而且,他好像以为那里是个废墟,还想盗了宫阙弄点钱才回去。”
“有矛盾就好。
至于钱,他如果想要钱,这倒好解决了。
倒是这个老司机,看来真是个亡命之徒,溜冰的人比较难对付,大家为了钱是可以豁出去的,因为没了二甲基色胺大家也是生不如死。
而且这种人胃口比较大,也很难相信人。
如果我跟岳振德说我能通过刘耀勇给他钱,他多半会相信,因为他要的钱,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得了不得的数。
但老司机就不一样子,溜冰是个无底洞,那是填不满的,他也不会相信刘耀勇能给他超过岳文斌的一大笔钱。”
“那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再看哪,总之对这个老司机要提防一点才行。
不过在没到地方之前,他应该不会先动手,如果进了洞,那就得小心了。
这之前还是先注意路上哪,深山老林的,说不定有什么东西。”石苓人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不知什么动物的嚎叫声,静夜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像哭声样。
我紧张地拉住石苓人:"不会有狼群呢?”
“地摊文学里面那种成百上千的狼群好像没有,狼群的生态和群聚数量根本就达不到那个规模,几百只的狼群估计跑几百公里也找不够狼群需要的食物,有这样的狼群在估计方圆几百甚至上千公里都没有人畜存活。因为狼群想维持生计必须吃相当大量的肉,找不到就慢慢等死,这种规模的狼群估计维持半个月就得饿死一大半
但是深山老林有野猪,这个比狼好不到那里去。
不过大家有枪的话,对付起来没什么难的。”
“那是野生保护动物呢?大家拿枪打的话是违法的。”石苓人无奈地戳戳我的脸:"那你就把肉干拿出来喂祂们好了。
躺下哪,看看你脚起水泡了没有?可惜不能用热水烫一下。”我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好笑,听话地躺下:"应该没事,虽然靴子大了点,但我觉得脚不疼,而且不是还骑了一会马吗?"石苓人检查了我的脚,确实没起水泡,这才放了心,又把袜子给我套上:"夜里毒蛇虫子多,别把身体晾在外头,被咬一口就麻烦。”我一下子想起庙祝身上的诡异尸蹩,不由有点头皮发麻:"不会像龙王祠那样呢?”
“那倒不会,但估计龙潭村的地理环境有蛇。
行了,只要帐篷不破,蛇也钻不进来,睡哪。”帐篷外面,那哭声一样的嚎叫还不时传来,但同时岳文斌的声音响起来。“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他是那么明亮,他是那么深情,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我望见了你呀,你可望见了我,天遥地远息息相通,即使你顾不上看我一眼,看上我一眼我也理解你呀,此刻的心情。夜深沉难入梦,我在凝望那颗星。他是那么灿烂。他是那么晶莹。那是我敬慕的一颗心灵。我思念着你呀你可思念着我,海誓山盟彼此忠诚,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离去、毅然地离去,你也永远闪耀在我的心中在我的心中!“石苓人小声说,这是中越边境战火时燃时熄期间,的一名经典名歌,叫做《望星空》,只不过按照艺术家的意境,唱歌者是军嫂,“我”寻找和凝望的那颗“星”,是她正在边境执行任务的丈夫。她最后唱道,“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离去,你也永远闪耀在我的心中”,毅然离去的“流星”比喻是为国牺牲。”岳文斌这是在思念谁呢?
我听着歌声,枕着石苓人的肩膀,却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我做了个梦,梦见大家走到一面峭壁前,上面有鲜红的大字刻着:通天台。
岳文斌不知在那里找出两个小洞来,发动机关,坡面发出咔咔的声音,出现了一扇向内打开的石门,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在路上走了又一天半之后,正午时分,岳文斌开口:"前面就是通往洞天的路径。”
我抬头看去,前方的路忽然变得陡峭起来,整片树林都象是忽然平空升高了一截,一样的阳光喷洒进去,看起来竟觉得阴暗了许多。
我在旅游手册上看到进山东陡西缓,这无名山更是经历过多次地质勘探,构造变动,有明显的垂直高差,可是万万没想到也想不到,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变化,就会给人以阴阳分界的感觉。
这时候正是十二点钟,大家站的这一边还是觉得阳光温暖,然而对面的通往洞天的山洞就似乎是蒙上了一层什么,阳光也照不透似的。
有几分钟没人说话,片刻之后,石苓人才淡淡地说:"果然是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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