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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时,才发现这幢灰色调的房子有多庞大,让我觉得很害怕。

我们上了天台。

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我一开始竟然没发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盛开的垂枝桃就像是支配整个天台的美丽公主。刘细君告诉我这是从刘家老宅迁来的。

有人站在那里。是刘细君吗?不,刘细君在我的身后,那个人比刘细君更高,但我又觉得那个人也可能是个女人。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突然害怕起来。我不喜欢这样毫无预警地和陌生人见面。是刘细君找他来的吗?我不喜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随便观察,就像我在医院里被那些医生暗中观察一样。我已经受够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先进去房子里。

我转过身,想要和刘细君打声招呼,说我想自己先走一走,却递寻不着刘细君的身影。

难道妹妹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吗?

好不容易才看到刘细君倚着房子一侧的窗户站着,脸色苍白,满脸紧张的神情。

那种表情,好像在凝视某种异常可怕的东西。然后,她慢慢地将双手放在胸前,左手和右手交握,分别伸出食指,就像小孩子握着手枪。

刘细君将交握的双手向前伸直,好像在瞄准目标,准备射击。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的第六感这样告诉我——看到那棵垂枝桃,以及站在树下的那个陌生人。

刘细君的表情和姿势实在太紧张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僵在那里。一个人在杀人时,应该就是那样的表情。想到这里,我突然害怕起来。虽然我心里很清楚,手指不可能杀死人。

”刘细君,”我想要大叫,一边又情不自禁地跨出脚步,但脚底突然一滑,脚下的地面突然变软,变成了好像沾满水的毛巾,几乎要吞噬我的右脚。我低下头,不知何时,地上浮起一团水迹,倒映出我的脸……不,那不是我,是原先的刘耀勇,更令我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那张脸孔宛如腊像融化,五官开始崩塌融合,同时发出些微声响,就像是东西碎裂声音一样。接着……吱吱吱吱吱吱吱!

从裂痕处流出数以百计如泥团般肉块——宛如婴儿刚生下来时那一团粉红的小东西,肉块犹如泥浆般自行蠕动、长大,在钢筋水泥地面刻画出微斜线条,顺势向四方延伸,裂痕直达天台侧面。随着沙沙声响,尘土与大量水,一同流至地面边缘,形成泥雨。

”不要!”

我不由得大叫起来,想要把腿抽出来,结果,连左脚也陷了下去。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的泥沼。泥沼的边缘已经和水混成一片,像沼泽地一般,而且被浓密的裂痕遮住了。只要我的身体一动,双腿就会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抓住。”一只手神兵天降。

我拼命抓住向我伸出的那只手。那只手将我从泥沼中拉了出来,虽然我知道自己只沉入泥沼中短暂的几秒钟,却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我的心脏大力地起伏跳动着。

低下头看去……没有泥沼、没有肉块、没有怪脸,什么也没有!

我浑浑噩噩的抬起头来,这时,我才发现救我的不是刘细君。是刚才站在垂枝桃下的那个人吗?我的双腿满是泥泞,抬头一看,发现那个人面对着正朝这里飞奔而来的刘细君。

那个人是个男人,却垂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整个脸,让我觉得有点纳闷。但我从下面看时,可以看到他粉色如新生儿的下巴和嘴角,看起来那脸也不像是非遮起来不可。

我觉得好疲倦,呆呆地坐在平台上,听着刘细君和那个人交谈。他们好像认识,看起来像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为什么刘细君刚才会对他做出举枪的动作?

”怎么样?”

刘细君问道。

”我在那里找到另一个证据。”

那个人伸手指着垂枝桃。

”但可能要用刀子才能取出来,那样的话,整棵树可能就完蛋了。”

”能够听到你调查的内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希望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对不起,拜托你这种伤脑筋的事。”

”不。是我自己有兴趣。”

”已经进去家里看过了吧?”

”已经详细看了。那一天,你父亲的艳遇对象应该基本上到齐了,有人还找了代理人来,不过,总共也只有五个人,以刘震撼的身家来说算是少的,哼哼。”

”没关系。反正,事到如今,大部分的人也不想知道什么真相。”

”不管结论是什么,你都不会再耿耿于怀了,对不对?”

刘细君并没有立刻回答。看不到脸的那个人仍然穷追不舍。

”当初是因为你向我保证,不会再对死去的人耿耿于怀,我才会来这里。我想,你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你才会带他来这里吧?”

两个人一起看着我。刘细君的眼神好可怕,我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你,知道他是谁吗?”

很难想像刘细君会发出这种像老人般嘶哑的声音,我害怕得更用力地缩起身体。

但陌生人看着我微笑着,刘海下露出的嘴唇浮起一丝微笑。

”当然知道。他和朱琦长得很像。”

”胡说——。”

我忍不住嘀咕着。

”胡说。我根本不像小妈……我那么丑。我是杀了小妈的坏孩子。”

终于,我终于说了出来。

”虽然不是这么漂亮的垂枝桃,但也是在桃花树下。小妈瞪着我,小妈讨厌我。

所以,我也讨厌小妈。然后,一声巨响……鲜红的,血……”

我什么都不想说,但嘴却停不下来。我用双手捂住脸。左右摇着头,似乎想要逃避这一切。好丢脸,太丢脸了。虽然心里这么想,却无法停止下来。这时,我耳边传来平静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

刘细君听了,立刻将脸皱了起来,好像被触到了痛处。

”他深陷痛苦,为什么见死不救?”

”因为——。”

”都是我的错!”

我忍不住大叫。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把自己想起来的事告诉刘细君,不是刘细君的错。是刘细君带我离开医院的,刘细君一点都没有错——。”

我哭个不停,陌生人再度用力抓住我的手臂,托着我的手肘,让我站了起来。

然后,蹲在我的面前,把我身上的枯叶和枯草一片一片地拿了下来。

”先进家里歇歇,养好精神再去见赞助人吧。”

”赞助人……?”

”对。为了展出朱琦的遗作,相关的人都已经到了。你也是为此而来的。”

”我不要。我不想见任何人。”

”这也是你小妈的期望。”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看刘细君。刘细君的表情依然僵硬地像一张假面具,但仍然看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也很害怕了解真相。但你如果一起来,就可以为我增加勇气。你要不要一起来,和我一起面对,哥哥?”

”叫我哥哥吗?”

好奇怪的感觉。完全不觉得这是叫自己的感觉,好像是刘细君刚才送我的新称呼。我喜欢这个称呼,但并不是因为我之前就习惯被叫这个身份,而是因为刘细君刚才送我的关系。

之后的回忆乏善可陈,刘耀勇甚至分不清他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我和于祖佳交换眼神,看来,刘细君才是关键人物。

“刘耀勇对作案凶器的描述确实非常活灵活现,但他那时候还在住院,按说不会对从未接触过的场景产生记忆。那么刘耀勇为何会拥有射杀朱琦的记忆?于是我做了逆向思考,如果刘耀勇并不是杀害朱琦的凶手,那么……嫌疑突然转向我一直忽视的某个人,使我胆战心惊。想到这个可能性之后,我打电话给军区总院的护士长,请她告诉我,之前你是不是天天在那里陪护?”

“现在非得提起这个话题吗?”某人戴着黑纱,冷淡的说。

我猛然看着刘细君。“有了这个想法后,我想到刘耀勇出院前后接触的第一个人,也就是你……刘细君。据医生说刘耀勇那时候身体虚弱,时常发烧昏睡说梦话,不管有没有护士陪床,刘细君你总是守在一旁,听刘耀勇说梦话,偶尔应答两句。我猜,刘耀勇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记住了刘细君你对他说的话?刘耀勇的噩梦以及脑中的记忆画面,是不是你在这时候传给了刘耀勇,变成了刘耀勇自己的记忆。”

石苓人将脸转向刘细君。

刘细君脸色铁青,眼睛一眨也不眨。

屋内所有人都注视着刘细君。

刘细君声音紧张且低沉地缓缓开口说道。

”没错……我陪我哥哥有错吗?他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我的名字叫刘细君。二十年来,我就是他的妹妹、他的青梅竹马、也是最爱他的那个人,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恪守边界。”

“呵呵,希望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我装作很同情她的样子,“可是我听说你父亲想收山了?会不会和你……”

头顶上”呼”地吹过一阵风。

微暖的风将天台内茂盛的树枝吹得吱吱作响。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生活在共同的家里……真可笑。家,何处为家啊!

自周代以来,唐宋元明清都是宗法社会,人们通过血缘关系组成宗法共同体,这种共同体对生活在其中的个体是又保护又控制的。一个宗法人,他的血缘、亲缘、职缘、地缘关系,都在他所属的宗法网络中,宗法人长期地蜷缩在宗法网络中,有家长、族长代表自己,不必自己面对社会,其个性是萎缩的,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宗法就会感到茫然,血浓于水,并不是一纸dna可以涵盖的。

于祖佳突然拔通了手机,对另一头说:“老王!我想到一些新线索!你通知法医鉴定科,请他们化验一下刘耀勇与刘震撼的dna,看看他们二人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

刘细君冷冷地看看我们,忽然笑了,坐在守住出口的于祖佳身边,面对着我说,“你在怀疑我是凶手?”

她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了,“其实我有两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小妈知道你喜欢你哥哥吗?”

她哼了一声,“也许吧。”

“她怎么会知道的?你告诉她的?”

她双手插在胸前,过了一会才说,“是,我告诉她的。”

于祖佳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刘细君,张了嘴却终于没说话。

“你能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告诉她地吗?”石苓人懒洋洋的发问。

她脸上笑意略显,手托着腮摇摇头,“我想你应该知道,小妈退出艺术界以后在本市首都大学任教,但你不知道,我和哥哥才是小妈的第一批学生。两个孩子,没学会扮家家酒,已经跟随小妈四处写生……过去的二十年,仿佛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瞬间而已,”刘细君的眼神伤感而眷恋,仿佛往事突然清晰起来,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在这比一秒钟还短,但又比一辈子都长的时间里,我和哥哥一起长大,我记得刘耀勇五岁时倔强而戒备地眼神;十岁时的叛逆,把父亲教的一切都故意学错,想惹他生气;十七岁时离家出走的愤怒;二十岁时花天酒地的冷漠和现时生人勿近的伪装,”

而这一切,都起源于那年夏天在北戴河避暑别墅发生的往事。

我在附近的小学里玩耍,窗外下方的大海十分美丽,海面闪烁的光芒犹如洪水般汹涌,浮现在宽广的弧形水平线上。清爽的微风徐徐吹来,摇曳着松树的树枝。

我们两人暂时不说话,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回到家时,我们发现小妈独自伫立在房间中央。

都已经这么晚了,好暗,为什么不开灯呢?

哥哥问:“小妈,你在看什么?”

刘细君靠近小妈,发现小妈站在镜子前面,表情阴沉、空虚。

小妈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仔细一看,她紧握着父亲收藏的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自己的喉咙上。

小妈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玻璃珠般的眼睛毫无生气,紧盯着镜子中她自己的身影。她的脸庞因倒影而显得消瘦,刘细君觉得镜中的小妈好像老太婆。

她的样子实在太奇怪了。为何灯也不开,站在那儿呢?

——小妈?

小妈惊觉回头。发现刘耀勇和刘细君后,她才仿佛回过神来,放下拿着手枪的手。

——你怎么了?

年长的刘耀勇身体僵直,天真无邪的刘细君跑向小妈身旁,小妈眼窝凹陷的眼里露出微笑。

——你为什么把手枪顶在喉咙上呢?

刘细君睁大眼睛看着小妈,小妈神情仓皇。

——细君不可以做这种事哦。这里有一条很粗的血管,只要击中它,身体内所有血液会在瞬间流光哦。只要打断这里,就会在几分钟内……

小妈忽然停顿片刻。

——死掉。

刘细君听不清楚小妈最后说的话。小妈抱着刘细君打开房间的灯之后,便为了准备晚餐离开房间。刘耀勇没有跟来。

小妈没有精神,一定是因为前两天那个黄色衣服的女人。刘细君如此想着。

父亲趁着工作忙乱的空当,好不容易前来探望她们。刘家兄妹兴高采烈地跟着小妈前去迎接父亲,两人却在半路上看到,父亲正和一个带着孩子般容颜的女人相谈甚欢。

我和哥哥一前一后跟在后面……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父亲和她的关系。但我第一次看见哥哥那么阴郁的表情。

那女人是个大美女。黄色连衣裙十分华丽,非常适合她,特别是她也笑得好灿烂,一脸倾慕的神情特别有杀伤力。

刘细君抬头看小妈,小妈面无表情。和那女人相比,小妈端庄逊色太多了。

父亲发现刘细君她们,瞬间露出尴尬的表情,立刻向女人道别。

——她来住这附近的别墅呢。

这是父亲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身体还好吗”,也不是“谢谢你们来接我”。那女人在远方紧盯着刘家兄妹和小妈,露出轻蔑的微笑,看来十分恶毒。

那一晚,断断续续听见小妈凄厉的哀叫声,父亲以怒吼回应她。“她和你不一样,朱琦,你始终活在过去,极度厌恶平凡的恋爱或是家庭。她不像你,憎恨自己的遭遇,也因此感到自卑,她从不渴望自己是个特别的女人,只是想谈一场特别的恋爱。

“所以你才会……你才会……跑来这种地方跟其他女人好……”

刘细君在黑暗中睁大双眼——都怪那个女人。黑暗中,小男孩的表情冷静,不知在等待些什么。

隔天,写生的刘细君目睹了一切。偶遇、嘲讽、厮打,野蛮人总是最后胜利。

“反正你已经当不了女人了!成天身体不舒服,又老得像个老太婆,不如退位让贤……反正你们也是半路夫妻不是吗?糟糠之妻……迟早有这一天的!”

朱琦郁郁寡欢,刘家兄妹脸上也不见欢颜,这让事业蒸蒸日盛的刘震撼很不满意。

只有爸爸一人什么也不知道,这不是正值多愁善感年纪的儿女针对艳遇产生的叛逆,而是由那女人起头,打算把朱琦彻底击溃的战争。刘耀勇离家出走了,这是刘耀勇对父亲最大的叛逆,最后以失败告终。赌输的刘耀勇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了。从前刘耀勇只对父亲怀有憎恨,而无惧意,但自那天起他就开始对父亲抱有莫大的恐惧。光是闲聊时提及父亲的名字就能令他脸色发青。他还时常出气似地乱摔房间里的物品,在大宅中走动时也总是低着头。现在只有刘细君一个人,在家里为了守护”妈妈”,持续进行著绝望的战斗。

啊哦……听起来还蛮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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