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吉安娜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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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赞塔外是寂静的，但这不代表塔内也是如此。

在夜幕的拥抱下，无数幻象在露台和墙围间舞动，他们有的仅仅是卡拉赞往日如诗岁月的残影，因为麦迪文昔日的疯狂而被释放为具象，而有的则是曾经这座高塔人类客人的亡魂，在卡拉赞繁华的殿堂中继续着曾经的盛宴和舞会。

吱-！

推门声响起，吉安娜和克劳迪娅一前一后踏入了这座多年不曾有过客人的高塔内部，环顾四周，吉安娜抽了抽秀美的鼻子，蹙起眉头。

“腐败的味道，真是难闻。”

“没办法，这里荒废二十五年了，听说就五年前麦迪文曾回来过一次。”

克劳迪娅耸耸肩，将眼前的位置和脑海中的卡拉赞地图对比后，转而问道：“吉安娜，要不要我们分开行动，你先走楼梯去图书馆看会书？我去净化阿坎纳苟斯就行了。”

“才不要呢，”吉安娜说完后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点过于小女孩了，她嫩脸微红，连忙补充道：“怎么能让你自己把脏活全干了，我可是导师的学徒，我也得出力才行，我们一起。”

“好，那我们一起吧。”克劳迪娅笑了起来。

这次来卡拉赞，艾格文布置的最重要的任务是给艾露尼斯充能，但也有其它方面的任务，比如从图书馆取几本艾格文要求的书籍、净化阿坎纳苟斯和带走贞洁圣女。

根据艾格文的说法，二十五年前，当她得知麦迪文的死讯后，自责不已的艾格文曾潜入了卡拉赞，她曾一度有很多事情想做，但因为法力不足的原因，最后她只得以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带走了麦迪文的尸体，确定了麦迪文的灵魂位置，并花了多年的岁月来唤醒复活了麦迪文。

当复活麦迪文以后，艾格文的法力更加虚弱，她已经无力来卡拉赞处理昔日的遗憾了，所以最近，她才让克劳迪娅和吉安娜来处理这边的事务。

就比如阿坎纳苟斯，他生前曾是一条高贵的蓝龙，也是艾格文的挚友，后来当麦迪文陷入疯狂的时候，阿坎纳苟斯陪同艾格文来到了卡拉赞，试图制止疯狂的麦迪文，结果阿坎纳苟斯和艾格文失败了，这条蓝龙也被麦迪文奴役变成了一条骨龙，永世承受着烈焰焚身的苦楚，并不停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条蓝龙朋友的命运是艾格文心中的巨大遗憾，她希望克劳迪娅和吉安娜这次来，能让这条蓝龙的灵魂安息。

至于贞洁圣女，则是一个泰坦造物。

在上次艾格文潜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使用圣光的女巨人，当时这个女巨人正狂怒着在卡拉赞内净化着某种东西，但法力不足的艾格文又不想为击杀这个巨人耗费太多力量，所以她只能将这个女巨人引入陷阱囚禁，以免这个女巨人在卡拉赞内部造成太大的破坏。

在见到克劳迪娅后，艾格文有了个一举两得的选择，她想让克劳迪娅利用秩序守护者的权限收服这个女巨人，带女巨人离开卡拉赞，这样克劳迪娅的力量可以得以壮大，卡拉赞也少了一个威胁，而这就是克劳迪娅必须加入这趟旅程的理由。

“这些人真可怜，都以为自己还活着呢。”

克劳迪娅轻声道，此时克劳迪娅和吉安娜已经走到了卡拉赞内歌剧院的位置，歌剧院里到处都是幽灵，有的是观众，有的是演员，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场著名的爱情悲剧，演员们在卖力演出着，而观众们也在静心观看着，所有人都仿若生前一样，没有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我还以为你会净化他们呢。”吉安娜回道。

“怎么会，他们和外面那个埃瑞丁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不是恶灵，不会伤害别人的。”

“可这样真的好么？”吉安娜质疑道，“让他们永远活在生前的最后那几天里。”

克劳迪娅笑了，笑得的有些苦涩。

“可难道净化他们就好么？吉安娜，你知道暗影界是怎样的地方么？”

吉安娜迟疑了一段时间，轻声答道：“在我还是个学徒的时候，大法师克尔苏加德那时还没堕落，他曾大肆宣扬过暗影界的恐怖，说那里黑暗、冰冷、衰朽，比最恐怖的梦魇还要恐怖的多，他的说法后来造成了很大影响……很多法师就是因此才去追求永生不死投靠了巫妖王……”

“实际上，比他说的还要恐怖的多，”克劳迪娅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我是瓦尔基里，曾去过暗影界，吉安娜，那里永远黑暗，到处都是无尽的痛苦、冰冷、绝望，触目可及之处尽是灵魂被扭曲到极致的怪物，他们都十分恶毒，以折磨蹂躏生者的灵魂为乐。”

……

“我曾在那里见过一个长着上千条无肉小腿、背部尽是密密麻麻眼睛的大蝌蚪在地上爬来爬去，还见过一个流着黑血膝部长着尖牙大嘴的独腿从我身边蹦过，甚至有一个怪物我仅仅看了它一眼我差点就当场精神崩溃，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它外貌的丑陋和恐怖……”

克劳迪娅停止了诉说，吉安娜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面色也已然隐隐有些发白，克劳迪娅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她摘下右手的护手，紧紧抓住吉安娜的手。

随着一个宁神术闪过，吉安娜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克劳迪娅轻轻拍了拍吉安娜，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不该说这么详细的，是我的失误，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吉安娜。”

“没事。”

吉安娜话虽这么说，但明显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她仍然抓着克劳迪娅的手不放，而克劳迪娅也没再问，因为两个姑娘已经走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明显比其它地方整洁的多，无数幽灵宾客正在大声谈笑说话用餐，一个个骷髅仆人或在打扫卫生，或端着饭菜送往桌上……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一个虚弱的老人托着一个银碟，头上戴着一副眼罩，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克劳迪娅和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