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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善家养老院门前的一辆奔驰里,南泽雨和陶白荷正依依不舍地吻别。两人虽然已经结婚十三年了,但依然延续着新婚时的激情。
陶白荷拿起了手提包,“那我去看二叔了。”
南泽雨点点头,“去吧,代我向二叔问好。”
“对了,今天是二叔生日,你早点下班好不好?我们带他去庆祝一下。”陶白荷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唇膏,还好,没有脱色。她略带抱怨地说,“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今天早点走也没什么吧?”
南泽雨想了想,“行,我尽量。”他打量着陶白荷身上斗篷款式的毛衣,忍不住戏谑地说,“你这衣服真像毛毯。”
“这叫时尚!”陶白荷瞪了他一眼,“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们男人也不懂。”
见陶白荷渐行渐远,南泽雨拿出了私人手机。他思索了一阵,拿不定主意是该打电话给九条晴臣,还是直接去办公室。
南泽雨心里有个疙瘩:前几天,他向九条晴臣汇报了近期的进展,说明了他们追踪的人可能不是莫乌斯而是潘宁顿这一情况。然而,九条晴臣的反应极为冷淡和平静。这不禁让他浮想联翩,“难道父亲早就知道了老头的真实身份?那他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呢?”
南泽雨知道九条晴臣生性多疑,但他作为九条晴臣的儿子,居然都不能得到对方全然的信任,不免觉得有点委屈。
南泽雨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八点整。东京此刻是七点,想必九条晴臣已经起床了。
“但是,该怎么说呢?说这一周都在想这件事?还是说,暂时没有找到潘宁顿的下落?”
南泽雨忽然想起了那张旧得褪了色的年历卡,他放下手机,打开储物盒,将它拿了出来。这个发现,他并没有向九条晴臣汇报。
不知道为什么,南泽雨觉得这张卡片很重要。他反复地回想着1991年发生过的事情:那一年,“不仁社”在中国有一场行动,但具体细节他并不知道,那时他刚好生了一场大病,有好几个月都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
南泽雨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但想不明白91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毕竟,那年他还在上小学。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他按下了接听,“白荷,怎么啦?”
听筒里传来陶白荷大哭的声音,“老公,你快来,二叔,二叔他不行了!”
南泽雨迅速下车,跑进善家大楼,冲进了陶无天的房间。几名工作人员的面色十分难看,他推开众人,看见了站在浴室门口的陶白荷,她的身体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白荷……”他走了过去,试图抱住陶白荷,让她镇定下来。但当他走到浴室门口时,他也惊呆了。
陶无天坐在轮椅上,面朝门口,右手垂落在一片鲜红的浴缸里。浴缸一端的水龙头还开着,只是水流很小。南泽雨走过去,关上了水龙头。水龙头放的是热水,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南泽雨将手指按在陶无天的颈动脉上,几秒后,他缩回了手。陶无天双目紧闭,大概已经死去好几个小时了。
陶白荷忽然大声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找医生来?”
南泽雨没有心情去解围,他只是快速联系了几个人过来处理。
从现场看,很像是自杀。
陶无天的右手臂上有一条大约十五厘米长的纵向切口,在他的轮椅下方,掉落着一把美工刀。
陶无天是资深刑警,知道这样割腕必死无疑。南泽雨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和陶无天一向不和,陶无天在断腿之后,脾气变得极为古怪,平素就很少和他说话,即便非说不可,也是夹枪带棒,能损就损的。
按理说,他看到陶无天死亡,应该是松了一口气才对,但此刻,他却感受不到一丝解脱。陶白荷那歇斯底里的大哭固然让他心烦,但也让他有种微妙的心酸。
这个倔强得像一头驴的老刑警,终于还是选择了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南泽雨想起了警察之间常说的一个笑话,“当刑警固有一死,或死在床上,或死在地上。”
南泽雨走出浴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血水的脚印,然后无奈地说:“白荷,别哭了,我打了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这是谁干的?”陶白荷愤怒地喊道,“还伪装成自杀,真卑鄙!”
南泽雨压低了声音,“别闹了,二叔很可能是自杀!”
“不可能!”陶白荷昂起头,哭红的眼睛配上精心勾勒的眼线,看起来格外诡异。“前几天,冬至那天,我们不是才跟二叔一起吃过饭吗?你觉得他有一点像是打算自杀的人吗?”
南泽雨摇摇头,不打算和她争辩。他知道妻子的性格,此刻反驳她,只会使她的情绪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他看了一眼桌子,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以及一封信。
南泽雨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纸巾,包住了信封,然后慢慢拆开了信。
“大哥、白荷、姣姣: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距离我的56岁生日还有十二个小时。我实在没有勇气等着你们来给我庆祝生日,只好选择先走一步。
大哥,这些年,你为我们陶家做了很多,辛苦你了,这封信你看不清,就让白荷读给你听吧。
大哥,我这段时间常常回想我们小时候。想起你带我和老三一起玩耍,想起爸妈要我们去跟邻居借一点酱油,我和老三都觉得丢脸,只有你每次兴冲冲地举起手说“我去”。你确实比我们强,不仅能借回东西,有时还能带回一点麦芽糖、米糕。那是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大哥你每次都舍不得吃,还骗我和老三说,你觉得麦芽糖粘牙,不好吃。
大哥,我写到这里,忽然想问问你,你还记得老三的脸吗?
老三走了以后,头几年,我老是会梦到他。梦里面,他还是那样,一笑起来,就露出一边的酒窝。他不爱露出牙,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牙黄。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两个老烟枪,后来的牙,比他的黄多了。
有时候,我会做噩梦,梦到老三死在我们的面前,可是,我们却没有救他。他扯开衣服,让我们看着他的心,还说我们俩没有。我想要去阻拦他,他就忽然把胸膛撕开,掏出血淋淋的一颗心来。
我醒了,还是在养老院。黑漆漆的夜里,我能摸到柔软的毛毯和被子,但老三在哪里?大哥,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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