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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琰用过晚膳,坐在席上慢慢喝着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林锦澄父子也只能陪着。
林锦婳还记挂着今晚的事,瞧了瞧上首的赵怀琰,才道:“宁王殿下,臣女乏了,可否先行回房休息。”
林麓之也趁机道:“王爷,不若去微臣书房说话吧。”他心里是不太喜欢这个女婿的,传闻他性子寡淡又及其冷漠,往后他柔弱的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受欺负?
赵怀琰知道世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着急,他一开口便应了:“林将军请带路。”
他用的‘请’字,恭恭敬敬又不失身份。
林锦澄倒是察觉出些异样,这个宁王瞧着,也不似外人那般嘛。
赵怀琰经过林锦婳身前时,顿了顿才道:“你晚膳用的极少,不合胃口?”
林锦婳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这个,只是她素来吃的少罢了:“臣女素来吃的不多。”
赵怀琰垂眸快速扫了她一眼,烛光下若白玉般的脸略显消瘦,精神尚好却总觉得她整个人也太瘦了些。
他扫过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提步跟林麓之出去了,总不好让人以为他不过是个好色轻薄之徒,直接提步而去。
等他走了,林锦婳才长长舒了口气,林锦澄却是落后一步温柔笑看着她:“宁王爷好似跟传闻不一样。”
林锦婳之装作听不懂,赶忙把人打发走了,才让人锁上了院门回了房间。
杨妈妈一早在里头候着了,瞧见她来,才忙迎上前担心道:“小姐真要自己亲自过去?”
“思来想去,我总要自己看着才放心。”她点点头,淡淡换上黑色的斗篷,系好面纱,又兀自转身去院子的花圃里寻了寻,采了几株药材揉碎在帕子里,这才跟杨妈妈一道出了府。
因为赵怀琰晚上在这儿耽搁的久了,她们出门这会儿已经快到三更,路上已经变得空荡荡,唯有路边既盏灯笼泛着幽光。
此时的兰秋小心拽好袖子里的东西,看着面前康济暂住的简陋府邸,迟疑了许久,才终于上前轻轻扣了扣门。
“哪位?”里头有人打着哈欠不耐烦问道。
兰秋喉咙好似噎了东西一般不愿开口,却也还记得二夫人的吩咐,只低声道:“去告诉康老爷和康少爷,就说今儿约好的,我来见他。”
小厮想起康济白日的吩咐,这才起了身拉开了大门,瞧见果真是个女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神也带着几分鄙夷,侧开身道:“进来吧,老爷在后院等着。”
兰秋咬咬牙,攥紧手里的东西提步跟去。
康济早早准备了一个房间,下人们全都打发下去了,看到兰秋来,略显鄙夷,却放下把玩的物件儿,起身上前盯着她半晌,才冷笑道:“倒也不算老,把衣服脱了。”
兰秋面色青紫,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让她只觉得浑身发凉,她紧绷着站在半晌未动,康济却是已经不耐烦,一个巴掌便狠狠抽来,打得她摔在地上,随后便直接扑了上来,一双大手很快撕扯开了她的衣裳:“来都来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妇?”他看着她露出来的白皙细嫩的脖子,上前就要啃下去,却一眼瞥见她藏在了袖子里的匕首。
康济看着这匕首,顿时明白过来,却只冷哼一声:“臭biao子,还想杀我,你敢杀我,我明日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叶氏那点龌龊事!”说罢,摁住她的手腕就开始粗暴进入,丝毫不理她什么感受。
兰秋疼的面色煞白,但这还不算完,康济完事后,直接让人把儿子康耀叫了过来。
康耀胆子小些,却也记得那日兰秋指着他们鄙夷的模样,看着地上大片肌肤露出来的女人,搓了搓手:“爹,真的让我……”
“赶紧办事,完了就把她买到勾栏院去。她既然不想只伺候一个男人,那就让她去伺候一群男人!”康济朝地上啐了一口,扭头便让人关上门离开了。
等人一走,康耀便急不可耐的扑上去,却没发现兰秋已经悄悄够到了那匕首。
在康耀搂着她要死要活的时候,咬着牙一刀心一横便攥着匕首狠狠往他后背扎了进去。
康耀痛苦的大喊一声,奈何兰秋并不是全无准备,她的空心发簪里还藏着迷药。
她将迷药取出来,趁着他哀嚎的时候全部洒到了他脸上,康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肥胖的身体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兰秋将人推开,红着眼扫了眼屋子,看着一旁点着的油灯,上前便直接油灯推倒,又扯下一旁的帘子点燃,慢慢看见屋子里大火燃起,才出了房间将房门锁死,而后才快速跑到方才的院子口等着康济折返回来。
这康府不是康侍郎府,府上没几个人。
康济还没走远,瞧见这大火时,想也没想就要回去救儿子,可才进院子,身后的兰秋便如疯了一般朝他刺了过来,可因为康济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左闪右躲,虽被刺了好几刀,却都不是致命伤。
康济看着形若癫狂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原来是二夫人叫你来杀我的!”
兰秋现在一心只想杀了他,若是他不死,二夫人也不会再放过自己。
“与二夫人无关!”她低低一句,举着锋利的匕首不要命的扑了来。康济见状,也顾不得儿子,夺门而出。
这里离院后门很近,离下人们住的下人房却是很远,他边跑想到之前那信上的话,若是出事,就去后巷等着、他也不及做别的反应,直接拉开后角门窜入后巷。
兰秋急急追了出去,心里却是奇怪二夫人的人怎么还没来,但才追出后巷,竟发现后巷口站着一个她做梦都没想到的人:“七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等你。”林锦婳揭下面纱浅浅一笑。
兰秋脸上当即布满了杀气:“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你要害二夫人!”
林锦婳看着她粗粗裹着被扯破的衣衫,还有一身的淤青,眉梢微挑:“我不设计她,她便要来害我,我别无他法。”
兰秋见她慢慢超自己靠近,将拿着匕首的手稍稍背在身后,慢慢等着却寒声笑道:“七小姐果真是聪明,但再聪明,也似乎忘了,你不过一个弱女子而已……”说完,看到已经到了跟前的人,抬起手里的匕首便猛地朝她心口刺去。
跟在后头的杨妈妈吓了一跳赶忙要来拦,林锦婳出门之前染了颠茄藤汁液的手帕却快她一步扔到了兰秋脸上。
兰秋眼看着手里的匕首好刺入她的脖子了,奈何没躲开那帕子,方才还卯足了力气的身体却蓦地一软,不受控制的瘫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也握不住掉在一旁。
杨妈妈见此,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小姐,吓死奴婢了。”她看了看一旁镇定的林锦婳,想着她出府前事先去寻了颠茄藤揉在帕子里,原来是早就料到了会有此危险,这个小姐,真不是一般人……
她还未回过神,险险躲过一劫的康济却忽然扑上前来,捡起地上的匕首便狠狠的开始往兰秋的身上扎,边扎边骂:“贱货,还敢杀我,我要你碎尸万段……”
兰秋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咕噜声,却只吐出满嘴的血。
杨妈妈没想到康济突然这般狠,忙拉着林锦婳要走,林锦婳却寒声朝他呵斥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你难道还想放过她不成?”康济忽然扭头阴冷一笑:“原来那封信是你给我的,林家七小姐,若不是你,我儿子今天也不会死!”
林锦婳明眸清寒:“我只让你去要银子,谁曾想你如此贪婪狠毒,逼得二夫人不得不来杀人灭口。”,早知道康济靠不住,却也庆幸今日来了这一趟。
康济回头看了浑身都是血窟窿的兰秋一眼,执着匕首慢慢起身,冷笑着看她:“七小姐,我现在不仅知道二夫人的秘密,还知道了你的秘密,今日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说你要给我些什么开,我才能放过你?”他盯着林锦婳这张精致的脸,眼神越发阴冷:“不若你来陪我一晚,让我也尝尝未来宁王妃的滋味……”
他话未说完,杨妈妈便悄悄捡起了路边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狠狠朝他脑后打去。
康济余光瞥见杨妈妈的动作,险险躲开,却是打中了后背,疼的龇牙,扭头就一脚将杨妈妈踢开:“老婆子,你找死!”方才杀了兰秋的狠劲还没消,举起手里的匕首要刺下去,杨妈妈险险抓住他刺来的手,浑身颤栗却是没有力气将他推开了。
“小姐,快去找人来。”杨妈妈绝望求救,但她不确定林锦婳会不会去找人救自己。
林锦婳看见这一幕,银牙微咬,瞧见方才杨妈妈落下的木棍,上前捡起便狠狠朝他的膝盖打了过去。
他被杨妈妈捉住手,又被打了这一棍子,当场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惊恐大喊:“林锦婳,你打断了我的腿!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恶毒!”他看着杨妈妈已经站起身来,挣扎着想爬回府里去。这会儿因为大火,康府的人已经惊醒了,他只要进去,林锦婳,包括那二夫人明日都是必死无疑!
他挣扎着往前爬,林锦婳却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提着棍子上前,对着他另一条腿又狠狠打了下去。
惊魂未定的杨妈妈见状,忙上前死死捂住康济的嘴不让他发出喊叫。
康济只觉得两条腿好似被活活打断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因为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咽声,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杨妈妈浑身都在颤抖,紧张的看了看林锦婳:“小姐,可要……杀了他?”她咽了咽口水,康济却忙摇头,哀求的看着林锦婳。
林锦婳已经冷静下来,她淡漠看着康济,示意杨妈妈松开手。
杨妈妈有些犹豫,但看着自家小姐冷静的样子,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却将康济摁在地上不许他乱动。
康济被松开,大大喘了口气,才忙道:“七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无冤无仇?
林锦婳心中冷嗤,这辈子的确还没来的及结仇,上一世,这个康济却处处利用父亲,如同一直吸血虫一般害的父亲几次身陷囹圄。
“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林锦婳上前一步淡淡看着他:“但接下来,你要全部照我的去做。”
“是,我全听你的。”康济眼珠子一转,忍住恨想要扑上去掐死她的恨意忙道。
他这点心思林锦婳怎么会看不穿,但她只是淡淡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拇指盖大小的丸子塞在了他嘴里捏着他的喉咙让他咽了下去,才道:“这药三日后便会发作,若是没有解药,你便会浑身瘙痒,直到你讲你所有的皮肉全部抓的血肉模糊才会慢慢死去。一会儿会有官府的人过来,我要你承认与二夫人勾结,并且指认二夫人派人杀你一事,但凡说错一个字,你便会如我所说的一般直到抓挠尽全身所有完好的皮肤慢慢死去。”
杨妈妈听着,觉得浑身皮肤都开始痒了起来,康济胃里一阵恶心,却不敢反驳,看着她这会儿满是狠意的眼睛,只觉得她根本不是什么林家小姐,而是地狱里来的恶魔,专门来收人命的。
他暗暗藏着狠毒,点点头。
林锦婳嘴角高高翘起,听着不远处已经传来的嘈杂声,这才让杨妈妈松开了他,将棍子扔在他身上,转身出了巷子。
康济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忙伸手去扣喉咙,可吐了半晌,胆汁都要出来了却还是没吐出那药丸来。
就在他准备先回府请大夫时,忽然一阵车马喧嚣,一群拿着火把的官兵正好到了,将他和已经死了的兰秋看的清清楚楚。
远远的,杨妈妈看着康府那处的火光,很是担心:“小姐,万一那康济反水,将您的事儿全部说出来,可怎么好?”
“若是如此,便是正合我意。”林锦婳眸光一深,原本娇柔的小脸上满是清寒狠绝,看得杨妈妈浑身一个哆嗦,却也庆幸她没选择跟七小姐作对。
悄悄回了林府后,已经是临近四更天了,好在冬季的夜总是漫长,有起早打扫准备的下人,却也没有发现一身黑衣悄悄而行的她。
她打开院门准备回房去,一侧的灌木忽然发出一阵窸窣声。
杨妈妈忙要去查看,却被林锦婳拉住。
她淡淡朝着那处道:“人若犯我,必诛之,这话你仔细记清楚了。”说罢,安静提步回去了。那里藏着的人不难猜,这里最靠近的房间,是山茶和雁儿的。雁儿胆小些,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山茶却是知道自己时常会走角门出去与人会面,所以此处必然是她。现在去抓他,反而要惊动院子里的人,倒不如由她。
山茶躲在灌木里,呼吸也不敢重了,看着她一身黑衣平静离去,跳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了回去,可一想起那日被她打了板子,便怒意难平,见她回了房间关好房门,这才找了处矮墙悄悄翻了过去。
杨妈妈小心拉开了门缝往那处盯着,瞧见灌木里出来的人果真是她,这才转身去回了林锦婳。
林锦婳坐在花厅里,点了一只蜡烛,退下披风捧了热茶才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又冷些了。”林锦婳看着红彤彤的炭火盆子道:“若是她冻死在了外面,也与我无关。”
杨妈妈怔了怔,便见她继续道:“路过二伯母的院子附近有一个小湖,湖边是一片假山可以藏人,她来回必定经过那处,若是天冷脚滑落入了水里,妈妈以为如何?”
杨妈妈会意,面色却是白了几分:“奴婢这就去办。”她知道,今儿目睹了林锦婳亲自动手,若是没几分把柄攥在她手里,她是不会放心的。
林锦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放下茶盏,盯着炭火盆子发了会儿呆,有时候她甚至在想阿鼻地狱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如这炭火一般炙热,但她却不怕,即便将来下地狱,她也不会再放过这些人!
她坐了半晌,直到天际泛出亮色,才回了房间准备躺下,但才掀开被子,便赫然发现床上躺着个和着中衣而睡的男人。
她往后倒退半步,冰凉的手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捉住,往前一带,人便是落到了他充满了雄性气息的怀里,不小心撞到他坚硬的胸膛,疼的她直皱眉。
“还知道疼?”
冷冷的质问,带着几分怒气。
林锦婳原本心里也有些沉闷,听到这话,情绪瞬间降了下来,冷漠道:“王爷半夜不回王府,在臣女这里做什么?”
赵怀琰看着她带着怒气黑亮的眸子,顺着她的眸子看着她纤弱的身子,薄唇微珉:“夜深了,走夜路不安全,本王留此小憩。”
不要脸!
林锦婳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只道:“父亲一定会为王爷安置上等的厢房……”
“一个人睡太冷。”
林锦婳:“……”
她不想跟他在这儿争辩,只想起身去歇着,奈何身上的人抱得很紧,她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了,睡会儿。”赵怀琰看着她拧眉要走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林锦婳隐隐听到他的叹息声,却不确定,冷淡道:“王爷,我如今尚未过门,你如此轻薄,是把我当成跟青楼里一般的女子了吗?”
林锦婳说完,以为他必定会将自己松开,哪知他竟是被子一掀将她裹了进去,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包好,自己却起了身。
他平静穿好外衫,才道:“今夜之事,你计划虽周全,但可曾考虑过一旦暴露,会是如何后果?”
林锦婳微微皱眉,难道自己的事他都看见了?
“你出府时,林锦澄便跟在你后面,他功夫很好。”他顿了顿,见她拧起眉头出神,到底没舍得再说什么:“夜里寒凉,下次出去,多穿件衣裳。”说罢,提步离去。
林锦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迟疑。他说哥哥功夫好,难道是与他交过手了?那他可曾受伤了?上次遇到他去定南侯府做刺客便中了毒,这一次呢?哥哥的功夫不会比定南侯的差……
她想着想着,脑子里的弦猛地一紧,她现在在做什么,在担心他么?
她不敢再深想,侧过身闭上眼睛准备逼自己赶紧睡觉,却觉得枕头下好似有什么东西硌着一般,起身翻开一开,是一块红红的濡湿了的帕子。
她看着这帕子,恼恨的拍了拍枕头,他莫非真的伤了,方才怎么不吭声!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而后便听到林锦澄压低了声音与白兰在说话。
“可什么奇怪的人来过这里?”
白兰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头:“奴婢没瞧见,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公子,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叫醒小姐?”
林锦澄顿了顿,还是道:“府里有刺客,与我交手时受了伤,可能躲在了林府。”他不放心林锦婳,轻轻推开房门,走到暖阁边掀开帘子往里间看了看,见林锦婳已经裹着被子睡下了,便又悄悄出来了:“既然睡着了便不必叫醒她,好生守着。”叮嘱完,又带着人出去了。
白兰点点头,瞧着天儿慢慢要亮了,也没继续回去睡,转道去小厨房烧林锦婳早上要用的热水了。
等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没了,林锦婳才急忙起了身,罩了外衫便悄悄往外而去。哥哥武功高强,还有父亲在,若是赵怀琰真的受伤,又被人抓到可就惨了。
她一路小跑,想着赵怀琰应该出了院子往前院去了,便拉开院门准备出去寻。却没想到刚踏出院子两步,便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熟悉的香气,熟悉的疼痛。
赵怀琰看着如今疼的直皱鼻子的人,方才沉下去的心,立即活泼的跳了起来。
“王爷,你没走……”林锦婳后退半步揉揉鼻子,还不及打量他是否受伤,便发现他那双凤眸里竟带着些许得意。
林锦婳哑然,这家伙怕压根就没打算走吧。
赵怀琰薄唇微微勾起,也不管林锦婳愿不愿意,抬手将人打横抱起:“走夜路不安全。”
林锦婳哑然,再过两刻都要天光大亮了。
而后想起那濡湿的帕子,忙道:“那你的伤……”
“没受伤。”
“那血……”
“是朱墨,染了作画的,来不及收好便藏在了你枕头下。”赵怀琰抱着人缓步往前走,却恨不得能就这样走一辈子。怀里的人很轻,娇娇弱弱的抗拒着自己的怀抱,方才的担心也全部收敛了下去,但他知道,这一辈子他不再是一厢情愿了。
林锦婳冷冷睨他,便也知道那帕子估计就是他用来诈自己的!
回到房间,林锦婳干脆也懒得再挣扎,任由他搂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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