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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涵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说:“怎么样?现在可以打电话了吧?”
程旬旬抿了抿唇,将手机递还到了她的手机,说:“好,我打电话。”
随后,她就给米涞打了个电话,说:“米涞,你不要跟着我了,我碰到个熟人,一块去喝茶。晚上我就回来。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在家等我回去就好,知道吗!好了,我先挂了。”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简小涵看着她打完电话,才转过了身子坐好。
一路上,他们确实没对程旬旬怎么样,车子上了山,七拐八拐的进了个偏僻的村子。
最后停在了一个山坳里的一栋别墅前,车子挺稳,简小涵他们就下了车。简小涵亲自给程旬旬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吧,程小姐。”
程旬旬看了她一眼,警惕心不减,下了车之后,一直跟着她进了别墅,上了二楼。周衍知臻就坐在二楼小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说:“到了,挺快的。”
他说着。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笑道:“先过来坐,小涵去给她泡杯茶。”
简小涵点了一下头,便走开了。
程旬旬没走过去,等到简小涵走远,才开口说:“我要见陈聿简。”
周衍臻挑了一下眉,看着她满目警惕,微微的笑了笑说:“好。”
他说着慢步走了过来,看看视讯电话里没有发现,他走近了,程旬旬才看到周衍臻脸颊上有一道疤,看着有些可怖。她微微皱了眉,这人本就有些阴戾,这脸上再多一个刀疤,看起来就更叫人害怕。
周衍臻察觉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上那个突兀而难看的疤痕,笑说:“怎么?吓着了?”
程旬旬低垂眼帘,干笑了一声说:“没有,不过我记得之前好像没有这个疤。”
“是啊,以前确实没有,这是新添的。过年的时候差点死了,破点相算什么。而且这个疤留在这里也不错,就像你脖子上的那个,可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让我变成这样的人。”他微微一笑,推开了房间的门。
当他提到她脖子上那个疤的时候,程旬旬的心不自觉的提了一下,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吸了一口气,才跟着走来进去。
陈聿简就躺在床上,头上抱着纱布,眼角嘴角都有破裂的痕迹,脸上的淤青未退,看起来伤的不轻。
程旬旬皱眉,问:“怎么会这样?谁干的?你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
“在这里也一样,我请来的医生不会比医院的差,你可以放心。而且我觉得他现在留在这里会更好,免的他赶尽杀绝。”周衍臻站在床尾,目光落在陈聿简的身上。
“谁?”听周衍臻说的话,他似乎知道是谁。
“他想报复的人是谁,要他死的人就是谁。”他像是在说绕口令,程旬旬不明白。
她回头看向了他,试探性的问:“周衍卿?”
周衍臻挑了一下眉,想了想,抬手点了一下嘴唇,说:“也可以说是他。”
“什么意思?”
“这个么,说来话长,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他转过了视线,对上了她的目光,浅浅的笑着。
话音落下,程旬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她在犹豫。她知道陈聿简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可她想那事他自己的事儿,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多问。
沉默了半晌,房门轻轻被推开,简小涵端着茶杯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她的到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程旬旬猛然回过了头,转了话题,说:“他怎么还不醒来?睡了多久了?”
周衍臻唇角一挑,眯了眼眸,并不理会她的问题,说:“其实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里面也有唐家的一部分。”
“跟唐家有关?”
“对,就是你外公,你全家。”
程旬旬眉头紧锁,再度回头看了他一眼,周衍臻神态自若,双手抱臂,又问了一遍,“你想听吗?”
程旬旬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周衍臻没让她再考虑,自顾自的说:“这整件事你也该知道,毕竟你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件事的迫害。你有权知道。”
“什么意思?”
周衍臻并没有回答她,只兀自开始讲故事,然而,他只讲了个开头,就被幽幽醒来的陈聿简给打断了,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句,“四哥。”
程旬旬见着他醒来,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凑了过去,说:“陈聿简,你醒了!”
周衍卿适时的闭上了嘴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只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
陈聿简的眼皮子很沉,好一会才彻底的睁开了眼睛,可目光却一直落在周衍臻的身上,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程旬旬见着他醒来,自然是高兴的,不停的说着话。因着一直得不到回应,程旬旬才察觉到他的异常,从睁开眼睛到现在,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周衍臻。
她暗暗的侧了一下头,用余光扫了周衍臻一眼,摇了摇陈聿简的手臂,说:“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能听见吗?”她说着,又伸手到他的眼前,晃动了两下,嘀咕道:“不会是耳聋失明了吧?”
陈聿简这才回过神来,墨色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侧目看了她一眼,扬了扬唇,哑着嗓子,说:“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打?许寅告诉我,你是去上山村的第三天就没了音讯,到底发生了什么?吓死我了。”
陈聿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放心,我没事。”
“你这样还没事?那要怎么样才有事?到上山村去出的事,那一定就是周衍卿他们干的咯?青山观景台的项目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盛鼎会拿下,这算是狗急跳墙吗?他们信和也太过分了!可以告他们吗?”
不等陈聿简说话,周衍臻就插嘴进来,笑说:“他们在做这一步的时候,一定想到后果,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让你来告他们。”
“那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能,所以我就想着把你叫不回来,这盛鼎少不了一个主事的人。”
陈聿简皱了皱眉,说:“你放心,我伤的不重,等脸上的伤口褪下一点我就回出面,公司有许寅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怎么一样呢。”周衍臻走到了床边,弯身坐在了床边,低眸看着他,眸色微沉,说:“老五,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陈聿简抿了唇,周衍臻兀自说了下去,“你三哥在昨天晚上十点零四分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人替他办理丧事。”
陈聿简眼眸微动,紧接着便艰难的坐了起来,想要下床,说:“我去。”
“你去什么去?要不是我找人保护你,你现在已经死在山上了。你现在出去,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老五,你不该这么犹豫不决,甚至感情用事,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你现在还有资格感情用事吗?”周衍臻的语气不急不缓,明明是一番责备的话,可这语气听起来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程旬旬不怎么听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他怀疑周衍卿,可是从他的话里听起来,怎么听都不像是周衍卿做的。有很多事情仔细想起来,怎么都想不通,她想也许她真的该听听周衍臻说的那个故事,完完整整的听一遍,这样她也许就能把一切都想通了。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好像听不懂。”程旬旬看着他们。
陈聿简深深的看了周衍臻一眼,缓缓的躺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侧过了头,冲着程旬旬笑了笑,说:“没什么,四哥是叫我不要心软。我想喝水。”
床头柜上有个保温杯,程旬旬拿过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水是热的,她便到了一小杯出来,喂他。
周衍臻什么都没说,站了一会就无声无息的出去了,啪嗒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程旬旬暗暗的松了口气,小声的说:“他怎么会破相?”
陈聿简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怎么会回来?”
“我以为你生死未卜。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报上名字,我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所以就赶了回来。没想到原来是被他救了,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回来,孙杰现在肯定恨死我了,我放了他鸽子。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陈聿简看着她,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声,程旬旬被他看的不自在,咳嗽了一声,说:“我准备跟孙杰结婚了,既然你没事,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闻声眼眸微动,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好一会,才开口,说:“能不能先留下?”
“什么?”程旬旬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说:“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出面,你能不能先出面帮我管理一下公司,青山观景台的项目,你帮我拿下来,可以吗?”
程旬旬同他对视了半晌,有些犹豫。
陈聿简说:“我可以给孙杰打电话。”
程旬旬默了一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小声的问:“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不是,只是信和背后的人太过分了,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把生意抢走?为了青山观景台的事情,我们付出了很多,我不想就这么输给他们。”
“有许寅啊。”
“能对付周衍卿的,只有你。”陈聿简说的认真。
程旬旬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
“谢谢。”
当天程旬旬原本想找个机会让周衍臻给她把那三个男人的故事说完,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吃过晚餐,简小涵就送她回去了。
简小涵把她放在了闹市区,让她自己回去,程旬旬也没说什么,在街上转悠了一会,才准备打车回去,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跟前,随即后座的车窗降下,周衍卿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程旬旬皱了一下眉。
周衍卿说:“上车。”
她本想转身就走,可想到陈聿简身上脸上的伤,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子行驶了一会,她才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衍卿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过头对上了她的视线,说:“胆子还挺大的。”
此话一出,程旬旬猛地挺直了背脊,瞪圆了眼睛,“你……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是在保护你。”
“放屁!”
他抽了一张纸巾,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嘴巴,不动声色的问:“见过陈聿简了?”
程旬旬不停的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的手,只能任由他用纸巾擦她的嘴巴,擦了两下之后就松开了,“可以回答了。”
程旬旬没说。
“不说就是见过了,准备回爱丁堡了吗?”
“跟你没关系。”
周衍卿点了点头,转而又问:“你相信陈聿简吗?”
“相信。”
“毫不怀疑?你就不怕他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
程旬旬嗤笑一声,说:“事实说明,他并没有骗我,你敢说你不是从我手里抢走唐氏产业的?”
“噢,换句话说就是你相信他跟你说了全部?其中没有漏掉的?”
程旬旬心里其实一直都有这样一个疑问,她抿了抿唇,转开了头,说:“我现在并不好奇我的过去,我无所谓,所以不需要知道的太详细。我已经选择放下过去了,往前看了。”
周衍卿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那么这几天你就会回爱丁堡吧?”
程旬旬没说话,只侧头看着窗外。
周衍卿把她送回了家,程旬旬下车的时候,他说:“回去吧,别留在这里。”
程旬旬回头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说:“我回去你不怕我跟孙杰结婚了?”
他勾唇一笑,说:“你们不可能了。”
她皱了一下眉,扬了扬下巴,说:“没关系,我想嫁人还不容易么。”
周衍卿微微一笑,那笑容看着特别自信。仿佛笃定了她没那么容易能嫁人。
程旬旬愤愤然的下了车,用力的甩上了门,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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