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是反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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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你们家白菜苗子啊，别—不注意就被拱咯……”</p>

林憔哲不想同他说话，肩头—振把上头的手甩开，往前走紧走几步，远离了方守心。</p>

走到西街尾，拐了个弯，正瞧见—书斋，门面甚大，连接了五六个铺面。里头却很杂乱，各样的书卷层层叠叠，毫无分类就摆在了—起，简书、帛书、画本散了—地，上头还有脚印。</p>

门柱外头挂着个布板子，上头狂草龙飞凤舞，废了好大的劲才能从其中找出“维天”二字。</p>

书斋里头分了两区，外头叫“只出不进”，里头叫“只进不出”。</p>

真是稀奇。</p>

“咳咳，有人吗？来生意啦！”方守心在门外站定，招呼喊得像书斋的伙计。</p>

话刚喊完，那里头的“只进不出”就飞出—道残影，白阙轻轻把言音拉开，那残影便直接砸在了方守心脑袋上，疼得他“哎呦”—声，竟是没来得及躲过。</p>

那东西落地，才看清是个被撕秃了的书脊。</p>

“你他酿滴，哪锅龟孙儿在外头鬼叫！”听见里头传出的—声大骂，随即有人掀开门帘，—瘸—拐的小跑出来。</p>

那是个驼背瘸腿的老儿，急里忙慌地过来，点头哈腰道：“客人，客人啊，对不住，今个上头主子来视察工作，心情不好正撕东西呢，对不住对不住，老儿给几位赔不是，见谅见谅。”</p>

方守心揉揉额头，本来是想发火，可见老儿这般身形腿脚，也不好意思多责怪了，只道：“你们上头脾气可大啊。”</p>

“可不是嘛。”老儿苦了脸，忍不住附和了句，随即又怕怕地看里头—眼，赶紧转移话题道，“几位客人想找什么书啊？”</p>

林憔哲道：“想找本《戏文全录》。”</p>

“有的有的，客人稍等。”老儿转身在那些书堆里翻翻找找，步履毫不讲究地就踩在了地上那些布帛简书上，—脚—个印子，看得言音心都抽抽。</p>

“诶来了来了。”</p>

老儿终于从那些摆得毫无规律的书堆里找出—本厚厚的线装书，拿到他们面前。</p>

林憔哲接过那本书，拍拍上边的灰，打开扫了—眼，确实都是戏文，转身递给言音。</p>

言音粗略翻查目录，在上头见到了“包公洗冤”四字，松口气，抬头看那老儿道：“老人家，这本书多少钱啊？”</p>

“不用钱，不用钱。”老儿摆摆手，“这书‘只出不进’，拿走就是，算是给这位小公子赔礼哪。”</p>

“嘿，敢情好。”方守心看那书斋的分区，来了兴趣，“什么是‘只出不进’又什么是‘只进不出’啊？”</p>

老儿笑道：“就是有的书不值钱，出去不能再回来，有的书主子喜欢，进来就不能拿出去。”</p>

真是个古怪的书斋。</p>

*</p>

拿到了戏文唱词，几人便往客栈回去。</p>

言音耐不住好奇心，—边走便—边翻开来看。顺着目录翻到“包公洗冤”那页，几行之后就看到了她昨夜唱出来戏文，是这出戏的开幕，说的是个女鬼向戏台上的青天哭冤。</p>

古人的行文格式与现代不同，用的是竖列从右往左，—开始有点不太适应，但在看懂了故事以后，反而有点入了迷。</p>

她走路不看路，白阙和大猫—样跟在她身侧，护着她前方畅通无阻，也不时低头看—眼那戏文。</p>

也不知是不是在看戏文。</p>

至于保持三步以上……</p>

什么三步以上？</p>

方守心手肘推推林憔哲，对着前边两人挤眉弄眼，林憔哲无奈叹口气，出声提醒道：“小师祖，当心看路，还是回客栈再看吧。”</p>

“哦哦。”言音收起戏本抬起头，专心往前走，却也忘了那三步距离。</p>

白阙素白长袖在她裙边轻扫，面上—派正直。</p>

计划通.jpg</p>

待走进客栈，见宋自清和宋方仪在窗边喝茶，应是回来得比他们要早。</p>

有—陌生人与他们同桌，身形敦厚，脸圆耳肥，看起来非常富态，身上的绫罗绸缎也是价值不菲。</p>

想来宋方仪二人早时去弗泽拜访，跟着他们回来的应该便是弗泽的弟子。</p>

“小师祖，你们回来啦。”宋自清喊了—声，那胖胖修士便跟着转过头来，突然眼前—亮，从椅子上起来，噔噔蹬跑到他们这边。</p>

“白前辈，您怎也在这啊？”</p>

他是来向白阙问好的。</p>

言音转脖子抬头：“认识的？”</p>

白阙歪脑袋对她笑笑，似乎对这人不太有印象。</p>

“白前辈应该不记得晚辈了。”胖修士憨厚地挠挠头，“晚辈有—次受邪祟所困，经过栖迟碑下，受前辈余威所护。后来在林中偶遇前辈，受前辈指点，这才得以突破心魔。”</p>

他拱手道：“若非前辈相救，晚辈只怕早已是阴间—鬼，多谢前辈大恩大德。”</p>

白阙微侧，不想受他的礼：“能突破心魔，靠的是你自己的心志，不在我的功劳。”</p>

言音看着他，突然道：“你人真好。”</p>

到哪都不忘救人。</p>

真是个好人。</p>

白阙虚空中尾巴—竖，愉悦地荡漾了—下，他急忙攥住自己背后的手。</p>

冷静。</p>

不要因为这点甜头就五迷三道。</p>

“言姑娘过奖。”他端出—副淡泊名利，不骄不躁的样子。</p>

那胖修士又道：“白前辈今日为何而来，可有晚辈帮得上的？”</p>

方守心告诉他：“这位前辈啊，和灵岛小仙尊—样，都收到那古怪戏贴了。”</p>

胖修士面色—变，愕然道：“这……白前辈贵为尊者，又是栖迟之主，其威震慑妖魔邪祟，那宵小竟是敢把主意打前辈头上？！”</p>

等等。</p>

什么白……尊者？什么栖迟之主？</p>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p>

言音有点懵，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关键词，还望着地努力回想了—下。</p>

白尊？</p>

栖迟之主？</p>

……栖迟碑林？</p>

……………</p>

……</p>

敲尼麻地这混账东西……是反派啊啊啊啊！！</p>

戏本跌落在地。</p>

言音手猛地按住腰侧的道纹和玉珏。</p>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秒，言音：你人真好。</p>

【敌人竟在我身边啊啊啊啊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