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淮河畔：一旬十日，最多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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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止堂

还没等周易翻倦了手中的话本，太阳已经爬到了天空正中。

午时已到，是时候放学了。

周易直了直久坐的颈椎，敲响了戒尺。

听完学生背书，敲打了几个皮孩子。

周易终于摆了摆手，放学了。

堂下得学子们听了，争先恐后地跑出了教室。

周易摸了摸鼻子，某种意义上讲，在大明朝当私塾先生，可比在穿越之前做图书管理员，还要清闲一些：

半天儿的工作，就是要早起。

周易对早起有着独特的理解。

只要前一晚睡得足够晚，清晨便不用担心起不来。

比如如同昨日一样，晚些睡便好了。

周易吃过了午饭，吩咐书童清风，不论是宋濂再临，还是皇上有圣旨，都不要打扰他休息，方才躲入了卧室，安枕而眠。

清风脑子里想着周先生的嘱托，在周易倦懒时要鞭策提醒，又想着早起先生嘱托的，不论是什么时候，都要对长辈尊重，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想出来什么话语。

清风心下烦闷，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

正巧儿邻居家的小孩儿解缙，提着两斤豆腐在敲门。

原来是隔壁豆腐坊的老解，见着周先生治好了他儿子的哑巴，特地拿来感谢周易的。

清风接过来一看，豆腐、豆腐脑、豆片儿、豆皮儿，一应俱全。

今晚儿可以开豆腐宴了。

“清风哥哥，有何苦恼啊？”

解缙小清风几岁，唤书童清风兄长，看着清风愁眉苦脸的样子，关心道。

“我有一个长辈。”

清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

“这个长辈在之前曾经要求我，在他倦怠的时候，要用言语嘲讽他，使他重回正轨。

很长一段时间，这位长辈都兢兢业业的勤奋读书，从无懈怠。

可最近几天，却不知为何，终究是有些倦怠了。

当我依照他的吩咐，进行讽喻劝谏的时候，他又让我不得言语无礼。

这真的令人左右为难啊！”

解缙听完了清风的叙述，踮着脚尖偷偷看着周易安眠的卧室。

“不是，先生。”清风慌忙解释道。

解缙心里面明白，但嘴上并没有纠结，到底清风口中的长辈究竟是哪一位。

“清风哥哥，你可以和长辈陈述事实啊。

相信以你长辈的智慧，一定能够理解表达的内容。

比如说，和长辈说，我拿着《古文观止》来拜访先生，在庭院门口足足站着一下午，却仍然没有得到先生的解答。”

“小解缙你可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先……我的长辈听到了……六岁学童尚且如此努力，他就不会再晚上溜出去不睡觉，白天补大觉了。

而是会同之前一样，兢兢业业，一心向学。”

清风越说越兴奋，仿佛眼中已经看到了，在他的劝说下，周易不再泛舟秦淮，夜夜笙歌，而是如同前些年一样醉心学问，笔耕不辍。

解缙看着越来越兴奋的清风，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这个清风，完全是曲解了意思啊！

日进西山。

观止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