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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法兰克骑兵斥候踏雪南奔,他们逐渐看到了南方腾起的烟尘,不由得心头一紧。突然,前方道路出现了趴卧的人形,使得本就紧张的心情更为糟糕。
“去看看前面的情况。”一位队长命令道。
两名骑手谨慎地策马而去,果然看清楚了倒地的确是冻僵的尸体。随着他们下马检查,更关键的信息得已查明。
死者分明是一位法兰克战士!腰里还挂着己方才有的宽刃铁剑。
骑兵急匆匆复命,紧张地汇报:“大人!是我们的死者。看来不莱梅真的又被袭击了。”
“该死!难道逃回来的人所言是真?!”
众骑兵再抬头观望,的确那烟尘不会骗人。
“继续前进吧!”队长高举骑矛又命令一番,“所有人谨慎行动。”
越是南下罗马大道上越能找到冻毙的尸体,无出其右皆是法兰克兵。
当不莱梅遭遇新劫难,趁乱逃走的人仅有极少数可以与国王的军队于北部回合。大部分逃亡者无情死于冰雪化作路边的冰坨。
骑兵愈发感觉恐惧,不少人觉得事情已经查明打算赶紧撤离,不料队长强令,“我们必须赶到不莱梅,那些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必须看看粮食的状况,不可让敌人破坏。”
说是如此,大家心底大抵有了答案。
骑兵终于抵达烟雾腾起的源头,这里正是一片狼藉。一些火焰还在燃烧,放眼望去到处是狰狞可怖的焦黑“枯枝”的存在,与周遭银白的景象格格不入。
“是死者?都是我们的伤兵?”
骑兵们因震惊而方寸大乱。
他们又在在废墟旁徘徊,透过烟尘遮蔽,冰冷河面上陈列的船舶格外扎眼,桅杆的旗帜图案使得他们皆已看清敌人的真容——罗斯人。
“该死。这群人不是逃跑了?怎么又回来了?居然是诈术!”
到了这里骑兵队长已经可以回去复命,所谓不莱梅已经还做废墟,肉眼可见尽是毁掉的粮仓和满地焦炭的死尸。
不莱梅这一交通节点已经崩溃,桥梁上的横木全体不翼而飞。
突然,他们听到了远方的号角。
本就被眼前景象震惊的骑兵,心头又有惶恐和愤怒,听得号角声就知罗斯人竟要发起挑战。
战场另一边,盘踞在威悉河南岸的罗斯军队终于等来了“客人”。
阿里克大喜:“哈哈,兄弟们,那些家伙又来了。居然是骑兵?跟着我去打他们!”
于是,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战士开始划船渡河。如果不是等一群“客人”,大军早就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一度他们已经不想再等,终于等到了肥肉。
阿里克带着部下几乎倾巢而动,无论是罗斯人剑盾手,还是芬兰长弓兵,亦或是穿重甲的狂战士。甚至是穿着缴获甲衣服的萨克森战士。
他们尽快漂过威悉河,登陆后即可向法兰克骑兵猛扑。
先于士兵抵达的是长弓兵的箭矢,空中传来犀利的嗖嗖声,法兰克斥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出现受伤情况。
“怎么回事!快撤!”骑兵队长本犹豫是否打一下,现在突如其来的箭矢帮他做了选择。
尖锥箭簇深深扎进士兵的身体,伤兵忍着伤痛,顾不得拔掉身上的箭矢策马逃亡,三百斥候轻骑兵表现得好似一触即溃。
他们毕竟只是轻骑兵,与数量惊人的敌人步兵战斗上自寻死路。
他们仍旧完成了任务,遂带着取得的情报一路北上,现在这次撤离并不光彩。
看着法兰克亲兵逃之夭夭的背影,本想着可以砍杀一番再添新功的阿里克,突然觉得这些天的坚守如同笑话。
他对着逃亡者破口大骂,要求敌人折返回来大战三百回合。
“这就是你说的等待一下再立战功?”阿里克向着气喘吁吁的格伦德抱怨。
后者无奈耸耸肩:“恐怕他们被你焚烧后的杰作吓破了胆子。”
“也许吧。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在这里待着?”
“也许应该离开,还是你拿主意吧。我很担心这条河会逐渐冻结,到时候我们的大船陷入冰封就撤不出了。”格伦德谨慎道。
“真的会冰封吗?”
“至少在丹麦的很多地方冬季的小溪一定结冰。此事,你应该问问军中的萨克森人。”
“还是再休息一番,我自会定夺。”
大军劫掠所获甚多,继续待在已经焦土化的不莱梅缺乏意义。理论上在此安置一支军队的确可以阻挠敌军的退路,但阿里克得到的并非这样的命令,且兄弟们都不想与北方的战役失之交臂。
根据军中的萨克森人汇报,威悉河是否结冰要看天主的旨意。
本时空的威悉河在冬季是可能大规模封冻的,一来当今时代的大气候逐渐转冷,二来河道虽较宽阔内部也多曲折使得海水难以倒灌。
既然有完全封冻的风险,撤离就显得非常必要。
分舰队无疑再消耗时间,他们再吃上一顿煮麦子大餐后扬长而去
威悉河两畔恢复平静,不莱梅废墟的火也完全熄灭。难道世界真的恢复平静?不,那只是狂暴前的假象。
分舰队重新漂回大西洋,在此他们硬生生遭遇到一场来自北极寒冷引起的风暴。
船舶在凶猛的海面上下起伏,晴朗的天空荡然无存,阴霾覆盖天空,不久便有大量雪子如同无数刀子,在凛冽寒风中给予分舰队全员危险打击。
随着五条划桨长船的倾覆,其上坐着的一些人,连带着装载的货物皆被甩到冰冷的海水中。人员旋即被大海吞没!
“不!”阿里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葬身海洋,那里有罗斯人、也有芬兰人,更有不少随行的萨克森人。
那些大船体态敦实但在波涛中仍显得渺小。
冬季的大西洋时常遭遇北极风暴,只因罗斯人再过去的时代不曾在冬季于大西洋航行,对于冬季风暴完全一无所知。
人们躲在堆满战利品的船舱中,人员挤压使得舱室如同硕大的鲱鱼罐头。他们只能在此寻求一些安全庇护,而一些勇敢的水手则在船舱外奋力做着抢救。
水手们只是凡人,他们并非在与天神搏斗,只是希望船只不被巨浪拍沉。
波罗的海没有如此糟糕的海况,那墨色的海浪如同大山,大船被迫抢风逆行,在浪头见辗转腾挪。
唯有大型船只可以受得住这种折磨,而所有的划桨长船逐渐在这个过程中沉入海洋。
至少阿里克在危机中保持了冷静。
冰冷的海浪不断清洗甲板,阿里克以绳子捆住自己的腰,自身固定在船上,他在这里艰难地维持局面。他存在本身就是维系着水手们的士气,这才继续貌似维持船只航行。
大船竭尽所能收拢小船上的人员,安置的战利品也尽量搬运。至于落水者,抛下的绳索的确拽上了一些兄弟,大部分落水者已然丧命海洋。
一位不屈的男人仰望漫天乌云呐喊:“奥丁!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难道你在指责我的撤离是懦弱吗?难道你需要更多的血祭?”阿里克的质问毫无意义,呼啸北风持续,海洋尽显暴怒本色。
船舱里苟活的人们被折腾得上吐下泻,甲板上留守的人们皆以绳索固定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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