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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留里克没有惰性,那是不可能的。
手握一千余精兵的他在行动之前便对弗兰德斯伯国充满鄙夷,所有流言都说该伯爵是自古以来的懦夫。期初留里克保持着狐疑,而今一系列的战事过于顺利,对敌人实在瞧不上眼。
所有人都在等待雨停,与此同时,随军行动的亨利拿骚,以及那些加入联军的仆从小贵族,他们也情不自禁地在城中搜刮起财物。
来自乌得勒支地区的采邑骑士,他们纷纷无视对南部同族的情谊,将找到的可用之如揣入囊中。没有人会斥责这种劫掠行为,既然无人制裁,他们也就放心大胆地办事。
骑士带着只手可数的扈从抢了一点羊毛,又扛走一些粮食作为自己的口粮。
上帝会责罚窃贼!
现在没有教士批判此等行为,当有第一名采邑骑士为此肥了自己,其他人旋即开始效彷。
已经毫无退路的格罗宁根男爵,他已经各种意义上背板了自己之前的封君博杜安,既然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如就带着自己的微型军队加入打劫的序列。
留里克当然可见于这种临时盟友的行动,他们仅是随军凑数不算合适的投名状,而今直接化身强盗打劫,可谓真的投名状。
他下达命令,全军战士必须承认盟友部队劫掠的财富。由此命令,亨利拿骚颇为满意,甚至有着特别的遗憾——我没有足够的劫掠军队实在太可惜了。
但是,弗兰德斯伯国的大军出现了!
一批士兵从南部撤回,他们尽是无视泥泞、扛着麻袋跑路的丹麦战士。
当兄弟们没有斩获自然很愿意和敌人拼杀一番,现在每个人都有了必须带走的细软,瞻前顾后的他们虽非厌战,至少也得把抢掠的财物放到登陆点之安特卫普,再列阵营地。
留里克没有派出任何斥候在城外远处警戒,倒是派遣了士兵站在城市的部分完好木围墙上充当肉眼的哨兵。另有人把持住城内修道院的小铜钟,按照计划此大号金属物件必然要搬走,但它实在是发布信号的好东西,姑且就让它继续立在修道院唯一的尖塔上。
北方来了很多人,哨兵懈怠的心重新紧绷。
于是铜钟被一通乱敲,仍在休整的战士们纷纷警惕起来,带着武器走出躲雨的房舍。包括留里克也带着亲兵卫队冲出居所,站在户外就大声咆孝:“何人敲钟?是有敌人吗?”
哨兵旋即汇报看到了大量人员向南移动的事实。
不久,拉格纳带着来自南方的重大消息进城了,他气喘吁吁地警告自己的留里克兄弟:“大量武装人员在向安特卫普移动。要么战斗!要么现在就撤!”
大量武装者?留里克一开始颇为狐疑地反问:“勇敢的你竟被本地军队追赶?难道他们很强?”
“至少兵力很庞大,我当然可以独自和他们战斗,但获得光荣的机会不该由我独吞。”拉格纳以话术为自己找补,他颤抖的眼神仍是暗示自己就是畏惧了。
难道弗兰德斯伯爵硬是要逆天理行事?硬是要在秋雨中发动反攻?
“如果重创这支军队,就为我们未来的劫掠创造很好的基础。我要利用优势尽可能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如果能擒获其首领套问出大量情报就太好了。如果那个伯爵也在其中,务必要俘虏他”留里克有了如此决意。
即便是冒着小雨撤离在技术上毫无问题,就是这样做有悖于荣耀。当他将拉格纳的战争警报告知部下,全军战士瞬间又斗志昂扬。
联军行动起来,突然时间弄得亨利拿骚措手不及。可他也没时间去抱怨事情突然,既然是全军行动,他的所谓“尼德兰伯”必须加入战斗。
何以战斗?在户外列阵战斗无疑为最酣畅淋漓的战法。
留里克一声令下,全军撤离安特卫普城。修道院的铜钟随着尖塔被故意破坏而坠落泥地,钟被摔得变形,套上绳子直接拖走。
士兵稍稍受累,他们以缆绳将城市的剩下围墙尽量拆除,城内的一些建筑也被砍伐承重的立柱,之后以绳索将之拉倒。伴随着不间断的轰隆声响,一夜之后安特卫普城一大半建筑已经塌了一地。
联军战士依旧守在最初的登陆点,在此摆开露天阵列过了一夜。
留里克以逸待劳,主力舰侧舷皆面对正南方,所有舰载扭力弹弓安置在一侧,布置为最大仰角准备战斗。
另有三十座扭力弹弓被搬运上岸,并安置在手推车上方知于阵前。
罗斯军战士皆穿上锁子甲,包括卫队长格伦德在内的常备军中还有一百余人穿上了浑身挂满铁片的沉重鳞甲。这些甲衣是“决战设备”,留里克相信拉格纳不会夸大其词,且若有大战,今日必能看到敌人的身影。
留里克对全军号召:“我们要尊重对手,最好的尊重就是我军穿上最厚的甲、拎着最锋利的剑,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要了他们的命。”
话可以这么说,换种说法所谓联军渴望一场凶狠的单方面的杀戮。
于是他又补充一句:“让我们用敌人的血,血迹奥丁!”
可以确定的是,弗兰德斯伯国没有任何人力物力去组建法兰克重骑兵那般凶狠军团。若是对付以步兵为主的弱旅,留里克决意以自己最为传统、风险很小、最能展示罗斯战术能力的的战法应对敌人。
就在这天中午时分,小雨似乎要停了。固然世界依旧阴冷潮湿搞到人心态不佳,随着南部远处出现了一些骑马的人,大家皆振奋起来。
人们互相告戒,呼吁大家穿戴好甲衣、做好十字弓上弦准备等等。
他们看到的实为博杜安本人!
恰是弗兰德斯伯爵亲率自己的三十余骑的骑兵小队在大部队前方带路,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安特卫普城,可惜城市的样貌已经面目全非。
他更是看到了海湾里停泊的大量怪异船只,以及在灰黑色世界中过于明显的发白之物。
定睛一看,那就是一支军队!
是诺曼军队吗?若非难民汇报,博杜安也会有所误判。
现在完全不同,那些穿着白衣的男人就是最恶毒的敌人。
他横剑立马,旋即拉扯缰绳回到大部队,向自己的密集队形的大军号召:“不要觉得脚累!决战即将开始!跟着我发动进攻!”
他不断重复类似的话,使得整个弗兰德斯伯从上到下都知道决战要开始了。
紧张?兴奋?恐惧?亦或是迷茫。
农夫士兵、采邑骑士、精干扈从,大家不能抱怨不能犹豫,继续以这密集队形向安特卫普推进,向着身穿白衣的诺曼军队逼近。
决战,将在这个小雨渐停的凄冷十月的这个下午开战,也必然在一个下午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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