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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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时候, 大家都只是听说过轨道的事情，根本没见过，许多就是道听途说, 还有的以讹传讹，不知道把轨道想象成了什么东西。如今这玩意都铺到家门口了, 顿时一大群人就跑过去凑热闹了。</p>

李悦还有宁王府的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般景象, 那些人一个个目光灼灼，一个明显出身不低的人带着一点敬畏, 看着李悦还有他身后远比他们见过的马车都要长上一大截的马车, 眼睛里面都几乎要冒出精光来, 他小心翼翼地给李悦行了一礼：“宁王殿下，这个马车怎么能够在轨道上行走？”</p>

当然是因为马车的轮子是参考了火车车轮做成的, 直接就是用铸铁浇铸成形，两边凸起，带着一点弧度的踏面正好可以卡住铁轨, 而轮子里外周长也是不一样的，这样马车在拐弯的时候就能保持平衡, 不容易倾覆。不过，比起正常的马车车轮，这个马车车轮相对小许多, 而且车厢地盘也比较低，因此，他们就算是钻到车厢底下, 也未必搞得清楚这轮子是怎么回事。</p>

因此，李悦只是笑吟吟地说道：“这目前算是独家机密，不足为外人道！”</p>

这些人也不敢真的拦住李悦他们不放, 李悦又不是寻常的商人一流，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又素来简在帝心，刚刚那人之所以能跟李悦搭话，那是因为他是窦家人，哪怕现在窦家有些后继无人了，但是终究老底子还是有一些的。这位虽说没什么官职，但是在京中那些皇亲国戚的圈子里头，总算还是有点脸面，他在李悦那里勉强还算是有点眼熟，李悦虽说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总归记得这位曾经是在这个面前露个面的，因此，对他还算是客气。而其他人呢，李悦也就不去理会了。不过，他倒是说了，谁要是对轨道马车感兴趣，那也可以试着乘坐一下，当然，仅限于今天一天，过了今天之后，这条轨道就会正式对外开放，不管是运人，还是干什么，那都是要收费的。</p>

李悦一说可以免费体验，顿时一下子群情涌动起来。自古以来，免费这种东西，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当然，你若是被诱惑住了，以后难免就要入坑了。别以为普通人没必要乘坐这种轨道马车，比起骑马之类的手段，坐这个轨道马车一来速度快，二来舒适度也比较高，就算是坐在货车上，也比自个驾驶马车舒服多了，起码不会太颠簸，说不定以后一些人往西边过去，就会搭一程这个车，等到以后这条线路繁荣起来，往来的人多了，李悦就可以考虑着增加一班客运的马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准备了货运。</p>

原本李悦觉得李治对这种事情不会太感兴趣，哪知道，李治对此兴趣居然也挺大，第二天就跑过来表示自己也要试一试，一边跟随着过来的武皇后也是一脸兴味盎然。</p>

这两位要坐着马车出去，那就真的是挺麻烦了，因为他们出门不能就是自个，还得带上许多护卫还有身边伺候的人，也亏得李悦之前准备得比较充分，考虑到长安这边的货运需要，之前还额外拉了两节空车厢过来，这才勉强将随行的百骑和羽林卫给带上了。</p>

李治他们夫妻两个用的车厢就是李悦来的时候乘坐的那个，自然打造得非常舒适，这个车厢就相当于后世的房车一样，客厅，卧室，厨房，餐厅，书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厨房里面用的是小煤炉，还用上了冰鉴，可以存放两天的食材，轨道马车每隔一百里都会有一处中转站，在这里可以暂时停留休息，也可以换马之后继续行驶，横竖在车厢里面一样休息，一般的驿站真未必有车厢里面舒服。好在李治还算是靠谱，没有异想天开，让李悦直接带他去宁州，到了第一个中转站，换了马之后，就意犹未尽地表示可以返回长安了。</p>

“朕想要修一条从长安到洛阳的轨道！”返回的路上，李治突然说道。</p>

李悦一愣，不由有些犹豫，他试探着说道：“那圣人打算花费多长时间呢？”</p>

李治斩钉截铁地说道：“越快越好！”</p>

李悦斟酌了一下语气：“若是要快的话，那需要的花费却是不菲！”</p>

李治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是花费不菲，那也得做！”</p>

见李悦神情有些迷惑，武皇后便在一边解释道：“十五郎，你不怎么在长安，许多事情不知道，实际上现在关中是真的有些不堪重负了！”</p>

说到这里，武皇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跟李悦说出了朝廷如今面临的问题。长安城的确非常宏伟，作为大唐的政治中心，每天都有许多人从大唐的各个地方往长安而来，而且，很多人不是自个来的，尤其是那些来求官的，或者本来就是来做官的，他们还得带着不少仆从，长安城倒是勉强能够容纳这么多的人口，但是，这么多人口不是喝西北风就能饱的，他们实实在在是要吃饭的。长安这边一斗米200钱，比起其他地方贵了十倍不止，因此，来自各地的粮食也在不断运往长安，饶是如此，长安也开始有了闹粮荒的趋势。</p>

关中开发这么多年，人口繁多，若是在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将终南山都开垦出来种植粮食，都不够这么多人消耗的，因此，李治有意将朝廷的重心向洛阳那边转移。比起长安，洛阳那边一直以来就是中原腹地，那边也是大片的平原，粮食产量也比较高，也很少会闹什么灾荒，相对来说，也能容纳更多的人口。</p>

不过，李治并非是想要迁都，而是想要搞两京制，两边轮着来，洛阳本来就是东都，所以，在朝堂上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声音。如此两边压力都不会太大。但是，两边跑的话，若是交通不够方便，那么，每次光是在路上就要耗费许多时间，还有许多钱粮，而轨道的出现让李治有了新的选择，通过轨道，从长安到洛阳也就是几天时间，这其中的消耗，李治觉得简直是不值一提。甚至，通过轨道运输，也能减少长安这边的粮食压力，毕竟，普通的车才能运输多少粮食，而且运输过程中还有大量的消耗，像是隋朝征讨高句丽那会儿，那些民夫运送粮食前往前线，路上消耗掉的都比送到前线的多。</p>

也就是杨广搞了个运河，走运河通过船运，降低了许多消耗，要不然的话，走陆路消耗只会更大。其实李治曾经有心开挖河道，将长安乃至关中的水系跟运河打通，不过，他还真是不敢下这个决心，隋朝亡国也就是三四十年的事情，许多人还记得那会儿怎么回事呢，开挖运河这种工程，不知道需要动用多少民夫，花费多长时间，一个不注意就会搞出乱子来。如今其实就很好，通过运河将粮食运输到洛阳，然后从洛阳通过轨道运输到关中，这个成本应该就比以前低多了。比起每年在粮食上头花费的钱财，李治还是觉得造个轨道比较划算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