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不死不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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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杀了你的兄弟……”</p>

虚无之王的拳头重重地敲击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声音宛如怒吼般回荡在众人之间。</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为了别人的欢呼？”</p>

“为了你脑海中的冲动？”</p>

“你就要亲手，把留着与伱相同血脉的兄弟杀死吗！共同的鲜血在你看来一文不值？并肩作战被你踩在脚下？你要用你的拳头，活生生的打死你在世上的兄弟？”</p>

“你……药剂师……”</p>

“你太让我失望了。”</p>

安格隆无情地下达了宣判，他不屑于听取卡苟斯的辩护。</p>

“滚下去！”</p>

“给我！滚下去！”</p>

唾血佬想说些什么，也许是辩护，又也许是求饶，但当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安格隆眼中那因为兄弟之争而流下的鲜血，燃起了无尽的悲伤时，卡苟斯这才发现他说不了什么：他什么都不配说，他有什么资格在原体的面前说话。</p>

“……”</p>

在屈辱的安静中，卡苟斯像团死肉一样的滚下了台，他颤抖的手指甚至不敢举起掉落的短剑：没有人看想他，也没有声音和咒骂继续围绕他，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站在台上的安格隆，就连卡苟斯自己的目光也是如此。</p>

下台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基因之父：他站在那里，站在角斗场的中央，带着一种让人心痛的恍然，抬起头来，遥望着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就像他人生的最初几十年所做的那样。</p>

卡苟斯看着他：在这一刻，他情愿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p>

他的原体站在那里，站在擂台中央，站在温热的鲜血上面，站在众人的目光里。</p>

在他粗犷的面容上。是一种让人无法解读的表情，是一种没有任何内容的恍惚，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恐惧，像是在身临其境的陷入内心中最害怕的地方，就像是在眷恋此方天地里的某些东西，所以久久的站在那里，不愿离去。</p>

安格隆看着这座竞技场：再次以斗士的视角看着这一切。</p>

这便是他的世界，这里面有着他最渴望的东西，也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那一部分，所以他会为了竞技场的汗水而欢呼，却也有着他最恐惧的那一部分，就是他至今不愿意回忆的梦魇，所以，他才会了为了兄弟间的厮杀而颤抖。</p>

他才会像现在这样。</p>

站在场上。</p>

恍然而立。</p>

如此伟岸。</p>

……</p>

如此孤独。</p>

——————</p>

唾血佬滚下了台，而卡恩和第四连队已经在通道里等着他了：连队的其他人组成了一堵人墙，把好事者们的目光挡住，只留下卡恩和卡苟斯对面而立。</p>

唾血佬走了过去，没说话，也没抬头，他知道会发生什么。</p>

卡恩的拳头呼啸而来，坚硬的指骨撞上面部颧骨，迸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记重拳直接粉碎了颧骨和半侧眼窝，滚烫的鲜血如沸腾的水花般溅起，卡苟斯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脑壳开裂的声音。</p>

“我真该在这儿宰了你。”</p>

卡恩的音调很冷静。</p>

该死的冷静。</p>

“站起来，卡苟斯。”</p>

“看起头来，看我。”</p>

百夫长无情的下令，而卡苟斯只是沉默的照做了，他那张扭曲的脸映在了卡恩的面前，接下来的事情理所当然：又是一记重拳，同样快到无法看清，唾血佬再次被重重的甩在了墙壁上。</p>

“站起来……”</p>

又是那个声音。</p>

卡苟斯没有说话，他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抗争，更没有不争气的哭出声来，只是沉默的站起、沉默的接受惩罚、沉默的任凭卡恩一次次把他打到墙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让外头的人墙都开始骚动。</p>

直到卡恩打累了，或者他认为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但百夫长的怒火绝对没有消失。</p>

“滚出这个场地。”</p>

卡恩的声音消散在了竞技再次开始的欢呼声中。</p>

“滚回宿舍里去，我不允许你在任何地方停留，乖乖的把自己关进私人的禁闭室里面，等我回去，我再想办法怎么处罚你：也许这需要征求原体的意见，你最好祈祷我们的父亲还想留你一条命。”</p>

言罢，卡恩挥了挥手，人墙中出现了一个缺口，唾血佬在无人在意的安静中，离开了，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面：站在看台的角落里俯瞰着这一切的赫克特，趁机重点注意一下卡苟斯脸上的溃烂，已经一瘸一拐的步伐，他思考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p>

“比我们想象的更狠。”</p>

站在他旁边的阿里曼，朝着背对着他们的卡恩点了点头。</p>

“那家伙是个人物。”</p>

赫克特没有说话，他跟着阿里曼一起回到人群中，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一名身着的终结者甲的吞世者与他们擦肩而过，阿里曼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p>

“那是吞噬者？”</p>

“应该，是吧。”</p>

赫克特眼瞅那名吞噬者直奔卡恩而去，没再说话。</p>

“走吧，我们去看看库丘林。”</p>

——————</p>

“把他交出来，卡恩。”</p>

吞噬者站在百夫长面前，而卡恩只是沉默地看着他。</p>

“我已经惩罚了他，暂时。”</p>

卡恩的言辞让吞噬者不屑。</p>

“别开玩笑了，卡恩，他让我们的父亲蒙羞，你的那顿拳脚根本起不到惩罚的作用：而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把他交出来，他应该由我们来惩罚。”</p>

“他是我的兵。”</p>

百夫长无悲无喜。</p>

“我知道该怎么办。”</p>

“这事关父亲，卡恩。”</p>

“我明白。”</p>

百夫长笑了一下。</p>

“相信我，我比你们更了解我们的基因之父。”</p>

这句话让吞世者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卡恩的话很正确：任谁都知道他是最受宠的原体侍从。</p>

“你最好知道你在干什么。”</p>

“我向来很清楚。”</p>

不痛不痒的威胁了一句，吞噬者最终悻悻离去，只留下屹立在原地的卡恩。</p>

“有关于父亲的事情。”</p>

“我永远都会：想清楚。”</p>

——————</p>

“我想，我应该再次为我的战士的行径向你歉，摩根。”</p>

【用不着，安格隆，你已经道歉很多次了：而且急救室那边不是已经说了吗，库丘林那边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生命危险，你的下场干预很及时，兄弟。】</p>

在卡苟斯造成的闹体结束的半个小时之后，蜘蛛女皇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半分怒火，就仿佛那个曾经让无数智库颤抖的人不是她：摩根向安格隆展露微笑，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他们前方的狼王。</p>

【比起这些，我倒是更好奇黎曼鲁斯带我们离开的原因：野狼之夜才进行到一半呢，我们这个时候暂时离场，会造成骚乱的，你是有什么必要的理由么，鲁斯？】</p>

“当然。”</p>

走在前方的狼王声音嘶哑。</p>

“你们还记得我们刚才在聊什么事情吧，两位兄弟。”</p>

“赫利欧萨？”</p>

安格隆犹豫了一下。</p>

“你的使节回来了。”</p>

“是啊，他们回来了。”</p>

黎曼鲁斯点了点头，随后把两位原体带到了一间散发着血腥味的屋子面前：还没等摩根或者安格隆反应过来，芬里斯之王便直接推开了面前厚重的大门，房间里的场景让两位原体皱起了眉头。</p>

【这是……】</p>

“想也知道……”</p>

摩根在思虑，安格隆在叹息。</p>

而狼王，在提问。</p>

他的声音冷的像冰。</p>

“马格努斯还有多久能到？”</p>

【大概三四天吧：他刚刚才和我进行了联络。】</p>

“三四天么？也好。”</p>

“……也好……”</p>

黎曼鲁斯蹲下身来，他的声音中散发着浓墨的血腥味，狼王静静的俯瞰着他的使节团，俯瞰着不辱使命的十三位帝国官员：他们都是芬里斯本土人，都是黎曼鲁斯能叫出来名字的朋友。</p>

这十三位使节。</p>

或者说。</p>

十三具被砍去了脑袋的尸体。</p>

让狼王的声音，变得没有任何人会再去反驳。</p>

“看来……”</p>

“他们想要不死不休。”</p>

“……”</p>

“很好：那就不死不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