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聚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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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师，我等人都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一位巫师在房门外说，里头传来了回应：「知道了，本巫这就来。」

敞大的大堂，横梁都是青sE的玄石，主心柱是暗红的大理石，地板铺着玄黑的岗石，这里，是位於济安的主神殿，和泰山的神殿不同，这里是全东夙巫师众集一起、更是培育巫师的地方。

这世上，被神灵选中的人和巫师不同，被神选中的，可以说是容器，他们拥有该神灵喜欢的特质，只要有容器，神灵才能降临世间，所以容器是神灵与世间的桥梁。

至於巫师，则是天生带有灵力的人，最远古的巫师们，自行研究了方法，召唤了一些灵物於世间，但巫师与灵物之间只能作交易，与容器不同，是无法直接支配灵物或被灵物支配。但因为交易的代价往往沉重，往後的巫师也不会再轻易召唤灵物作交易。

後来，巫师们发现了「容器」，也发现能透过侍奉「容器」，他们一样能与灵物G0u通，而且通常「容器」背後的灵物与自己能召唤的不同，是如同神灵一样级别的存在，因此也称其为神灵。就这样，「容器」和巫师渐渐发展成近乎主仆的关系，当建立了国家时，「容器」大多都是主，而巫师，也成为了国家中与神灵G0u通的存在。

「不知大巫师这麽紧急地召集了所有分支成员到此，所为何事？」济安分支的总巫师刘烙问。

「本巫前些日子因东夙的动荡占了一支卦，指示南方会有不稳，故此，召诸位到处一议。不知近日，尤其南方的巫师们，有没有察觉到什麽特别的事？」萧怡开口说。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却有人问：「青鸾神这些年来不受召唤，又请问大巫师知道固中原由吗？」

那是天玖的总巫师殇海，萧怡看了看他，便说：「还未清楚，但占的卦，也是青鸾神的指引，可能，我们会从这里弄明白些什麽。」

萧怡没有说出真相，她有所考量，这是她与周宇的某一种共识。

众人又再你眼看我眼想了一回，终有人发声了：「其实，先不说南方是否会出现什麽状况，其实，我们都想说的是，整个东夙都陷入了一个困境。」

是翠河的巫师─婵晔，她继续说：「西边起码这些年来有太子殿下，我那边的百姓看殿下就像是看神灵在世，加上太子殿下於上一次的青鸾大祭中召唤出青鸾神，所以西边的百姓没多大问题。」

「可是，我听说，其他地方的，就不同了。」婵晔看向其他人，有人黯然神伤地低下头，萧怡也瞧见了，便问：「刘烙，是有什麽事了吗？」

被大巫师点名，刘烙抬起了头，看了看大家，才对萧怡说：「这些年来，其实……神殿的情况不太好。」

萧怡也感觉到了些什麽，说：「说下去吧。」

「其实……」刘烙心灰地说：「我们能籍借的预知能力已经微弱的很，现在几乎没有了，所以，百姓来神殿寻求帮助时，我们能做到的，愈来愈少，所以，现在的供奉愈来愈少，能用来开善堂施粥授学的资金也愈来愈少，现在……信奉青鸾神的……」

不同刘烙说下去，萧怡心里也沉了一下，是的，信仰少了，也是一个问题，若百姓不信奉「容器」背後的神，「容器」如何治得了百姓？

但萧怡x1了一口气，保持沉稳的模样，对大家说：「所以，我们也要早点找出青鸾神失联的根源，而且要防止南方有什麽大事发生。」

众人听了，便又严肃以待起来，最靠近京地的安洛分支总巫师钦雷开口说：「有一件事，我觉得怎麽也得和大家说一说。」

「什麽事呀？」大家问。

「就是，这两三年来，有不少地方的灵物被带走了。」钦雷说：「大家都知道，巫师要召唤出灵物，必须要找到灵物在这世间上幻化成的东西。」

众人都点了点头，每个分支的神殿都有对该地方的灵物有所记录和留意，因为并非有灵力的人都成为巫师，也不排除有其他心思的人在，所以总巫师的责任也是留意这些地方上b较低阶的灵物。

有人问：「那是发现了什麽被人带走了吗？」

钦雷说：「在安洛，有低阶的水生灵物被带走了。安洛靠近京城，b较少灵物，但我知道，向西一带的，却消失了一些高阶的灵身。是吧，婵晔。」

婵晔被问起，也想起了什麽来：「被你这一提，倒是想起来了，有一灵物，以前被某位巫师施法封印起来的，因为被封印了，所以没多留意……」婵晔开始皱起眉头，想想到底是不是有哪里忽略了。

「什麽灵物？」萧怡问。

婵晔看向她，面sE带点担忧，说：「是九尾狐。」

除了因为婵晔提起过而知道此事的钦雷外，其他人都有点惊讶，巫师都读过有关灵物的记载，当中九尾狐在上古时期，是巫师最常召唤的对象，因为九尾狐的能力能媲美高阶神力，但因不知何因，九尾狐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有「容器」的存在便能应人类的召唤，也乐意与人类作交易，但是……

「作为巫师经常召唤的灵物，却被巫师封印，这事也挺怪异的，对吧？」各人回忆过後，有人问。

「对呀，这事也还没从书上提及到，若是因为危险的原因而被封印，那麽现在被人偷走，不会是……」又有人说。

「诸位也莫太惊慌，这都只是猜测。不过，大巫师的卦，以及近来又有灵物不见的时发生，还是要多多提防，看看是否真的有关联。」婵晔说：「九尾的事，我定当追查一番，包括当年九尾狐被封印的原因。」

萧怡点了点头，然後又说：「这事必当细究，另外，南方的民生和藩王的情况，如何？」

刘烙便说：「不太好。」然後看向怀晹的总巫师：「杨寂，你先说说看你那里什麽情况？」

杨寂被点名後一阵错愕，眨了眨眼睛，却有点支吾，然後开口说：「挺好的，怀yAn本身收盛不错，百姓没饿着，没什麽事。」

刘烙惊讶：「咦？是吗？那幸运了，济安有点情况。」刘烙看向萧怡，忧虑地说：「济安收盛较怀yAn差些许，但本不致於饿到百姓的情况，但是……听闻朝廷对百姓的税收提高了，这下子，穷乡僻壤的地方，开始出现了饥民，但是，目前神殿还是勉强够，但往後，若税收仍依如此高，恐怕……大巫师你刚才也听到了，神殿的奉给，也因召唤不到青鸾神而减少了许多。」

「提高了税收？」萧怡讶异，她还真没听到过：「什麽时候的事？」

刘烙b她更惊讶：「就过年前的事，是朝廷颁下的政令，大巫师没听说吗？」

萧怡的脸sE不好了，顿一顿，才说：「这阵子还真忘了打听朝中之事。」又问：「但是关於卦象，本巫最关心的，是镇南军和南方领地的藩王，有没有什麽举动？」

刘烙听了，依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近年来，不止百姓，就连藩王权贵，都已经少找上神殿祈福问事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与他们作更多的交流。」

「其他人呢？」萧怡问。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表示差不多，萧怡发觉神殿内部的状况也不是太好，所以会议也只继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循例跟进一下来年各神殿的事物和安排，也就结束了。

「那大巫师，我等就先行告退了。」刘烙等人向萧怡请辞後，便纷纷离去了。

萧怡在大殿上独自沉思了一会，才悠悠起身，转身准备离去。

「咦？徐甫，你怎麽还在这？」萧怡转身便看到门外站了兴都的总巫师，徐甫，於是奇怪地问。

徐甫微微向萧怡欠身，袍下的手示意她上前来。萧怡向後看了看正门放向，没瞧见谁後，便皱起眉走到徐甫旁问：「什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