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传古秘异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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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缺压境，蚕琼国撤入苍渊绝岭之中，蚕琼国王丛慈心重伤醒来，发现遗失了苍月之珠，吓得魂都飞了，听说段无踪在此，赶紧请段先生去寻。没想到段大师竟带来了一群仙长；自己虽也是苍渊仙塾的弟子，但来的人却没一个认识，都不是仙塾的师长，一问之下，竟然是天剑宗的掌门和其他仙宗前辈，大吃一惊；取回了苍月之珠，赶忙谢恩，道：「多谢仙长替我蚕琼拾回重宝。」

公孙颢摇手说道：「不过刚好看见，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旁边侍郎将丛慈心扶着倚墙而坐，丛慈心对段无踪拱手说道：「如此快便寻回此物，真不愧是段先生。」

段无踪微笑道：「也是贵国Y德攒得够，若落入天缺异气之中，那麽求我也没用了。」

说着，侍郎搬来桌椅茶水，此时驭虚已与其他弟子都已回山，只有清毓、丹殊来此，琤雪也来凑热闹。小小斋房突然来了五人，又放了张桌子，顿时转不了身。清毓微微一笑，袍袖清拂，刹时房内陈设如烟般消散，一晃眼，却又在原处，仔细一看，却又远了些，原来是地变大了。

丛慈心、侍郎和段无踪看得惊奇，丹殊却微微一笑，对侍郎挥手示意，侍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搬椅子倒茶。

如此众人入座，喝了口茶，清毓说道：「吾早已听说蚕琼国有件仙器，你说这叫苍月之珠？」

丛慈心倚坐在床上，说道：「禀掌门仙长：苍月之珠是今日之名，传说昔我祖丛帝开国时，以北辰劈出蜀山群峰，後来望帝复兴，威扬群山，神国朱堤的天nV梁利带着苍月投奔，从此明月在诸蜀群峰中升起。如此两件神器代代相传，为我蚕琼护国神器。」

清毓闭目听完，微微一笑，睁开双眼，说道：「如此，便没错了！你说的苍月之珠，起初名为物华天宝，为我天剑宗所锻造。」

丛慈心一惊，清毓闭上双眼，缓缓续道：「太祖当年，同轩辕h帝於崑仑采赤铜，轩辕h帝炼一剑，名为轩辕剑，太祖炼一剑，名为天阙剑，余一赤铜，留於後世。」

公孙颢听到「轩辕」两字，心想：「是了！h帝也叫「轩辕」，武罗所言莫非便是他？」

清毓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两千年前，有弟子因故国有难，辞行下山，临别求剑，yu传於後世。」

丛慈心心想：「两千年前……那正是丛望二帝之间。又说故国有难，难道是丛帝那次内乱？但不知此人出身何处。」

便听清毓续道：「但後人功T不一，即便传与後人，也用不得。我派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

琤雪点点头，说道：「是呢！即便与功T相合，炼化摄於意念之中也要数年，若要传人，还得花上数月将自己的气息化掉。」

公孙颢说道：「不过既然要传与後世，一般入道之剑便可，数月便能收化自如，亦不麻烦。」

清毓啜了口茶，微微一笑，说道：「若只要入道之剑，他自己炼便可，何必求於师长？」将茶饮尽，搁下茶杯，续道：「他要的是护国之剑。」

侍郎为清毓添了杯茶，公孙颢问道：「护国之剑？一般入道之剑不够护国麽？」说着，手上的茶也喝完了。

清毓说道：「当时凡间兵祸，尚不足为惧，但水旱天灾，足以灭一国。」

公孙颢点了点头，道：「也是！但如此便麻烦了，後人功T不一，又要方便炼化，然而太方便，又恐落入魔手。」说着，接过一杯新茶。

清毓说道：「我山前辈苦思数年，终於悟出YyAn合炼之法，费时二十年，终於炼出此剑，有苍月、北辰、鸿蒙三相，取YyAn合济，化育万物之意，名为物华天宝。」

丛慈心一怔，心想：「苍月、北辰、鸿蒙？难道是……」

公孙颢说道：「原来如此！若YyAn合炼，那麽无论功TYyAn都能使驭。」

琤雪拍手说道：「不同功T，会有苍月、北辰、鸿蒙三相。好办法！」

公孙颢问道：「但如何方便後人收化，又防落入外人之手？」

清毓轻轻一笑，说道：「这方法……想必望夬先生也会。」

公孙颢一愣，难道是禁制封印？如此只要传承封印之术，後人便能收化自如，外人取之无用，若以功力强行破解，便会毁了此器。

丛慈心听呆了，看着手中的「物华天宝」，沉默良久，说道：「原来如此，因此苍月之珠到弟子手上变成北辰。」

清毓轻轻闭上双眼，微笑道：「看来到你这代已失传了不少。」

侍郎为丛慈心斟了茶，丛慈心却未拾起茶杯，看着「物华天宝」，问道：「请问掌门仙长，苍月为Y相，北辰为yAn相，那麽鸿蒙是何相？」

清毓微微一笑，说道：「当年炼此剑时，以功力相当的正yAn功T与厥Y功T同炼，因此有YyAn二相，但若持此剑者为非Y非yAn之混沌功T，那会是如何？」

丛慈心道：「那便是鸿蒙？」

清毓点点头，说道：「不错！但当年无混沌功T之人试剑，究竟如何，前辈也未曾见过。」

公孙颢说道：「琤雪正是混沌功T，何不请琤雪一试？」

琤雪一怔，歪着头问道：「嗯？要我试剑？」

清毓微微一笑，道：「这要问鸿范是否愿借。」言下之意，便是问丛慈心是否愿透露解封之术。

琤雪问道：「前辈不知解法麽？」

清毓说道：「前辈们将此剑造出便交与那人了，最後的封印是那人设的。」

丛慈心一愣，自己从未学过什麽解封之术，想了一阵，只想起《望月祭仪轨》有言：「yu取神器，需行跪礼，矢言护国，心若不成，神器不动。」莫非便是解封之法？若真如此，那麽上仙应该解不开了。

众人看着丛慈心的神情，清毓闭目微笑道：「那也罢了！」

便见丛慈心低头沉思良久，最後轻轻问道：「如此便是……物华天宝，无论谁都能使？」

清毓点头说道：「虽不论功T，但至少要有些修为。」

丛慈心一手抱头，低声沈笑，越笑越大声，接着竟伸手拭泪，叹道：「原来如此……不分男nV……哈哈哈哈……」

杯里茶烟萦绕，夕yAn入户，窗外晚霞飞扬，见得昏鸦暮霭，晚凉吹拂，惊觉寒山夜露。如此苍渊绝岭，不知春秋多少。

丛慈心擦了眼泪，喝完了热茶，说道：「弟子失态了。」

清毓闭着双眼，淡然一笑，说道：「也罢。没想到此剑，你们竟然还留着。」

丛慈心问道：「既然此剑是仙长所赐，那麽当年朱堤天nV的传说是假的了？」

清毓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天nV梁利，便是那下山弟子之师，那弟子名叫杜宇。」

段无踪正喝着茶，差点呛到，暗暗好笑：竟把师父说成后妃。

丛慈心惊道：「是望帝！」

清毓啜了口茶，微笑道：「梁利是太师叔祖的名号，据吾所知，她从未去过古蚕琼。」

琤雪问道：「如此便奇怪了，他说梁利带剑去了，前辈你却说她没去过，而且苍渊也不叫朱堤啊！」

丹殊搁下茶杯，想了一阵，说道：「师父，我苍渊东北有山古名曰朱地，莫非是指那处？」

丛慈心一怔，说道：「我蚕琼故土确实在那方向。」

段无踪搁下茶杯，拿起卦盘一拍，看了一阵，说道：「从卦相来看，当年梁利前辈带着物华天宝与杜宇约在朱地山，然後确实也去古蚕琼看了一遭，当日便归。唉！不过是送个剑，竟被百姓传成那样。」

丛慈心说道：「多谢段先生！我见史上望帝一妃一后，都是名门，并无天nV，而梁利天nV之事仅见於此。原来是如此。」

琤雪问道：「那麽你那始祖如何拿这凿开群峰，他那时应该还没这剑？」

丛慈心啜了口茶，说道：「我蚕琼虽如此传说，但……弟子只当作是一般故事。」

段无踪收起卦盘，微笑道：「那便是穿凿附会了。三国都能将禁地诌成圣地，张冠李戴，亦不奇怪。」

琤雪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呢，谁会拿剑去劈山？」

清毓闭眼啜了口茶，说道：「因此你们蚕琼代代遣人来苍渊学仙，便是为了此剑？」

琤雪一愣，问道：「咦，你不知道麽？」

清毓微笑道：「连他都忘了此剑之名，我山如何记得？」

琤雪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听你说得了若指掌的。」

清毓闭目微笑着，缓缓说道：「物华天宝，是我山第一枚YyAn合炼之剑，载於《形剑录》，因此认得。」

丛慈心一怔，公孙颢说道：「前辈，若以琤雪道友启鸿蒙之相，是否能抵御今日天缺？」

清毓微微睁开双眼，说道：「天缺，非寻常之劫，非yu界之物可御。物华天宝虽妙，但毕竟是yu界之物。若非毁於天缺异气，便是毁於御剑者之手。」

公孙颢和丛慈心脸sE微微一变，公孙颢问道：「掌门前辈，你说此剑以轩辕赤铜所炼，末学想，这轩辕……」

清毓闭起双眼，轻轻叹道：「望夬先生，你入迷了。」

公孙颢一愣，起身躬身说道：「晚辈糊涂。」

清毓摆了摆手，公孙颢坐了回去。丛慈心在床上跪坐而道：「今日一劫，感谢掌门仙长收留我蚕琼百姓，打扰仙修，诚惶诚恐，不敢逗留，眼下天缺已平，当早早重回故土，再建蚕琼。」说着，便要下拜。

清毓轻轻闭眼，说道：「鸿范莫急！天缺只是暂时封印，尚不能大意。蚕琼国人还是在此避居一阵吧！」

丛慈心一呆，便如此跪坐着；丹殊说道：「天缺难测，连段大算盘都算不出，掌门师父已关闭山门，以防後患。」

丛慈心稽首拜道：「丛慈心代蚕琼百姓感谢上仙厚恩。」

清毓轻轻一叹，说道：「渡化苍生，乃修仙本分。好好养伤吧！」说着，用暗劲压丛慈心坐好。

段无踪搁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想让灵姑提醒你撤避，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丛慈心一愣，这才明白为何灵姑要闯御羽飞径，至於段无踪辞官之事，也猜中了七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蚕琼虽隐世小国，却也难办，何况其他三国。」

琤雪问道：「有何难的？你们不也撤到这了麽？」

丛慈心轻轻一叹，说道：「吾蚕琼撤退至此，乃形势所b。若无此难，要言撤退，需先知当撤多少人？撤至何处？如何安置？此劫毫无徵兆，如何取信於民？吾蚕琼虽小，便已有此四难。若为其余三国，内有诸子争於其内，外有诸国伺机於外，要言撤退，恐怕引来内乱外患。」

众人听呆了，从未想过此事。琤雪晃着小脚，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说的话和我师弟很像呢！」

丛慈心一怔：难道苍渊也有修仙名臣？问道：「敢问那位前辈是……」

琤雪说道：「你问我师弟麽？御清啊！大家都叫他衡王。你应该知道吧！」

丛慈心大吃一惊，没想到竟是衡王殿下的师姊！说道：「弟子听说先前殿下偕师姊下凡，不知是否便是……」

琤雪点点头，说道：「是啊！便是我啊！太好了！终於有人知道了！说道这……我想起……那天我和御清到郢都逛街，那条街有趣极了，好多挂着大旗的，一个说：你今日运气不好，一个说：你今日运气真好，我奔过去，下一个又说我不好，再下一个又说我运气真好……」说着，掩口大笑。

段无踪微笑道：「那是江湖相命的，没本领的便这麽吆喝。」

琤雪一拍手，说道：「对！就是相命的，御清那日便跟我这麽说。我便奇怪了，为何邪教不能骗人，却放任这些人骗人？於是便想上去教训教训！」

众人神sE微微一变，清毓说道：「你别乱来！」

琤雪嘟嘴道：「我才没乱来呢！只是想让他们算算我，看他们能算出什麽来。」说完，嘻嘻一笑。

段无踪微笑道：「仙nV您修至这境界，别说那些江湖骗子，便是段某，若没祖师爷指点，也算不出您来。」

琤雪失望的道：「是这样麽？可惜了！」

丹殊叹道：「辛苦御清了。」

琤雪歪着头道：「陪我逛街，如此也辛苦麽？後来为什麽没去……啊、是了！那时有个人飞进城里，後面跟着一群人，不知怎麽回事，所有人都涌上，那人……咦！好像便是你啊！」指着段无踪。

段无踪脸sE大变，没想到那日仙nV和衡王便在旁边，尴尬的说道：「那……那还……真巧啊！」

琤雪说道：「那日你来了之後，那些相命的全跑了，那是为什麽啊？」

段无踪尴尬的道：「这……因为……段某名气大，呵呵……江湖小事，不值一提。」

丛慈心道：「段先生名满江湖，在凡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孙颢说道：「号称千金不算，无影无踪，现身都城，当然争相求卦了。」

琤雪一拍手，说道：「唉呀！那太好了，那日我确实有件事想问，不然来问你好了。」

段无踪愣了一下，问道：「仙nV也有事要问？」

琤雪道：「有！我的生辰。师父说我是在天缺里捡到的，从来不知生辰，你一定能算吧！」

段无踪微微一笑，捧起卦盘，说道：「算生辰，这简单。」将卦盘一拍，愣了一下，再仔细一看，神sE渐渐变了。

琤雪问道：「怎麽了？」

段无踪看着卦盘沉默不语。公孙颢问道：「算不出来麽？」

段无踪摇了摇手，说道：「非也，这卦相太古怪……」

公孙颢道：「参不透便说出来，众人一起参。」

段无踪看着卦盘，摆摆手道：「生辰不过便是出世之相，何日便是何日，有何好参详的？」

琤雪问道：「不然你为何不会算？」

段无踪看着卦盘，说道：「这……无出世之相，数也不对……」

众人一呆，公孙颢问道：「你说琤雪未出世？」

段无踪摇摇手道：「非也！在yAn间之数不断，找不到出世之相。」

公孙颢惊道：「找不到？」

段无踪沈Y道：「往前算……便过了千年了……仙子您有如此岁数麽？」

琤雪神sE一变，公孙颢说道：「再往前呢？」

段无踪再拍卦盘，看了一阵，脸sE越来越沉重；公孙颢问道：「如何？」

段无踪说道：「无根！」

众人一愣，琤雪皱眉道：「什麽意思？」

段无踪说道：「生Si之数，必然相连，但仙nV之数，竟是无根。」

众人一呆，公孙颢问道：「因果无根？此言何意？」

段无踪说道：「简单来说，此生之前，必有前世之Si，Si之前必有生；无论卵生、Sh生、胎生、化生、有形之身、无形之魄，有情之灵，无情之物，皆是如此。终始相连，因果无端。但仙nV之数……却不见来由，赫然便出现了。」

公孙颢心想：「莫非琤雪魂魄千年未入冥府是真的？」

琤雪低头看着杯中茶，呆呆出神，一阵，皱眉道：「师父说当年在天缺里发现我时我是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