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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并朝书房方向走去。
昨天陈若江才带着人将原本镇北王府的书籍大部分转移到行宫这处,今日已经十分有效率的清点出了带来的所有书籍。
卫澧进到书房,只见宽敞的书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列书籍,摞起来快有一人高了。
陈若江上前两步,兴高采烈的介绍,“主公,这是昨日搬书时候,属下从当中挑选出最有用的一些,想必您会用到。”
卫澧发愤图强,意味着他的饭碗逐渐稳固,
卫澧一瞧,打头几个,赫然正是《兵法三十六计》、《百万雄兵》、《万国志》,《三十六年战争史》,还有本《惠武帝兵法》,是记载赵羲姮她爹打仗时候所用过的兵法的书籍。
“蠢货!”他抬脚踢了陈若江一脚。
“找,找错了吗?”陈若江不解,他挠挠头,难道不是找这些吗?,“主公需要什么,属下再去找找。”
可是主公除了这些书籍,还能看什么?他也不像对旁的会感兴趣的样子啊。
卫澧他能说自己想看春宫图吗?
当然不能,就算陈若江没脸没皮去给他找,他也张不开这个嘴。
他摸了摸才退热的耳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又狠狠踹了陈若江几脚,“滚吧,用不着你了,我自己找。”
陈若江摸摸脑袋,心想可能是这几天卫澧压力太大,所以脾气又开始暴躁了。
他默默退下。
忽然想起,原本王府的书,他也不是原原本本都搬过来了,有些无用的杂,他便在那儿撂着,等什么时候有空再搬来。
总归主公连正经书都不想看呢,怎么有功夫去看那等闲书?
阁是相连的,卫澧待陈若江走后,便拿起藏书登记的册子,往藏书阁里找去。
第一间没有,第二间也没有……
赵羲姮等到饭点儿还不见卫澧,于是派人去寻他,听陈副将说卫澧正在藏,她深感欣慰。
他有这种废寝忘食读书的觉悟,真是了不得。
“别打扰他了,咱们先吃好了。”
人家好好学习呢,能打扰吗?不能啊!
赵羲姮想起小时候自己趴在桌子上写太傅留给她的课业,她阿耶喊她吃饭,她正在兴头上,舍不得放笔,但阿耶死活抱着她去吃饭,等吃饱了,她往小榻上一倒。
什么课业什么大字?哪有睡觉来得舒服!
待赵羲姮吃完饭往火炕上一躺,暖暖和和抱着猫的时候,卫澧已经找到藏书阁的第十六间了。
他笃定他要的书就在这间,因为册子上对第十六间的概括只有短短一行:密禁!不可言说,年幼者勿入。
卫澧脸一红,这种欲盖弥彰不可描述的形容,想必就防着他要找的东西了。
他攥紧手中的登记册,抬脚走进去。
只见房间三面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放着图脊处花花绿绿,一看就不是些什么正经玩意儿,关键还挺多,且都不新了,一看就是被人经常翻阅的。
“啧,没想到镇北王还有这种癖好。”卫澧在四面无人的房间里轻嘲了一句,“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他随手拿起一本打开,是本小人动作书不假。
第一页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站在地上,卫澧心一跳,开场就这么刺激?
第二页,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动了,他下压一个马步。
卫澧一皱眉,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
第三页,男人左手收掌,右手出拳。
卫澧:???
他哗啦啦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只见末尾写着蝇头小字:本武功秘籍只赠有缘人,此功法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切勿外传。
“艹”卫澧把书往地上一扔,扯了扯领口,他就不信了,这满屋子都是武林秘籍?
就镇北王那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样子,还能练这玩意?
他把第十六间的书全都找了一遍,的确,这屋子里装着的都是“武林秘籍”,至于那个不可言说,是当真不可言说。
武功招数千奇百怪,卫澧甚至还照着其中一个试了一遍,就那种左脚绊右脚然后往地上一蹲,滚成个球儿的“武林秘籍”也有。
作者说这是在教人如何正确快速的逃生。
卫澧气急败坏的将书架子往地上一推,明天就着陈若江把这些书都拿去丢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不可言说?还密禁?
他维持着这样气急败坏的状态回来院子,将门踢开,发出砰的一阵响声。
时辰已经不早,赵羲姮早就躺下睡了,见他冷着脸回来,心想今天花了多少钱,这事儿还是明天等他心情好了再说罢。
她飞快把眼睛闭上,翻了个身。
天知道谁又惹着他了?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没得到快乐吗?
卫澧看她睡得不安稳,回身将门带上,然后沉默着脱衣裳。
卫澧这几天好像格外的忙,赵羲姮都没怎么见着他。
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赵羲姮都已经睡了,醒来时候,他人也已经不在。
算算日子,今天都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往年这个时候无论哪儿都是张灯结彩的,但在平州,卫澧不让过年,那大家都只能憋着,冷冷清清的。
赵羲姮做主,给府中人都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院子这才算有了点儿欢快的气氛。
她也不怕卫澧生气,当日是他说钱随便花的,他若是计较还是他理亏。
但赵羲姮还是让人拿了个漂亮的小荷包,往里放了一堆金裸子,撑的口袋鼓鼓囊囊,当做压岁钱来哄人的。
总归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卫澧的钱,她撒出去也不心疼。
她荷包压在卫澧的枕头下,发现太大了,鼓鼓囊囊的一眼就看见了,于是想了想,将它藏进卫澧常穿的衣裳衣服里裹着。
侍女偷偷掩唇一笑,“夫人是给主公准备压岁钱?”
“不行呀?”赵羲姮一笑,她耶娘说,她就算长到多大要收压岁钱。
在家收耶娘的,出嫁不仅能收耶娘的,还能收公婆夫君的。
那她都能收,卫澧当然也行啦。
“当然行啦,主公不知道要多开心呢。”别看主公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同夫人相处起来倒是十分温和,夫人心里也时时记挂着主公,做衣裳不忘了带上,压岁钱也要准备一份。
压岁钱明明是给小孩子的,夫人可真会宠人。
卫澧巡营回来,路经街道坊市,见不复往日的黑暗,各家个户灯火通明,他自幼没年没节的过着,自然也不会记得今日到底是个什么特殊日子,他只是觉得奇怪,分明与往日一样也是没有欢声笑语,但又莫名的充满了热切气氛。
赵羲姮坐在炉火边儿烤火。
“你回来了。”她打招呼。
“你今晚怎么还不睡?”不止是问赵羲姮,也是疑惑为什么不咸的百姓今夜也不熄灯。
“天亮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了,按照习俗,是不能睡的,不然会被年兽叼走,这叫守岁。”赵羲姮歪头同他讲,难道这种大周人尽皆知的时候,他不知道吗?
“哦。”在这种事情上,卫澧好像同她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嗤笑一声,“这种幼稚的说法,你们也都信?真是没脑子。”
赵羲姮咯嘣掰折一根儿引火木,火光大过年的,卫澧这张嘴就欠揍,谁不知道这故事是糊弄小孩儿的,但都多少年的风俗习惯了,大家习以为常的用这种说法来讲给下一辈人听。
卫澧这种混账话,放在有爹有娘的人家,是要被爹爹摁着狠狠打一顿的。
“是,谁有主公你聪明?天下人加起来都不如您聪明呢。”
赵羲姮用崇拜的语气阴阳怪气他。
卫澧一掀嘴角,丝毫没听出赵羲姮语气中的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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