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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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海涛送雷小薇到门口，看着这个身影在墙角那消失后，转身进屋。他抽出一支香烟，在手上把玩了一会。这支香烟没有点着，他把这支香烟丢在桌子上，也出门去了。钱海涛来到凤春来住的地方。凤春来住在另一幢楼里，在一楼的楼梯旁那个房间里。因为凤春来是医生，厂里给他配的房子一人一间。厂里分房委员会还有一个考虑，凤春来和雷小薇已经打过结婚报告。这个报告一旦批准，是要按计划分房的。一般的，都是从只分一间房开始。这间房，就是集体宿舍曾经住过的房子。结婚时先在集体宿舍弄一间，等家属区小房户换中套后，空出房子，这些住单间的小夫妻，就可以往那里挪了。钱海涛到的时候，凤春来在看医书。看到凤春来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钱海涛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俗话说，十里外无真信。以钱海涛现在的想法，三步外就无真信。凤春来的这个状态，是脑子出了问题吗？一个人一时的迷失茫然，一时的无所适从，也叫脑子有问题。要是这样，人人都有问题了。看见钱海涛到来，凤春来把手边的一包香烟往一边推了推，意思要抽烟，自己拿。钱海涛就抽出一支香烟，点着了。“小薇到我那里去了。”

钱海涛吐出一个烟圈后，说：“其实，你是可以考虑她的建议。你也是知道的，小薇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要你去继承雷家的医术。”

凤春来说：“雷家的医术，我肯定会继承。只是，结婚这个事，我想改变。不能和小薇结婚。”

钱海涛问：“为什么？”

凤春来叹息一声，说：“我可能对你暗示过的。我那个方面，可能出了大问题。查了一些资料，要治好，要时间，能不能治好，是个问号。”

钱海涛明白了。这个事，凤春来曾经没有说明白，但他知道了。凤春来自从和那莎有了那个事后，被社会舆论压的，加上在学习班的一些事情，他有了心理压力。他在那个方面不行了。说白了，他不是男人，跟以前的太监差不多。钱海涛问：“你没有跟雷小薇说这事？”

“没有。”

“为什么？”

“就是不想说。”

凤春来说：“雷伯蔺的希望，我是清楚的。老人家是希望我做上门女婿，然后为雷家生儿育女，主要是生儿子，雷家的医术才能代代相传下去。”

钱海涛点头，是这个理。凤春来考虑的，不无道理啊。钱海涛说：“难得这样巧，这餐饭，我来请，请你们幸福的一家。”

“不！”

章家根按下了钱海涛要往口袋里掏钱和粮票的手，说：“给我一个机会。论说，结婚时，应该请你喝酒的。现在补上。”

见章家根这样说，钱海涛没有再推拉。他也就客气地坐下，由章家根跑前跑后的安排。这餐饭吃到最后，章家根已经喝下不少的白酒。“钱海涛。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当初打我那两拳，我至今还记着。当时，我有点气你。干嘛哪，打我。凤春来做了那事，做都做了，就不兴我说。”

钱海涛也喝了不少酒。今天，两个人聊得开心，原有的心结，在交心后慢慢解开了。钱海涛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说了，不说了。现在，看到你们这一家，过得这样开心和幸福，我也有了结婚的打算。”

张招娣一直没有捞着插话。两个大男人聊天，她一个女子插不上话。这时，张招娣听钱海涛这样说，脸上挂笑，“孩子舅。你这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钱海涛说：“真的。”

张招娣说：“你还没有对象呢。”

章家根说：“钱海涛想结婚，只要把这个消息公布，立马就有女孩子追上去的。”

听章家根这样的恭维，钱海涛也就笑了，说：“家根。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我钱海涛有这样大的能耐。要说这方面的能耐，当数你章家根了。”

章家根就笑。钱海涛的脸抹向张招娣。张招娣这时夹了一块半精半肥的肉喂女儿。“张招娣，我刚才说家根的，对不对？”

张招娣抬头，嫣然一笑，不置可否了。瑶瑶却在这个时候接上一个字：“对。”

大家笑了。这个小毛孩，倒是人小鬼大，接上的这个字，还挺准确的。章家根对妻子说：“你别信钱海涛的。我了解他。他要是现在就结婚，才叫怪事呢。他是一个有大理想的人。”

张招娣不同意丈夫的看法。“我倒是觉得，钱海涛没有遇到合适的。要是遇到了，明天结婚，都有可能的。”

章家根表现出对钱海涛的理解，对妻子说：“你没有我对他的了解。他呀，不会像我这样的没出息，早早就结婚。还闹下一个笑话，给人家说。”

张招娣的脸色不好看了。章家根知道自己一时兴奋说漏了嘴，紧忙赔罪，说：“阿娣，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是说，钱海涛有理想，不像我，没有远大理想。”

“章家根，你就别讨了巧，还耍嘴皮子卖乖。张招娣这样的，让你娶进了门，就整天乐吧。生了个丫头，又是这样的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