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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修呼吸都未曾紊乱分毫,这番话她听着没有丝毫波动。她觉得,她好似已经完全深陷了泥潭里,旁人已经再也无法将她拉出去。
便是天空的星星再亮,怕也难照到她的身上。
“我并非没有底牌。”
黑暗空间在静谧片刻后,他突然出声道。
“只是现在不是动的时候。你信我兰兰,即便皇城司的事不成,即便再退一步说来日夺嫡失败,我也能要出孩子,安排后路送你们母子走!”
底牌是他最后的仰仗,不能动,也不是现在能动。
他父皇尚在,且君恩难测。尤其是他至今都不明白,对多多的事,父皇留中折子不发,究竟打的是何种想法。
听着他低哑恳切的声音,不知为何,此刻她心底却漫上了难言的悲哀。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是满心赤诚的替她打算,可能是因为她却满心都被仇恨占满,再也难以容得下旁的东西。
时文修将眉心抵他后背贴了片刻,便抬了脸,指尖重重的落他后背划动。因为用力,那指甲划得他后背肌肉刺痛,他呼吸渐为粗重,不是因为身上的痛,而是因为心尖的刺。
那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神大恸,又暴怒。
‘他有没有提出,拿孩子换我的要求?’
‘你答应他,让我去换!’
他得了孩子,她也解脱了。
背对着她的男人宛如被瞬间激怒,几乎她指尖落下的刹那,他就反手按过她的肩,翻身压住她。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
时文修对上他猩红的眸,也似被激了凶意般,不管不顾的想要动动唇,继续将那话复述一遍。
撕拉一声响,他撕了她寝衣。
“闭嘴,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连想都不能想!”
掐了她下巴俯下身来,他猛咬住她唇缠磨,不放一息。
这段时间里,他压抑,她也压抑,每个人都绷紧着,生怕弦断了。
此刻好像是寻到爆发口,彼此都将情绪宣泄。
这一夜,他要的凶狠,鬓角的汗活着他滚烫的泪落下时,她咬着唇偏过了脸。
‘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她指尖在他躯膛划动,他一把捉住放在嘴里狠咬过,又细细亲吻。
晃荡的帷幔里,他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
不,怎能不遇见。他们生生世世,皆要遇见。
下辈子,他断会护好她,不让她伤到半分。
京城里,掀起了腥风血雨。
宁王带着刑部官员,历时两个多月的排查,揪出了一桩又一桩的血案,皆是皇城司近些年来做些的恶。朝堂上弹劾的声音少了,换作人人自危,大抵是怕皇城司有人狗急跳墙,咬出些他们什么暗事来。倒是百姓拍手叫好,还有昔日苦主跪倒在衙门口出痛哭磕头,千恩万谢朝廷将恶人伏法。
皇城司的都督及指挥使们也不复之前的有恃无恐。
他们这期间数次进宫哭诉,他们是圣上最为依仗的人,不相信圣上会轻易放弃他们。
可是结果却是,圣上要么不见他们,要么就是敷衍两句让他们回去。
这不免他们心生惊疑,惶恐加身。
当刀的下场他们不是不知,可到底卖了这些年的力,还是不愿接受被人用完就扔的结局。
他们想私通刑部人员,威逼利诱,欲做些手脚。
可刑部人员无人敢伸手,因为现在的宁王爷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先前犯戒的那位官员,可是被他直接杀一儆百了。
他们遂私下对宁王奉了重礼,服了软,请求高抬贵手。
宁王对他们只有一句,交代勾结禹王的事情。
皇城司人员作奸犯科的证据他查到不少,可是却依旧没有他真正想要的线索。就算是无心插柳,揪了禹党那边官员的小辫子,而借此揪了对方的些人下马,可依旧不是最重要的。
没有赵元璟与皇城司勾结的确凿证据,他就没办法将其一锤子打死,那他清查这一通无疑就是失败的。
那些都督、指挥使们,自然打死不认。
宁王就变本加厉的查。手腕愈发狠硬,一旦查处有作奸犯科之徒,即刻收监处置,雷厉风行,绝不留情。
禹王府里,禹王立在阶前望向皇城的方向。
“应也是时候了。”
这日早朝,禹王的一纸奏折震惊了朝野。
请旨就藩!毫无征兆的,禹王竟突然请旨就藩!
满朝哗然,包括神色陡然变幻的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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