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只有不到百字的澄清稿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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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殷染的助理。
“殷总,抱歉打扰。给您打电话是因为制作方来电,询问下午给您送来的那件工艺品能不能外借展览,他们似乎有点着急,想立刻得到回复。”
津行止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工艺品?”
似乎是觉得声音不太对,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短暂地犹豫后,还是如实答道:“就是您月余前定做的那把银刀。”
听筒里传来的“银刀”两字化作锋刃,破开津行止的记忆。
回忆之书残忍地摊开书页,将殷染当时的话分毫不差地浮现在津行止的脑海。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做一把银刀送给你。如果我始终不死不灭,你就在自己快死之前,在我这扎一刀。”
想起自己问殷染回去方式时他的停顿,津行止心头一震。
他挂断电话,手上的东西如同被拴上了巨石,砰地坠地。
塑料袋里的巧克力滚出,金箔纸和冰冷的地板摩擦出的声响被残忍地吞噬在风声里。
津行止退后半步,想起两人刚才激烈的争吵。
他兀自摇着头,他绝不相信这么久以来的一切都是假象,也绝对不相信殷染会离他而去。
殷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和他说,一定是这样……
他要找到殷染,他必须马上找到殷染。
想到这,津行止径直冲出房间。他的脚步太过匆忙,险些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打开大门,津行止毫不犹豫地投身于刺骨的寒风中,可下一秒,他却驻足在茫茫大雪中。
这世界很小,小到能让津行止与殷染相逢。可这世界却又很大,大到津行止根本不知道殷染会去哪儿。
那种空洞和茫然感拉扯着津行止的心脏,让他几近窒息。
就在这时,津行止颈间忽然一热。而那里,正是殷染很早之前给他种下的血契的位置。
那血契像是有灵性一般,试图用温感的变化给他指引方向。
津行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用双手捂住脖子,生怕那点仅有的热意突然散去。
他沿着血契的指引,向右手边狂奔而去,他的双脚踩在松软的雪里,留下两排深深的印记。
“殷染,”津行止的话被淹没在风里,“等我。”
殷染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属于他的那份灯火。
他怕只要再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停下脚步。
津行止已经亲眼见过父母死在他面前,不能再让他见到自己也死在他面前。
就让他认为自己自私地离开了也没什么不好,无论他是恨还是怨,那些情绪终有被遗忘的一天。
等到那时候,津行止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他苦笑着,加快了速度。
大雪遮蔽了视线,半米外根本分不清看到的是人是物。
这里是一片荒地,之前他考察地皮的时候曾经路过。
此刻,原本枯败的枝叶草木已经被雪覆盖,只剩白皑皑的一片。偶有几枝长枝,孤独地支在雪地里,显得格格不入。
殷染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和大雪遮蔽了原本属于月亮的位置,让他分不清现在的时间。
片刻后,他垂眸从怀里拿出那份拼得歪歪扭扭的曲谱。
他爱惜地摩挲着,依着曲调小声哼唱,回味着津行止给他弹的那最后一曲。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津行止作为崔慕在《死局》剧组里“自杀”后说的那句话。
津行止说:“崔慕没想让你看见,更怕你看见。”
殷染忽然明白了那种心境,失神地驻足于茫茫大雪中。
他的声音轻而低,与雪覆大地的细微声音混合在一处,渐渐融为一体。
曲谱上,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透明胶布上滑过,浸湿了没有被胶布覆盖的部分。
殷染把曲谱收在手心,拿出携带在身上的银刀,缓缓拉开做工精致的刀鞘。
刀柄上的宝石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芒,银白色刀刃将跌落的雪花一分为二。
殷染想起父亲死的时候,最后化作了一团灰尘。
想来,自己大概也会是那样的结局了。
突然之间,雪像是被收束般开始变小,如同在为月光让路。
冷月从云层的薄弱处透出,洒下来的月光亮度却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圆月出现的一刹那,冰冻感开始从殷染心脏的最中心溢开。盘踞在他心口外侧的禁契也开始蠢蠢欲动,向他心口攀援。
最后的时刻已然到来,殷染没有丝毫犹豫,将刀锋扎进自己的胸口。
月光像是被什么收拢,聚集在他胸口,仿若化作无数冰锥刺入,翻起剧烈的疼痛。
殷染松开手,血液滞涩地流出。
侵蚀感强烈地包围着他,就像在当年把他变成怪物的那个仪式中一般。
殷染脱力地后退半步,他闭上眼,静静地等待消亡。
血液顺着刀刃向前流淌,沿着刀柄的纹路延伸,又在尾端聚集,黏稠地滴下。
血色破坏了雪地的洁白与平整,揭开残忍的序章。
殷染明明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此刻脑子里回溯的,却只有他和津行止待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他发觉自己真的很卑劣。
他贪恋津行止的温暖,便不断靠近摄取。而当他得到了,却又悄悄藏着回去的念头,肆意挥霍这温暖。
未遇见津行止的这几百年来,他的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肮脏不堪。
而这样的他,从一开始就配不上那么干净耀眼的津行止。
殷染蓦地有些释然,他开始替津行止庆幸,不用和他这样的人共度余生。
伤口剧烈的疼痛吞噬着他的精神力,他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曲谱被压在手掌下,平添几道褶皱。
膝盖被雪花覆盖的地面摩擦得生疼,殷染却无暇顾及。很快,他的眼前开始模糊,光线像丝线般被扯开。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落叶扫过殷染的脸颊,只轻拂了一下便惊恐地逃离。
恍惚间,殷染觉得地上的血迹像是开出了殷红的玫瑰。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有随处可见的鲜花,有随时维护和平公正的人。没有打打杀杀,也不用风餐露宿。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津行止。
走到这一步,殷染无怨无尤。能有一段美好让他在临死前回味,他已然知足。
爱过津行止,便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事。
无憾,来过这人间。
“如果有来生的话——”
殷染声音一顿,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从他的唇角处流下。
他绝望地颓然一笑,嘶哑着嗓子说:“还是别再遇见我这种人了。”
殷染的意识逐渐被冰封,唯有疼痛分毫不减,继续试图撕裂他的身体。
混沌中,他感觉周围好似有什么在靠近。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仿若看见一个与津行止相似的身影。
纵然知道那是幻觉,殷染仍旧觉得无比宽慰。他艰难地抬起指尖,试图触碰那道虚影。
可透支到极限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指尖才将将与虚影重叠,他整个人就剧烈咳嗽起来。
他伏下身,呕出的血不知洒在了什么地方,瞬间燃起一大团淡青色的火焰。
诡异的火焰在接触到殷染身体的同时变为血红色,以他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巨大又鲜红的法阵。
紧接着,那火焰升腾而起,以法阵外层纹路为界冲起一道火焰墙,发出近似燃烧的声响。
殷染完全失去感知,僵直地倒在地上,任凭火焰绕在身上。
他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份曲谱,像是抓着津行止的手。
我的阿止,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连带我的那份一起,幸福地活下去。
111“你还欠我余生。”
津行止跟着血契的指引,来到一处荒地。
漫天的大雪将他与周围隔绝,那种孤寂感让他焦虑且不安。
只有正在加强的血契感应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接近殷染。
大雪早已将他的鞋袜染湿,他却丝毫未察觉。
空中,雪花密度开始变小,像是装着制雪机的袋口忽然被扎紧,出雪量也随之减少。
月亮透出原本深厚的云层,将清冷的光线无情地释放而下。
津行止的视野慢慢清晰起来,那种知道殷染就在周围却找不到人的焦灼感不断挤压着他,让他几近崩溃。
他一声声地呼唤着殷染的名字,却完全得不到反馈。
他狂奔地寻找着,急促的脚步碾过雪地,制造出迟滞而杂乱的声响。
津行止跑着,颈间的血契像生出了牙齿,紧咬住他的脖子。紧接着,那种近似咬噬的感觉开始向外撕扯,像是被迫抽离他的身体一般。
津行止用手死死扣住脖子,压在温度滚烫到如同沸水的血契上。
急切逐渐击垮津行止的精神,他颤抖地祈求着:“殷染,殷染……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
就在这时,远处炸开了一道亮青色的光芒。
津行止来不及思考,冲着那道光源狂奔而去。直觉告诉他,殷染一定就在那里。
没有大雪的遮蔽,他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雪地里的殷染。
“殷染——”他高声喊着,冷风顺着他不稳定的呼吸倒灌进身体,锐利地割着他的气管。
但殷染却毫无反应。
津行止竭力加快着奔跑的脚步,想把殷染从大火里拉出来。
下一秒,青蓝色的火焰骤然产生变化,像被血色泼染,霎时炸开。
大火遮天蔽日,骤而在他和殷染之间升起一道环形屏障。
一步之遥,仿若是生与死的界限。
“殷染!”
津行止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直接被火焰的屏障弹开。
他被甩了出去,整个人埋入厚厚的积雪中。冰冷的雪花漫进脖颈,如同细小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
“殷染,醒醒!快出来!”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寒冷,再次起身向那道屏障冲去。
如此反复到第三次的时候,所有的光芒骤然消失。
津行止跨过原本那道屏障线,却呆滞得根本动弹不得。
脖颈上灼烧的血契完全平息下来,再感应不到半点关联。
而他眼前,是一片几乎未被破坏的雪地,散在半空的灰烬转了一圈,旋即远走,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看着远去的灰烬,津行止脑中一直绷着的弦猝然崩断。他失去理智般地猛地伏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刨着雪,像个疯子一般,试图在一片苍茫中寻找什么。
他的双手红到发紫,却麻木到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殷染……”他一遍遍地呼喊着殷染的名字,微如细蚊的声音被散在风里,直至完全消失。
“你出来,别闹了,快出来……”津行止大片大片地摸索着,被扬起的雪侵染着更多平整。
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了他的手指,直到有血染红了雪地才被他猝然发觉。
他在那片血迹里扒来扒去,找到了一把沾满血迹的银刀,刀下压着一张被胶布歪歪扭扭黏在一起的曲谱。
血迹斑斑的曲谱间,透着他曾经亲手写下的音符。
津行止颤抖着抽出那张支离破碎的曲谱,眼泪抑制不住地滑下。
温热的眼泪从眼眶溢出,还没流下一寸,便凉透了。
冷透了的泪珠成了冰凉的刃,用力划过津行止的脸颊。
这清楚地告诉着津行止,殷染曾经来过这里,而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只觉得某种酸涩的液体从喉口一路下灌,蓄在他的身体里,漾开一阵强烈的苦涩。
曲谱在寒风中哗啦作响,每一声都重重地敲打在津行止的心房。
他痛苦地垂眸,又看见了另一张压在雪地里的纸。
那张纸透着暗黄色,像是日记的里页。
津行止颤颤巍巍地拾起那张纸,终于发现了那个至死都被殷染捂得严严实实的秘密。
当“必有一死”这样的真相清晰地展现在津行止面前的一刹那,他像是被人从中间一刀劈开,毫不留情地掏空仅剩的所有。
空旷的荒地上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津行止紧紧抓住那张几乎能贯穿他心口的纸:“殷染,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谁允许你丢下我一个人的……”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津行止空洞的眼眸忽然燃起一丝亮光。
他拉开自己的上衣拉链,从贴近心口处的内袋里找到那枚银铃。
他用僵直的指尖将银铃抚顺,在怒号着地寒风中摇晃起来。
银铃清脆地响动,声音顺着风的方向扩散。
津行止半跪着,看着一片苍茫的空地。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被风卷起的雪在回应着他的希冀。
津行止用力晃动,试图用铃音割破平静。
银铃不知疲倦地响着,四周却依旧空无一人。
津行止哑着嗓子喊着,语气激越:“殷染,你说过的,我摇了铃铛你就会出现的,你不能骗我!”
透支的力气让津行止不堪重负地一歪,半倒在雪地里。
“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还欠我好多好多东西。”
他撑着起身,却再度一头栽在了地上。
津行止跪在地上,额头隔着曲谱紧贴在雪地上:“你还欠我余生……”
风鼓动着他拉开的外套,剥夺掉他胸膛间仅剩的热意。
津行止后腰上的印记突然亮动,腺体也反常疼痛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剥离那些所有与殷染有关的东西——他的信息素,还有他的诅咒。
“不——”
津行止绝望地低吼着,可那种剥夺感却反而变本加厉地袭来,彻底割离他和殷染的一切关联。
“不要……求求了……”
可同血契一样,无论津行止怎样压紧身体,那些感知还是在光速流逝。
抽离的疼痛超过了津行止的承受力,令他直接被剧痛击晕。
津行止挣扎的力气一松,陷进了被扒得散乱地雪地里。
寒凉的月光倾泻而下,短暂安分的大雪重归大地。
大雪很快覆盖住所有痕迹,遮盖住所有的生离死别,仿若从未有人来过。
“再不分离。”
殷染陷入一片混沌,身上所有伤口开始迅速愈合。
记忆的最后一角像是拼图般整齐地嵌入他的脑海中,亮起一片光晕。
当光晕散开,殷染仿若重新站在了那片冷酷又充满血腥的土地上。
夹杂着沙尘的风干燥地刮来,掀起殷染的长发。他耳边的银铃轻晃,传出悲怆的铃音。
“殷染!你还在等什么?”
殷染面无表情地侧目,看见了那张冷漠而带着愠怒的脸——那是他的母亲。
他淡漠地转过头,未言一句,果决地向前迈进一步。
几十道光影从百米外直冲向前,打响征战的最后一役。
殷染一路屠杀,根本来不及看清眼前的是什么人,对方就已经躺倒在地。
粘稠的血液沾在他手上,层层叠叠地积压,紧接着蹭到下一人身上。
恶臭的腥味铺天盖地地弥漫在空气中,目之所及都是消散后遗留的灰尘。
哀嚎和悲鸣遍野,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
华美的装饰被打斗震碎,悲凉地躺在墙角。
路过长廊时,殷染用力扯下一片长长的纱幔,盖在那片盛开的红玫瑰上。
血溅纱幔,花枝微颤。
血迹一层层地染在墙壁上,终究还是消亡了仅剩的温存。
一路杀到宫殿的中心,殷染终于停下了脚步。
旧制的统治者坐在王座上,威严恍若不可侵犯。
王座上的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权杖:“当年我那般绞杀,预言居然还是成真了。”
殷染抬眸,嘴角扬起一抹不善的弧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当年那场绞杀,他们也不必造出一个这样的我。”
听着殷染的话,男人居高临下地瞟过一眼,自鼻腔里散出一声揶揄的气音。
殷染抿起嘴角的弧度,猩红色的眼中闪过一道锋利,语气中有着不由分说的强硬:“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我动手?”
男人轻哂一声,从手心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钉,垂直扎进自己的心脏。
“别以为我死了你就赢了,在长生不死的孤寂中沉沦吧。”他张狂地喊着诅咒式的话语,“你这种怪物,永远不得善终!”
那声尾音落下的同时,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化作烟尘。
黑灰色的烟土盖在王座金灿灿的装饰上,蒙住它原本耀眼的光芒。
权杖随之倾倒,杖顶硕大的宝石径直栽向地面。
与此同时,殷染的身边忽然窜过一道虚影。
母亲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权杖,手掌一遍遍地摩挲着散着红光的宝石。
她撑起权杖,难掩兴奋地一步步踏上王座前的台阶,坐在了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动作和刚刚消散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喜形于色地赞赏着殷染:“做得好。”
殷染淡淡地抬眸,耳边的银铃晃起细微的声响,他问母亲道:“你开心吗?”
那声线里没有一丝波动,如同被设置好程序的机械。
女人前移了半身,兴奋道:“难道你不开心吗?从今以后再没有任何人能欺压我们了。你来看看,看看这里,这才是我们应该生活的地方。”
殷染移开眼,避开那种浓墨重彩的情绪:“不必,你好好享受吧。答应过的事,我已经完成,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说着,殷染要转身离开。
“阿染,”女人急切地喊了一声,“到母亲这里来。”
殷染忽而站定,身后的女人仍未休止地说着:“就算要走,也让母亲再看你一眼。”
那声音柔和,劈开殿外继续着的厮杀声,围在殷染身边。
殷染侧身,看着女人撑开的双臂,咬牙转身,缓步靠近。
就在殷染离她只有半米的位置上时,女人脸上的和善骤而一变,一把银刀径直戳进了他的心脏。
像是早有预料,殷染并未挣动,任由着女人将刀刃扎得更深。
与殷染的沉默不同,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你太危险了,今天你能带我们走进这里,明天你就能带别人来,你要我怎么安心坐在这个位置上?嗯?”
殷染不置可否,情绪几乎没有波澜。
血液顺着刀口溢出,殷染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抬声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没有半点消亡迹象的殷染,女人下移手指,用刀身划破指尖,血液沿着刀身的细槽向前延伸。
那血液化进殷染的皮肤,迅速给他的身体带来变化。
银刀的刀锋仿若升温,胸口刀伤带来的疼痛突然加倍,殷染甚至能听见皮肉被炮炙的声响。
殷染试图拔出那把刀,却在触碰刀柄时被灼热感打回。
殷染半屈着身子,长发略有凌乱地从肩膀处滑下。
他紧咬牙关:“你做了什么?”
女人抬手,用指尖在殷染的侧脸上划过一道带血的痕迹。
“从你接受成为一个怪物的那天起,我就想到你会有不受我控制的一天。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你身上动了手脚。普通的方式杀不了你,但要是加上至亲的血液,这种免疫就会削弱。”
殷染扶着胸口,强烈的吞噬感包围着他。他讥嘲道:“你就不怕恨我的人知道了,取你的血来杀我吗?”
“自然是怕,所以我才要先动手。”女人恶毒的眼神愈发幽深,“阿染,你有今天,只能怪曾经的你太心软了。”
殷染重咳一声,血腥掠过喉口,涌进他干涩的口腔。他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一言不发地盯着女人。
女人捻了捻自己已经愈合的指尖:“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那个无用的父亲是死在我手里的?”
她笑出声:“谁让他那么弱呢?跟在身边只会是拖累,能激发你的复仇之心,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了,他应该谢谢我,让他这么有意义的死去。”
殷染眸光一动,整个人失控地单膝跪地。
“阿染,别挣扎了,安心地去吧。”
心口的疼痛似乎被添上一层陌生的情绪,殷染单手拽下耳边的银铃,在地上用力一磕。
撞击的力道打开银铃精巧的机关,银铃在瞬间变成双头生尖的利器。
殷染蓄力抬手,锋利的刃直穿过女人的胸口,钉在精致华美的大门上。
一股血液从变形的银铃上流下,破坏了完整的浮雕。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呆滞地看向自己的胸口,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直直地倒于地面。
片刻后,她的身躯消散一空,与尘埃融合在一处。
殷染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眼角不知为何垂下一行泪。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的殷染毒发,毒素逼入心脏,剥夺着他的生命。
强烈的共鸣感震在殷染心口,撕裂着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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