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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飞廉大叫的时候谢云嫣就发现不对劲了,此刻赶紧扑了过去,死死拉住了飞廉的缰绳:“喂喂喂,你怎么回事,不许胡闹,回来,给我回来!”
好在飞廉虽然凶悍,谢云嫣的话它还是听的,被拉了一下,生生地刹住了蹄子,骄傲地“咴咴”了两声,好歹是收住了。
周围的人呆若木鸡,这下确信无疑了,果然是燕王的那匹飞廉。
此马以神兽为名,是当年先帝赐给李玄寂的珍宝,传说中,是为龙马之种,不同凡类,生性高傲暴烈,除燕王外,无人能近其身。
但如今众人看见它在谢云嫣的手里讨好地挨挨蹭蹭,都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
谢云嫣还要拍着它的马头,一本正经地教训它:“你看看你,太不应该了,人家比你小,又是母的,是妹妹,你要让着妹妹,不能太过欺负人家了,知道了吗?”
飞廉不屑地喷了喷响鼻,表示它不知道。
那边温嘉眉在苏氏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听了谢云嫣的话,气得几乎吐血。
苏氏心疼得差点落泪:“算了,别比了,你这孩子就是倔强,人家这样欺负你,你还比什么?”
温嘉眉气性上来了,推开苏氏,又站直了身子,咬牙道:“不,我就要比!怕什么,我骑术比她好,不见得会输,若是这样逃了,我以后的面子往哪里搁?娘,您别管我,横竖我今天拼了!”
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燕王府的丫鬟豆蔻从车上跳下来,抱怨道:“哎呦,那些兵士仗着马高,跑得那么快,差点就跟丢了,还好,赶上了,小谢姑娘快来,您的骑装做好了。”
谢云嫣施施然地带了豆蔻去更换衣裳,留下场中众人在那里窃窃私语,或是惊疑、或是羡慕,不一而足,议论的自然是谢云嫣和那匹飞廉,至于温嘉眉反倒无人关注她了。
只有朱三娘从看台上下来,帮着温嘉眉对那匹雪里红百般抚慰,朱三娘骑术既精,对驯马也颇有手段,花了一些工夫,总算把那匹胆小的母马安抚住了。
雪里红亦是良驹,性子温顺是它的缺点也是优点,它特别听话,在主人的口令下,重新打点起精神,安静地站在马道前。
温嘉眉拜谢朱三娘。
朱三娘低了头去扶温嘉眉,两个人靠得很近,朱三娘的嘴唇几乎贴到了温嘉眉的耳朵,她的声音听过有点儿飘忽:“阿眉,你放心,好好比试,我担保,今天赢的人肯定是你。”
温嘉眉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朱三娘笑了,她的笑容妩媚多情,如同烈日下殷红色的牡丹花。
温嘉眉愣住了,而朱三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返身离去了。
过了片刻,谢云嫣换好了骑装,又走了过来。
她情趣高雅,不爱花俏,故而那骑装也是纯色的,是紫藤花的颜色,仿佛春意在此,干净自然,不加粉饰。
夏天的衣裳本应是单薄的,那套骑装却是好几重轻纱叠在一起,每一重轻纱都薄若无物,仿佛紫色烟雾,下摆撒开,层层衣襟依次交替,从深到浅,随着步履的走动而飘拂,如同团在一起的花瓣在霎那绽放开。
女郎们眼睛都亮了,一窝蜂地拥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夸奖着,赛马有什么意思,姐姐妹妹们只想问问这漂亮衣裳是哪家裁缝做的。
谢云嫣被这火辣辣的热情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连连摆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有豆蔻得意洋洋:“姑娘们,和你们说也无妨,这衣裳是我们府里的两个姑姑做的,她们当年是宫里尚衣局的奉御女官,料子是暹罗国上贡的水云香纱,三年才得一匹,这些都是寻常,难得是颜料,这是用紫骨螺染的颜色,一钱重的颜料要二十两黄金,这件衣裳单单颜料就价值五百金。”
在场的女郎谁不是名门闺秀,家中富贵自不必说,但此时听了豆蔻的一番话,也只有咂舌而已,不敢再提要跟风做一件了。
谢云嫣觉得有些眩晕,赶紧扶住了豆蔻的手,虚弱地道:“五百两黄金好重,我穿在身上都走不动路了,快给我换下来。”
豆蔻身为燕王府的丫鬟,颇为豪气:“这有什么,自从老王妃过世以后,府里的两个奉御姑姑都闲出毛病了,她们也难受,太皇娘娘每年赏赐的好料子堆得库房都放不下了,紫骨螺好像是王爷从高丽打战时带回来的,再放下去就要坏了,芳姑姑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赶紧全部用起来,别浪费了。”
这简直是□□裸的显摆,太过分了,女郎们听了,都笑着要过来拧豆蔻的嘴,豆蔻笑嘻嘻地躲开了。
温嘉眉在那边看着,眼眶都红了,半是难堪、半是嫉妒,她早知道燕王府权贵滔天,但如今这一桩桩摆在她面前,还是令她受不住这刺激。若是……若是和燕王世子定亲的人是她就好了,那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温嘉眉的心中燃起了炙热的火焰,恨不得立即就把谢云嫣踩到脚下去,她强忍着激荡的心绪,朝谢云嫣喊道:“姐姐,你还要不要比?”
那自然是要的,谢云嫣赶紧从一群莺莺燕燕的包围中钻了出来,招呼了飞廉一起过去。
温嘉眉和谢云嫣跨上了马,一起立在了马道的前方。
女郎们总算想起今天的正经事,纷纷坐回看台上,有一些平日里和温嘉眉交好的,挥舞着小手绢开始为她鼓劲,还有一些存心要讨好燕王府的,转而为谢云嫣叫好,一片叽叽喳喳的煞是闹腾,这其中就数豆蔻喊得最大声。
今天这场赛事,以鼓声为令,同时出发,从东头到西头大约有二里地,中间还有一段上下坡的丘陵,到了西头再折返回来,先到者为胜。
简单明了。
朱三娘依旧一袭红妆,艳丽万端,亲自过去,举起了鼓槌。
她朝温嘉眉微微颔首示意。
温嘉眉一声清叱,立即打马疾驰而出。
而后,“咚”的一声,鼓声方才响起。
这一前一后,已经差了一着,飞廉起步落在了后面。
豆蔻在看台上跳脚:“不行、不行,这不公平,温姑娘先跑出去了。”
亦有人反驳她:“阿眉跑的时候已经敲鼓了,是你家姑娘自己反应慢了,怪不得别人。”
两下又争辩起来,更吵了,好像有几百只鸭子在看台上一起叫着。
而那边,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已经如同离弦的羽箭一般,向前疾速奔驰着。
论脚力,雪里红略逊一筹,但是温嘉眉的骑术毕竟比那只两个月的三脚猫稍微好了一些,雪里红只要不去看飞廉,它就还是正常的,一人一马配合默契,疾如劲风。
飞廉岂肯示弱,撒开蹄子,发力疾驰,谢云嫣记得李玄寂教她的,挺直身体,目视前方,紧紧握住缰绳,放任飞廉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在赛场上奔跑。
两匹马你追我赶,渐渐地,飞廉拉近了和雪里红的距离。
看台上,苏氏惊讶极了,忍不住埋怨道:“嫣嫣那孩子,几时学会骑马的?把我们瞒得倒好,白瞎了我这当娘的为她操了许久的心。”
豆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大不敬,捂着嘴缩到一边去。
过了一会儿,两匹马越过了丘陵,就看不太清楚了。
众女郎们只稍微安静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纷纷开始下注。
或是一两碎银、或是一个挂件、还有簪子戒指什么的乱糟糟的一堆,堆在两个大方盘子里,大抵赌谢云嫣赢的人多,毕竟,燕王那匹飞廉是绝世神驹,还没见过有什么马匹能够跑得过它的。
朱三娘微笑着,在其中一个方盘里放下了一只镯子,赤金缠花,上面镶嵌着三颗鸽卵大小的红宝石,流光溢彩,烁烁生辉,显然不是凡品。
“我押阿眉赢。”她慢条斯理地道。
女郎们呆了一下,免不得出言劝阻:“三娘子,快收起来,不过大家玩闹一番,值不得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朱三娘笑而不语,拾起曳地长裙,自顾自地走开了。
等了莫约半盏茶的工夫,远远的马道上出现了一个黑点,众人翘首望去,慢慢地看得清晰起来,果然是飞廉,黑马白蹄,踏雪腾云,快得如同闪电一般。过了一会儿,才见温嘉眉的雪里红从后面追赶着过来。
眼看着飞廉越来越近,那些赌注下对的女郎们都欢呼了起来。
就在此时,陡生变故。
只听到一声马鸣,一匹枣红大马从斜里冲了出来,冲上了马道。一个马夫模样的人跟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大叫:“这马疯了!疯了!快拦住它!快啊!”
那枣红大马果然如同发了疯一般,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当头迎着飞廉冲了过去。
疾风营的骑兵尚未离去,但他们离得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飞廉在全力奔驰之下,完全无法刹住,它猛地仰起脖子,发出尖锐的啼鸣,悍然迎上。
看台上的女郎们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嘎”的一下,又从欢呼变成了尖叫。
谢云嫣骑在马上,脸色倏然煞白,两个月的时间,能够学会策马奔驰,已经算是她极厉害了,此时遇到这等意外情形,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置,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凭着本能,立即压低了身体,紧紧地贴到飞廉背上,慌乱之中还能苦中作乐地想着,好在飞廉的块头够大,经得起撞,大约死不了,不错。
在间不容发之际,谢云嫣只听得脑后生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空气,带着一种如同雷鸣般的呼啸声奔腾而来,那声音甚至刺痛了谢云嫣的耳朵,令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有一道黑色光从她的身边掠过,那是无法形容的光,锐不可当,仿佛可以穿透世间万物,是风雷、是疾火、带着令人胆寒的煞气,飞旋而去。
黑色的光穿透了那匹疯跑的枣红大马,去势不减,竟带着那匹大马飞了出去。
飞廉恰恰与那被打飞的疯马错身而过,飞廉久经沙场,处变不惊,速度和方向都没有丝毫改变,径直冲向了终点。
枣红大马被带着飞出了数十丈远,“笃”的一声,一柄玄铁长/枪从马头贯穿而入、从马背透出,将整匹马生生地钉在地上,这一切只在电石火光之间,那马犹未死透,大股大股的血水从躯体涌出,四只蹄子还举在半空中,垂死抽搐着。
温嘉眉的雪里红此时跑了过来,看见这等惨状,这小母马生性灵通,居然吓得掉转马头,一溜烟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了,任凭温嘉眉怎么抽打它都不肯再回头。
而那边,飞廉已经抵达了终点,停了下来,得意洋洋地“咴咴”大叫,谢云嫣惊魂未定,倏然脑中一激灵,回头望了过去。
一匹通身漆黑的高马从南边的树林里慢慢地走了出来,马上的男人英俊得如同天上烈日,但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容貌,只因他身形轩昂伟岸,俾倪之间,气势渊渟岳峙,令人不敢逼视。
“玄寂叔叔。”谢云嫣轻轻地叫了一声。
她的心跳得很急,大约是方才策马狂奔的激动尚未平息下来,血都涌到脸上来了,火辣辣的,她捂住脸,有点害羞地笑了起来。
疾风营的骑兵这时候急忙赶了过来,其中一人拔下了钉在枣红大马身上的玄铁枪,恭恭敬敬地跪在李玄寂的马前,双手呈上。
李玄寂接过了枪,抖了一下手腕,甩下一串血水。自始自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这一连串的变故简直叫人眼花缭乱,众女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撞撞跌跌地跑了出来,一个个都在惊呼。
“怎么回事?谢姑娘,你还好吧?”
“阿眉!阿眉跑到哪里去了?快去寻她回来!”
“天呀,那匹疯马是谁家的?我怎么看过去觉得有点眼熟?”
说到这里,人群中突然静默了一下。
半晌,大家把目光艰难地转了过来,看着朱九娘,小声地道:“那个,不是你家三娘子的马吗?她人呢,去哪里了?”
朱九娘觉得有些心惊,但口中却道:“纵是我家的马又如何?那马自己受惊了跑了出去,我三姐姐想来也是心疼。燕王殿下好生不讲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打杀了,这个,也是价值百金的好马呢。”
才说着,一个疾风营的骑兵过来,拱了拱手,姿势和语气都还算是十分客气的:“朱家九娘子,我家王爷有话要问,请九娘子移步。”
“我、我、我……”朱九娘“我”了半天,求救般地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缩起了脑袋,一声不吭。
“九娘子,请。”
朱九娘只能心惊胆战地过去。
方才跟在疯马后面奔跑的马夫已经跪在了李玄寂的马前,在那里语无伦次地分辨着:“……它平日听话得很,突然发起狂来,小、小人一时没、没拉住……”
说着说着,在李玄寂的目光下,他的身子越俯越低,最后趴在地上抖了起来。
李玄寂的目光又转了过来。
朱九娘方才还能抱怨“燕王殿下好生不讲理”,此时,在李玄寂的目光注视下,她浑然已经忘记了言语。
冰冷的,带着血腥的煞气,凛冽而锋利,只是那样看了一眼,让朱九娘觉得自己就如同那匹枣红马一般,要被活生生钉死在当场。
她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不敢再看李玄寂,用手捂着眼睛,哆哆嗦嗦地道:“三姐姐刚刚说她进宫给姑祖母请安去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玄寂沉默了一下,略一抬手,身边的骑士又对朱九娘客气地道:“九娘子,无事了,请回吧。”
朱九娘松了一口气,腿都软了,差点走不动路,还是豆蔻好心,过来帮她扶了一把,踉踉跄跄地退下去了。
半天后,温嘉眉和她的雪里红才被找了回来,倒是毫发无伤,就是那匹可怜的小母马被她用鞭子抽得鲜血淋漓的,在那里哀哀惨叫。
谢云嫣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过来,慢吞吞地对温嘉眉道:“喂,你输了。”
温嘉眉怔了一下,愤怒地扔掉了手里的鞭子,板着脸,转过头。
谢云嫣咳了一下,声音大了起来:“这里在场的各位姐姐妹妹,你们当初答应了的,给我做个见证,如果阿眉输了,嗯,要怎样来着?”
女郎们摇着头,有的偷笑,有的劝说“自家姐妹,不要如此较真”。
苏氏急急过来,脸上带笑,眼神却是冰冷:“嫣嫣,你和阿眉是亲亲的姐妹,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哪里能叫阿眉给你当众下跪?这若传扬出去,阿眉不见得有什么,倒是你,刻薄无情的,要叫人说闲话了。”
“喏,您看。”谢云嫣气定神闲,抬手指了指那边,“有燕王府给我撑腰呢,我就嚣张些也无妨,不怕人说闲话。”
远处,李玄寂一骑黑马、一袭黑衣,如山如岳,身后铁甲骑兵护卫着,沉默无声地停在那里,让这盛夏的天气生生地冷了下来。
苏氏一时胆寒,立即把嘴巴闭紧了。
温嘉眉的嘴唇抖了半天,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瞬间五颜六色,煞是精彩,终于还是扛不住,忍着羞愤,低声道:“好姐姐,我输了……”
她双膝一弯,跪了下去,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苏氏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也跟着抹眼泪。
谢云嫣这才体贴地去扶温嘉眉:“哎呦,你这是做什么呢,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哪里真要你跪了?好妹妹,快点起来,怎么哭成这样了,啧啧,可怜见的。”
她可不就是欺负人吗,温嘉眉拍开谢云嫣的手,自己哭哭啼啼地爬起来。
周围有女郎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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