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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路新开了家酒吧,周六晚上,赵宴回以大舅子的名义,把谢遇时约了出来。
十点的堕落街夜色正好,霓虹招牌闪烁,在夜幕中缀成一条彩色光束。Sober里乐声躁动,彩灯变换间,舞池中央影影绰绰。
谢遇时到的时候,赵宴回已经在三楼卡座上候着,除他外,还有三四个眼熟的狗友。
姗姗来迟的人慢条斯理地将羊绒大衣递给侍从,挨着赵宴回坐下。
不同于往日一丝不苟的打扮,他在里面穿了件黑丝绸衬衫,质感垂顺,刘海散散地遮住眉眼,没戴眼镜,眼窝在昏暗的灯光下被衬得极为深邃,挺直的鼻梁在脸上削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气质慵懒,带点斯文败类般的颓丧感。
趁人不注意,赵宴回暗地里给赵卿陆发去短信:【你多久没见到你老公了?】
赵卿陆没多想,直接回:【半个月有的吧。】
赵宴回:【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赵卿陆:【?】
赵卿陆:【你说话非得跟谢遇时一样九曲十八弯吗?】
余光里,男人修长的指节握住玻璃杯壁,轻轻晃动着。
赵宴回嗤了声,弹了下烟蒂,缓慢输入一段话:【你这老公估计犯相思病了,现在整个人憔悴得跟从乞丐窝里钻出来一样。你再不回去,人差不多也该升天了。】
赵卿陆在屏幕另一头哼哼唧唧好半会,看见赵宴回又说:【这样吧,我让他主动接你回去,你再大发慈悲赏他一个机会,yesorno?】
赵卿陆拖拖拉拉地回了个“ok”。
“听说我妹又离家出走了?”等贺泠跑去跟人玩骰子,赵宴回把酒杯往桌几上一搁,装作不知内幕地问道。
谢遇时不动声色地嗯了声,“这几天都和安蕊在一起。”
这事赵卿陆没跟自己说过,听闻赵宴回有些纳闷,那两人的脾气都跟火药桶一样,一见面就炸,现在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这么多天,女人心不愧是海底的纳米针。
“她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谢遇时没搭腔。
赵宴回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放弃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重新拿起酒杯,同他轻轻碰了下,眉梢挂上点笑意,“我这妹妹从小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难免爱耍小孩子脾气,别说现在了,没结婚前只要一个不顺着她心意来,离家出走就是常有的事。”
话里不乏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射灯转了过来,谢遇时略感不适地眯了眯眼,恍惚间忽然想起一件事,是他唯一一次撞见赵卿陆离家出走。
时间隔得有些久,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但他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赵卿陆缩在花坛边的模样。
那会下着雨,她没有打伞,微卷的刘海湿漉漉地耷拉下去,像麻秆一样细瘦的手臂紧紧缠住自己双膝。
听到脚步声后,才将脑袋从膝盖里挪出,琥珀色的瞳仁似盛着一隅秋水,映出灰蒙天色也掩不住的透亮。
柔软无助的目光浸入他眼里,莫名惹人心疼。
谢遇时把人带回家,拿出一套换洗衣服递过去,“这次又是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声音很轻,谢遇时没听清,等他转过身,只能看见已经被暖气沥干的纯白裙摆,在空中晃动留下的一方残影。
将近十分钟的静寂后,只听见一道轻微的声响,门被推开,微抬的视线里,是赵卿陆穿着自己宽大的T恤,两手死死攥住衣角,忐忑不安的模样。
十五岁的少女,尚在发育中,弧线半遮半掩地藏进大她身型一倍的T恤中,两腿纤细修长,被冻到发白的嘴唇这会也有了些血色,眼睛氤氲着水汽,空朦朦的,漂亮无害得过分。
房间大而静,似乎能听见时间混在风声里流淌的声音。
谢遇时喉结轻轻滑动,垂下眼尾,敲着键盘黯声说:“热水在厨房,要喝自己去倒。”
早就习惯了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赵卿陆低低哦了声,拖鞋踩得很轻。
失去话语声的客厅陷入沉寂。
谢遇时忙着准备出国留学的材料,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察觉,直到细细软软的嗓音传来。
“遇时哥。”
极其罕见的称呼,之前她都是连名带姓地叫。
谢遇时下意识抬头,见赵卿陆坐在沙发上,衣摆被撑开,罩住两条交叠在一起的大腿,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白到晃眼。
她咬着玻璃杯,过了老半会才说,“我是不是经常给别人带来麻烦?”
印象中的赵卿陆活得恣意热烈,这般懊恼挫败是第一回,谢遇时愣了愣,觉得这些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
他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额头,“我房间有退烧药。”
赵卿陆不满地撇了撇嘴,“我又没说胡话。”
似乎是哭了,话音有些含糊:“大哥的腿因为我的缘故,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我希望爸爸能狠狠骂我一顿,那样我心里还好受些,可偏偏他一句话也不骂,还和我说这不关我的事。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要不是我撞到大哥,他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明明都是我的错。”
谢遇时顿了顿,在脑海里搜刮着对她大哥赵之岩为数不多的印象。
听长辈们说,赵之岩是赵莫庭与前妻生下的长子,赵之岩六岁那年,生母去世,两年后,赵莫庭娶了现在的妻子温芸。
赵之岩和继母关系算不上热络,但也算不上疏离,平时与他最亲近的便是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
谢遇时安静听着她说:“其实我都知道,一直以来爸爸都是偏心的,他对我远比对哥哥他们好……这样挺不公平的。”
他不免诧异,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多少有点虚伪圣母的味道,但赵卿陆不同。
从小一起长大,他深谙她娇纵的脾性,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说一些违心的话。
“就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
柔顺了半天的小猫咪一下子炸毛,“什么叫又,这难道不重要吗?”
声音忽然又轻下来:“如果我走了,我哥他们分到的爱应该会更多的吧。”
谢遇时刚想说什么,门铃响了几声,是闻风前来的赵家人。
临走前,赵卿陆偷偷给他给他一个眼神示意,食指抵住唇瓣,眼睛睁得很大。警告他必须保密的意思,转身上了车。
隔着半开的玻璃,谢遇时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直到黑色轿车消匿在夜色里,才缓慢收回视线,与此同时,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她最后问的那句话。
人走得匆忙,谢遇时甚至来不及告诉她:偏爱不是她愿意单方面舍弃,就能消失的。更何况,她的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偏爱。
周六上午,他借着看长辈的由头,去了趟赵家。小女生穿着小红裙,笑容明艳,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装作不经意提起前几天她对自己说过的话,赵卿陆讶异地反问,表示自己完全不记得,神色诚恳不似有假。
谢遇时并不奇怪,这才是她的性子,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楼下嘈杂的音乐将他飘忽的意识拉拢回来,谢遇时扯了扯唇角,看了眼赵宴回,将到嘴边的“她处事是不成熟,但她不是每次离家出走都在耍小孩子脾气”咽下去。
轻晃酒杯,深红色液体在吊灯勾缀下泛着粼粼波光。
耳边,赵宴回继续唱着独角戏:“卿陆这三天两头的住外面,不知道被哪个吃饱了没事的闲人传成你俩感情不合,已经闹到了分居的地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是民政局一条龙服务了。”
像是漫不经心一提,但转投而来的目光多少带点试探的意思,赵宴回轻笑了声,继续说:“当然我也知道,单单靠利益绳索拧成的婚姻没那么坚韧,该散的还是得散。要是你俩真到了散伙的那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不可能会有这一天。”
谢遇时手指敲敲大腿,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他的想法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不管谢赵两家最后会不会因为利益冲突而分道扬镳,他和赵卿陆的关系也不会因此发生一星半点的改变。
谢林松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非得是赵卿陆?
他沉默很久都没应答,扪心自问,他没有明确的答案。
如果非得找个理由,可能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赵卿陆的存在,以及她咋咋唬唬的骄纵脾性。
男人承诺的嗓音不算响亮,隐在躁动难耐的舞曲声中,削弱了尖锐的轮廓,平添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
赵宴回愣了下,笑说:“行,你这话我先记下了。”
谢遇时性子清冷,赵宴回又喜热闹,见没什么话题,转身加入贺泠的队伍,插科打诨的调侃声此起彼伏。
谢遇时没什么兴致,买完单后直接离开。赵卿陆回老宅后,他一直住在酒店,套间冷冷清清的。
他眼前不受控地浮现出赵卿陆的影子,稍滞后,点开微信,意外看到谢安蕊发的朋友圈。
一张三人合照,赵卿陆站最左边,谢安蕊的右手边贴着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混血模样,五官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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