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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只是谢行之的第一个目的地,他实际要去的地方是这家豪华酒店顶层的俱乐部。
这里才是整个满北市群英荟萃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不少豪门人士聚集在里面洽谈生意或是聚会。
时间尚早,半岛酒店原本该是没有多少人的,但走廊电梯里的服务生却一个个行色匆匆。
岑向阳避开人群,把谢行之推进最里侧的电梯,又迅速关闭了电梯门。
“行之哥,我真觉得有点奇怪。”他忍不住道,“我停车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来的豪车特别多,这些人不会都是去俱乐部的吧?你看刚才那些服务生……他们会不会也是去顶楼的?”
谢行之点头:“嗯。”
岑向阳“啊”一声:“那怎么办?今天是有别人在俱乐部召集了这些人吗?该不会是那个什么施家吧?”
“不是,是赵致殷。”他道。
“啥?”岑向阳像是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紧接着又一声怪叫,“他那个狗东西今天也在这?刚好,我还有账没给他算……”
谢行之按住他准备撸袖子的手,无奈一笑:“今天我们先把重要的事解决了。”
说完又道:“而且你现在去找他,肯定会让谢安珩知道我也在这里。”
“哦哦哦,那也对。”岑向阳冷静下来,“对不起啊,我太冲动了。”
谢行之笑着摇头:“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岑向阳狠狠皱了一下脸,“他……那可太多了,最关键的是上回我在医院,我当时不是抓着你的胳膊,结果没抓住,只扯下来你的腕表吗?”
“嗯,好像是。”谢行之眨眨眼。
岑向阳:“谢安珩那个小畜……小子,他追到医院去,我就给他讲了你这只手表后面刻名字的那件事。”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没了,谢安珩听完以后在那假惺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让我心软把你的手表给他。”
岑向阳冷哼:“但我是什么人?我可不会被他的表象欺骗好吗?我坚决不给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义愤填膺。
谢行之:“赵致殷趁你睡着把手表拿走了?”
“你怎么知道?!”岑向阳睁大双眼,“他真的是个狗啊,他假装好意跑过来安慰我,说什么他的肩膀给我靠,让我枕在他身上,难过了就痛痛快快哭一场……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那时候多伤心啊,我就被他给骗了。”岑向阳越想越生气,“我又骂了一通谢安珩,给我累得够呛,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再一醒来,这腕表就不见了,跑到谢安珩那去了!你说,这除了他还能是谁拿的?”
虽然他很愤怒,但谢行之想到那个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有点想笑。
他轻咳一声掩饰笑意:“那肯定是他拿的。”
“对,所以他就是个狗!满嘴谎话!”岑向阳恶狠狠,“这次算他走运,等下回再碰见,我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是这样说,真等电梯门打开,岑向阳还是跟做贼一样地探出脑袋,又飞快缩回来。
“他不在他不在,走廊上没人,行之哥,我们快走。”说完飞也似的推着他的轮椅进了俱乐部大厅。
大厅内灯光并不明亮,里面的宾客也各自聚集谈话,谢行之猜想赵致殷和他邀请的那些人多半是在某间包间里。
“我们先到那边等一等。”他伸手拽了一下岑向阳的袖子,“等赵致殷离开,刚好借用他的场面。”
这话岑向阳非常爱听,连连点头:“好。”
半个小时过去,果不其然,最里侧最大的那一间包厢打开门。
赵致殷和十来个家族掌权人谈笑着走出来,谢行之一眼放过去,跟他料想一模一样,都是适合拉拢的满北市上层家族。
他们所处的角落有屏风遮挡,赵致殷被围在那群人中间,经过时没能察觉。
谢行之放松不少,刚要说话,有听见旁边的岑向阳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不禁哑然失笑。
“干嘛……”岑向阳有点恼羞,“我这不是怕他,我是担心被他发现,会连累你啊,行之哥。”
谢行之也不跟他争辩,连连点头称是。
岑向阳踮着脚偷偷摸出去观察,确认赵致殷彻底消失在下楼的电梯里,他才连忙回来。
“走了走了,他走了。”
谢行之颔首:“那我们也走吧。”
他说完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刚好是刚才从包间里出来的人,正围在一起小声讨论。
“推我去那边。”
“好嘞!”岑向阳摩拳擦掌。
谢行之的计划非常简单。
假若就连新闻媒体都能知道那起车祸和夏家有关,那满北市的上层圈子就更应该知晓其中的秘辛。
□□,这种下作的手段虽然听着很吓人,可哪怕豪门世家,在处理这种事上也绝对是尽可能干净利落不留把柄。
因为一旦留下把柄,代价巨大,少说也会在这些大家族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墙倒众人推,甚至有可能家族倾覆。
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每个都非富即贵,坐拥千百万家产,只要好好守着祖辈打下的家业就能轻松度过一生,谁也不想和这种人命案子扯上关系。
而他要做的事,就是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在整个满北市都以为施家已经得手将他害死的时候,站出来。
一场买凶,最忌讳留下祸患,而该死的人没死,还声称手中掌握了施家做这件脏事的证据……无论真假,在场的人心里都要掂量掂量。
跟施家利益相关的家族没那么容易撼动,但对这些一直观望风向的其他豪门来说,该站向哪一方,也就显而易见了。
谢行之软硬皆施,讲述有条理神情又自然,加上他还坐在轮椅里,这时候他身上的伤以及岑向阳本人就成了最好的证据,当场就有人沉不住气表态。
有第一个人开头,后续自然也就容易了许多,胜利的砝码便立即倒向了谢安珩这一边。
这个结果和谢行之的预料相差无几,他神色淡然,倒是旁边第一次参与这种谈判的岑向阳兴奋得要命:“行之哥,下回还有这种事,你再带我来,太刺激了!”
盯着那群人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不断变幻,最后被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岑向阳心里乐死了。
“如果可以,这种事我还是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第二次。”谢行之好笑地看着他。
把性命压在筹码上博弈,哪是什么好玩的事。
岑向阳一愣,清醒过来挠挠后脑勺:“嘿嘿,那也是,我一时嘴快,没想那么多。”
了解他的性格,谢行之自然也不会和他计较这种小问题。
他见那群人已经将他的话信了九成
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便靠近刚刚一位性子温吞的男人,打算找他打听打听这几天满北市的变动。
“夏景辉?”被他问到的男人好像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他啊……他早就没能耐继续跟谢安珩先生斗了。”
谢行之想到报纸上看到过的消息:“他不是还要继续上诉吗?”
“没有没有。”男人摆摆手,“那都是好几天前的消息了,他前两天就已经撤诉认输啦,就他现在这一无所有的样子,接着上诉也不过是被大家当个笑话看而已。”
“哦对了,我听说他精神似乎都不太好,前几次采访还差点打人家记者,和疯了一样。”
“啧,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谢先生手段也还真是狠,能把夏景辉这种狡兔三窟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说完摸摸下巴,看向谢行之,“不过他怎么做的,我们外人还是没有他本人了解嘛,这种事,你要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不妨去直接问他好了,我也只是知道结果而已。”
谢行之:“好,他太忙了,我又刚刚赶回来,还没来得及问他这些。”
西装男:“的确忙,他一天出席好多场会议,几乎是连轴转的,根本不带休息,就是今天不晓得怎么没有亲自来,或许是去处理施家了吧。”
来是亲自来了,只不过没办法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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