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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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然拿过冰镇椰子水,闷声不吭地吸着,只是这冰凉清爽的饮料并不能缓解逐渐攀升的热度,藏在半湿黑发下耳朵还是越来越红。
贺秋渡给他挑了满满一蟹壳的蟹膏,沾上醋,放到他盘子里,“冰的少喝点,小心肚子疼。”语气温和沉静,好像不动声色在桌子底下使着坏劲儿的人根本不是他。
大概是肚子已经吃饱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林杳然连勺子都拿不稳了,只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脸深深埋进胳膊,浑身微微颤栗不止。
这顿饭吃得又快又慢,回去的时候,林杳然还觉得两条腿有些发热发麻,走起路来也软绵绵的。贺秋渡本来牵着他的手,这会儿理所当然地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还趁机亲了一下。
林杳然捂住脸蛋抗议,“搞偷袭!”
又被啾了一口。
抗议无效。
等回到下榻的客房,夜色已趋深浓。宽阔的落地窗外,是无限延伸的深蓝天幕与森林剪影,仿佛与室内清素干净的环境融为一体。
房间里面是榻榻米的设计,没有床,连家具摆设都很少。林杳然看着贺秋渡从壁橱里抱出被褥,手脚麻利地在那里铺床,觉得非常赏心悦目。虽说贺秋渡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很养眼,但怎么港,瞧他现在墨发凌乱,浴衣领口松垮,总觉得很有点……有点……
人妻的诱惑?
林杳然被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词儿吓了一跳,
“怎么了?”贺秋渡抬眸望过来。
“没什么!”林杳然钻进被窝蒙上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温暖的黑暗里,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不想当法海了。
他想当许仙。
62莴苣姑娘“杳杳,你是不是还疼?”……
万籁俱寂,只有落地窗外溪水流淌的潺潺之声。
林杳然悄悄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已经熄了灯,房间里黑乎乎的。他转过头,不知道贺秋渡睡没睡着。
在极微淡的朦胧月色中,林杳然小心翼翼地从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摸索着去握贺秋渡的手。虽然是两个床铺,但距离相隔不远,他很容易地就探到了贺秋渡的指节。
起先只是指尖轻触,紧接着,那只更大更有力的手忽然扣紧那只试试探探的白皙小手,两只手便在夜色中用力交握,十指交叉,紧得掰都掰不开。
贺秋渡侧过眸子,顺着手腕方向望过去。浓郁黑暗中,林杳然的手白得就像浸在墨汁里的百合花,又白,又热,又软,好像稍许一用力,就能沁出清香的汁液。
怕林杳然喊疼,他松缓了力气,结果那只纤秀娇贵的手反而不老实了起来,嫩葱似的手指灵活又柔腻,在他指缝间穿梭,一会儿捏捏他的指腹,一会儿又摸摸他的骨节,过了会儿,那指甲剪得圆钝的指尖又在他手心里一下下轻挠,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儿。
贺秋渡记得林杳然的手以前很乖,不知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花样。大概是跟自己学的,真是有样学样,好的不学,坏的学。
他刮了下林杳然掌心薄薄的软肉。“唔……”林杳然抿唇,不甘心地回掐他的虎口,尔后又安分下来,张开手指,重新跟他的十指交握。
两个人都静静躺着,谁都没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静谧之中响起衣料摩挲榻榻米的声响,窸窸窣窣的,一会儿,动静没了,贺秋渡只觉浑身一凉,被子被掀开,怀里拱进来一只热烘烘的小动物。抬手抚上去,既温暖又柔软,拨开浓密柔顺的黑发,似乌云初散般露出皎如月华的脸颊。
“睡不着,想听故事。”林杳然枕在他的胳膊上跟他说话,气息细细吹洒,带着点儿睡前喝的掺了黑种草蜜的牛奶的甜香,惹得不爱吃甜的人,也有了想要啜食甜美之物的心情。
贺秋渡将他两只手拢在掌心,时不时凑到唇边亲一下,“杳杳想听什么故事?”
“嗯……想听童话。”林杳然睫毛一烁,“什么都可以。”
于是,贺秋渡很没新意地讲起了小孩子都耳熟能详的莴苣姑娘的故事。
莴苣姑娘生下来就被女巫关进与世隔绝的高塔,她的这位监护人既严厉又可怕,世界上人人都畏惧她。莴苣姑娘想出去却寸步难行,只能在寂寞中靠唱歌来消磨光阴。
然而有一天,王子骑马闯进森林,刚好经过这座高塔。被歌声吸引的王子非常好奇,可高塔没有门扉,他只能一日日在外面逡徊。幸好一天,他看见女巫顺着塔顶垂下的发辫爬进去的样子,便也在下面唤起了莴苣姑娘的名字。
王子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塔中的莴苣姑娘,两个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林杳然一直竖起耳朵听得专心致志,到这儿却蓦地吃吃笑了起来。
贺秋渡问:“笑什么呢?”
林杳然不说话,只是笑,水灵剔透的大眼睛都眯成弯弯的黑亮月牙。一会儿,他拢了手掌在嘴边,贴近他耳畔,用软软的声音说:“我在想,为什么王子进入高塔后,莴苣姑娘就怀了宝宝。你知不知道呀?”
话音刚落,本来温柔揽在他腰侧的手臂骤然一紧,带着他翻了个身,仰面平躺在已有些乱糟糟的床褥上。向上抬了眼,模糊晃颤的视界里,可以望见压伏在自己上方的青年的身形,修长而挺拔,松垮半解的浴衣下,隐约可见富有力量感的肌肉轮廓。相距如此之近,他能清晰感受到外露的皮肤上所散发的热量。
清冽的,温馥的,介于花香与木质香之间,仿若横过飞机云的夏日青空,用无限延伸的澎湃暖意,将他紧紧包覆其中。
明明今晚洗了两次澡,又泡了很久的温泉,可现在,他还是忍不住渴望获取更多的暖与热,即使会被烫伤也没关系。
贺秋渡垂眸凝视被自己笼罩下方的人,喉咙微微有些干渴,越发想要吻开那浅樱色的菱唇,啜饮清凉甘甜的水液。
“杳杳,我有一点想碰你。”
林杳然略屈起腿,微泛着柔红的圆润膝盖甫一抵上,只觉那儿像一块岩浆才凝结而成的烧烫岩石,不由喃喃:“哪里是一点啊……”
贺秋渡撑在床褥上的手臂略微颤抖,五指深陷进布料,指尖用力到发白。他双眸一霎不霎,漆黑瞳仁翻滚着浑浊的流沙,嗓音亦满是噬人般的欲。
“你愿不愿意?”
林杳然慢慢地点了点头。
脸烫,脖子烫,身上也烫,却想要变得更烫。
他一直都很怕冷,怕到情愿低温烫伤,也要捂着热水袋不放。只是,外面暖了,里面却始终冷冷的,像坠了一块寒冰。
他想要内里也能温暖起来,满满的,饱实的。
“但是,你要对我好一点。不能像上次那样欺负我,也不能逼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贺秋渡欺身下来,“好。”
上次,贺秋渡单纯只做些外面的功夫,又漫长又磨人,惹得他精神与精力都被耗得一点儿不剩。这一回,贺秋渡显然运用了新学到的知识,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每做一步,还认真问他感受,确认可以之后才进行下去。
可才纳入了一点,林杳然已经疼得惨白了脸,连眼泪都沁了出来,顺着发红的眼尾,渗进漆黑的鬓发里。
“没关系,我……”他吃痛地直倒抽凉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小腿肚化作颤跳的笔触,沿着对方清劲的脊线,一下一下描绘不止。垂逶的浴衣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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