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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

贺秋渡没说话,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趾尖。贝壳般圆润晶莹的脚指甲透出淡淡的粉,趾头保护性地微微蜷起,令人联想到敏感爱娇的小动物尚未长出利爪的肉掌,抑或蚌壳里被日夜悉心保护的珍珠,忍不住想当成珍贵艺术品般,拢捏在掌心细细欣赏、妥帖把玩。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五指从脚踝慢慢往前挪,直到包覆住整个脚掌。和主人一样,这只脚生得纤细漂亮,毫无瑕疵,每一寸肌肤都如融化的奶油般雪嫩,盈盈地被握在掌中,如一只受了惊的白鸽,微微觳觫不已。

“你……放开我。”

林杳然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只足掌被青年紧紧圈锢着,绝对不是一件能泰然处之的好事。可是,纵然羞赧难当,却一点儿都产生不了抵触的感觉,心里甚至还隐隐窜出了一点期待的火苗。

当然是不会放的。

贺秋渡俯身下来,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碎发散乱的前额,“好烫。”然后沿着秀丽端正的线条缓缓往下,轻抚着他的脸侧,略带笑意道:“脸怎么这么红。”

距离此之近,几乎连说话时的绵密吐息都吹拂到了腮颊上。

林杳然眨了眨眼睛,水汽逐渐升起,却模糊不了视界中那人深邃俊朗的轮廓。鼻梁高挺,黑眸如星,这种长相本该是清显疏离得有些慑人的,却缘了此刻他身上强烈得犹如实质的爱意,而沉淀出别样的缱绻意味来。

“杳杳,现在终于只有我们了,你想尝试一下吗?”贺秋渡声线变得暗哑磁性,化作千万只搔人的小钩子,一下一下地啄咬着他的心尖。林杳然看着他,那晚酒醉后的画面慢慢浮腾,涌入脑海,羞涩和赧然摄住了心神,连脖颈和耳根都是蒸腾的洇粉。

“我不知道……”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姣丽的嘴唇微微颤抖,吐出细弱的气音,“随便你。”

手臂被人轻轻扯开,沾染上热泪的眼镜也被摘了下来。

“不能随便我,要你决定。”

林杳然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贺秋渡真的太坏了,这样逗他欺负他,到头来还问他这种话。

巨大的电视液晶屏上,小动物们仍闹腾个不停,贱萌欢乐,而一屏之隔的房间里,竟然上演着如此暗昧的画面。林杳然颤了颤眼睫,细白的手如溺水之人般,攀附上青年坚实的臂膀,“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

他听见贺秋渡轻笑了一下,低声问他:“那杳杳想在哪里?”

他又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只能紧紧咬着嘴唇,一点唇珠更是红得发艳。见他如此,贺秋渡也不再捉弄他,温柔地将他抱起,往楼上走去。

贺秋渡抱他一直抱得很稳,又稳,又紧,又小心,但他还是全程紧闭着眼睛,生怕自己会摔下来似的。隔绝了视线,其他感官倒变得加倍敏锐,在和缓的晃荡中,他能感觉到贺秋渡的体温,清冽甘馥的香气,还有一声声传至耳畔的有力心跳。

很快,林杳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继而整个人轻缓下落,像坠跌进软绵绵的云朵堆。于是,他把自己尽可能缩成很小一团,再把脸用力埋进松软的被褥里。

可是,贺秋渡却不让他如意,还是把他捞了出来,仿佛非得让他看见自己、直面自己才行。他执拗地用手遮住脸,他就把他的两只腕子桎梏在头顶。他不肯睁开眼睛,他就将他的呼吸侵夺殆尽,迫使他睁开早就蓄满眼泪的双眸。

“杳杳。”

林杳然听见贺秋渡又在低低地唤他的小名,拗口的叠词发音总能被他念得娓娓动听,一度以为妈妈不在了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称呼他,如今却日日回响在耳畔,不知是神明对他的赎偿还是某种奇迹。

“杳杳,你真的愿意吗?”

事到如今,这个人怎么还在一遍遍确认?林杳然想。犹疑,不确定,甚至不自信,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他。

想着想着,林杳然心中涌上一些委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他。

好像是自己不够爱他,才会令他变成这样。

所以,撑着昏闷的头脑,林杳然望向覆在自己上方的青年,很认真地说:“有条件。”

炽烫的吻触落下来。

“是什么?”

“让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一点。”

58宝物收藏“杳杳,你是谁的?”……

不知何时,深沉的夜幕降下了纷飞的细雨。

已经是夏天的尾巴,再下过几场雨,秋天就要真正来临。

雨声窸窸窣窣,静默也变得更加静默。在满室静默中,贺秋渡轻轻叹出一口气,“杳杳,这样一来,我会更加贪得无厌。”

“嗯……没关系。”林杳然动了动干涩火烫的唇瓣,泪眼惺忪地凝视着他。这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又惹得青年俯身细细吻他。倾吐在小贝壳般精致耳廓边的,是富有魔力的娓娓低语。

“乖,别哭了。现在就哭成这样,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然后,青筋微隆的修长双手徐缓落下,一枚一枚,解开林杳然居家服的纽扣。衣襟左右敞开了,露出了一痕白得灼眼的颈项。黑发浓云似地散在雪白的肌肤上,强烈的对比沉淀出不可思议的美,灼得心尖都要烧化成灰了。

薄嘴贴上线条优美的颈侧,缓缓下移,惹来一阵斛觫颤栗。可就像蜘蛛捕食蝴蝶,无论纤丽稚弱的蝴蝶如何挣扎,都只能让蛛网稍许晃颤而已。

不多时,贺秋渡慢慢低下头,仔细啜食那点洁净的薄粉色。他觉得这颜色很美,宛若一朵太早绽放的樱花,落在了一场太晚到来的漫漫春雪之中。

在漂亮恋人断续的啜泣哽咽声中,浅淡的早樱之色,很快转变为红叶樱花的艳色。至此,贺秋渡才恋恋不舍地作罢,转而把人拥进怀里。他抱得很紧,以会在皮肤上留下印记的力度,将对方用力嵌进胸膛。

那是他少年时的梦幻结晶,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是藏在古董八音盒里精雕细琢的小锡人,令他害怕躯壳里滚沸的热度,会烧坏了这一如何呵护都犹嫌不足的宝物,致使这来之不易的稀世之珍,融化成一团泪花般股动的银白熔液。

情不自禁地,他握住那薄软的楚腰,十指贴上颤栗轻曳的腰侧,几乎是量身造就般秾纤合度。他的杳杳看起来是那么清瘦,可窝在怀里时又是这么娇小柔软。这样的杳杳,天生就该被人疼、被人爱,被他疼、被他爱。软玉温香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此刻被他拥拢在臂弯间的,是他此生能梦到的所有美梦。

“轻点……”林杳然细声轻哼起来,苦闷地皱着眉头,“你抱太紧了。”

贺秋渡这才如梦初醒地稍微松开些许,一边喃喃说着“对不起”,一边像剥开甜美糖果的玻璃纸、抑或解开包裹在瓷器外的重重丝绸那样,让怀里的人毫无遮掩地袒露在自己眼前。

他依旧一身整洁昂贵的着装,即使在这种时候,衣料上也没明显褶皱,可林杳然却截然相反,瑟缩着在他身上蜷缩成一臂可揽的月光。

皎洁的,无暇的,萦绕着铃兰花的淡淡清香,令人心旌动摇,忍不住生出渴望染指、渴望触碰、渴望留下各种印痕的心念。

“呜……不要盯着我看……”林杳然抓住他的手臂,粉晕尽染的脸庞可怜兮兮地埋进他的衣襟,就好像害自己变成如今这副赧人模样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他。

下颌被温热的指腹抬起,继而是温柔而长绵的亲吻。贺秋渡又在吻他,用锋薄的嘴唇描摹他的轮廓,确认他的存在,吻他紧蹙的眉头,微微汗湿的额发,霜洁柔润的耳珠,还有那蝴蝶长翅般扑闪的睫毛。吻得不成章法,忽而款款深情,复又像被捕食者天性主宰,泄出令人胆寒的占有欲。

贺秋渡就像一个衣冠楚楚的收藏家,万般珍重地欣赏着他最珍贵、最美丽的宝物。新雪般洁净的陶瓷人偶在他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更是白得沉淀出一圈柔光。不过,在他孜孜不倦的抚触按弄之下,陶瓷人偶玉质般的釉面逐渐晕染开轻粉,就像一滴鲜妍的蔷薇花汁掺进牛奶,虽然淡,却任何明艳之色都要摄人心魄。

沁透在肌肤上的粉意越来越浓,林杳然向上仰起的颈项、蜷进掌心的指尖、瑟缩不已的肩肘,甚至拢收相抵的膝盖,都像被制陶师刻意渲染上姣丽的釉彩。整个人浑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唯有那泼墨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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