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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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立刻去看时雨的手腕：“什么？差点断了？”</p>

她虽然没有从时雨的手腕上看出什么痕迹，但是戚映竹胡乱地想，可能是习武人打架的方式与众不同，比如时雨其实……有了内伤？</p>

戚映竹责怪地看向唐琢：“唐二哥，我不是请你不要欺负时雨么？时雨这般单纯善良，又孩子气，他根本不懂你的世界……你为何还要这般欺负他？”</p>

时雨立在戚映竹身后，微微露出一个笑。但是戚映竹关怀地看向他，他便又是安静无辜地眨着眼，还撇了嘴，看着分外委屈。</p>

成姆妈看到少年那一闪而逝的笑，一个哆嗦：“……”</p>

唐琢不可置信，他手指时雨：“阿竹妹妹，你知道他是如何做的？他拿茶碗泼我水，他还掐我脖子……”</p>

时雨反驳：“他胡说，我没有。”</p>

便是眼瞎如戚映竹，都不可能说自己看不到唐琢那一头一脸的水。只是在戚映竹眼里，时雨是被欺负后才回击的人……戚映竹责怪他：“时雨！”</p>

戚映竹有牙尖嘴利的时候，她语气生硬，对唐琢说话时有些生气：“难道不是唐二哥先看他孤身一人，才欺负他的么？我都说了，时雨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何你对我的救命恩人，这般没礼貌？时雨……你手腕还疼么？”</p>

时雨想了想：“疼。”</p>

戚映竹目有怜惜之意，隔着衣轻轻拽住时雨的手，拉着他进屋去给他上药了。唐琢又气又着急，追上去：“阿竹妹妹，你不要被他骗了！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个时雨，他就是坏坯子！”</p>

成姆妈在旁边劝阻唐琢：“唐二郎、唐二郎……你莫追了，女郎现在正生你的气，你越解释，她岂不是越觉得你强词夺理？而且时雨那个样子……看上去，你确实威胁了他。”</p>

成姆妈本坐观其变，这时也不禁责怪唐琢：“唐二郎，你太不冷静了。时雨是我们女郎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用钱财打发时雨？难怪我们女郎生气。时雨那小子……我们女郎都快把他捧到掌心吹捧了，你还欺负他？你用错方法了。”</p>

唐琢：“……我真的没有欺负他！”</p>

――他是想欺负，但他根本没来得及！</p>

唐琢有口难言，停下步子，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他盯着那衣衫挽在腰间的少年被戚映竹牵着进屋，目中充满了嫉妒。唐琢痴痴地看着，见打帘子的时候，时雨凑上去好像跟戚映竹说了什么，戚映竹噗嗤一笑……</p>

唐琢茫然无比地气：“莫非阿竹妹妹是以貌取人么？怪我不如那个时雨长得无辜？”</p>

成姆妈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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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中，戚映竹给时雨上了药。她稀里糊涂地给他手腕涂抹，问他手腕哪里疼。时雨随便瞎指挥一通，凉凉的药就涂到他腕间。</p>

戚映竹涂完药，伸手在时雨手腕上轻轻打了一下：“好了。”</p>

时雨：“疼！”</p>

戚映竹抬目看他，眉目盈盈若若。她嗔怪道：“真的疼么？时雨真的疼么？”</p>

时雨一愣，与她目光对视片刻，这才知道原来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雨心虚地收回自己的手，为自己辩解一句：“真的是他先动手的。”</p>

戚映竹道：“我相信你的，时雨。你不会乱动手的……你对我那么好。”</p>

时雨心虚地“唔”一声。</p>

戚映竹凭着自己的判断，带着几分不安说：“时雨，你很闲么？”</p>

时雨：“对啊，我挺闲的。”</p>

戚映竹：“……你整日，没什么事做，怎么挣钱呢？”</p>

时雨犹犹豫豫地说：“我只做大生意，不接小生意。我、我很有钱的。”</p>

他有点纠结戚映竹如果管他借钱，他该怎么办。戚映竹却是见他仍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直接说：“你要不，下山待一段时间吧？”</p>

低着头的少年目光微凝，掀起眼皮，盯着她。他的目光有些凉，带着些凌厉残忍。他说话的语气却只是带着很多委屈与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相信我么？你其实觉得是我的错，就想赶我走，对不对？”</p>

戚映竹道：“自然不是。我是怕他欺负你……时雨，他有点儿公子郎君的娇贵病，虽不是坏人，但也没学过体谅他人。我怕他让你伤了心，欺负了你，让你不开心……”</p>

时雨便放松下来，笑嘻嘻地凑来，在她唇角一亲。戚映竹骇一跳，立刻去看开着的窗，脸在瞬间红透，身子变得僵硬。</p>

时雨：“没人能让我伤心，能欺负我，央央放心。”</p>

时雨从窗口翻了出去，戚映竹抬手阻拦不及，只好忧心忡忡地放下了手。戚映竹叹口气，依然觉得时雨和唐琢二人待在同一个地方，很危险。</p>

--</p>

唐琢在戚映竹这里住下，住在戚映竹院落的厢房中。唐琢记得戚映竹和成姆妈的话，再加上被时雨摆了一道，他克制着不和时雨说话，好讨好戚映竹。</p>

只是夜里临回厢房前，唐琢被时雨看了一眼。</p>

那一眼，充满了羡慕、嫉妒、厌恶。</p>

唐琢：“阿竹妹妹，你看他！”</p>

戚映竹扭头，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了。而唐琢的这份憋屈，成姆妈是深有体会的。成姆妈叹口气，拍拍唐二郎的肩膀：任重道远啊。</p>

但是总体上看，时雨对唐琢，其实态度挺平和的。成姆妈观察之下，发现时雨和以前无差。他依然时不时目光会游离到自家女郎身上，让女郎害羞地挡住脸；他时不时看着女郎发呆，非要人提醒一声才移开目光。</p>

时雨好像从来不关注唐琢。</p>

他到底……知不知道唐琢是他的情敌？</p>

女郎如今两道选择题，让成姆妈看得着急。成姆妈心里偏向时雨，但又贪恋唐琢的权势。而且时雨实在……是一个太神秘的少年。她们主仆二人，对时雨了解得实在太少。</p>

成姆妈想了一夜，寝食难安。次日清晨，成姆妈起来做早膳时，推门后一愣，见自家院中竟然坐着时雨。时雨趴在石桌上，奄奄一息，打着哈欠。</p>

成姆妈打招呼：“时雨，这么早就来找女郎玩儿？你可别进我们女郎的闺房，我方才看的时候，女郎才睡了一会儿……你别打扰她。”</p>

时雨闷闷地嗯一声。</p>

因为唐琢死赖着不走，戚映竹院中的厢房被占，成姆妈又回到了戚映竹的闺房中，睡在了外舍。因为这个原因，时雨和戚映竹据理力争，差点吵架，戚映竹坚决不肯让时雨夜里进她闺房，怕被姆妈发现。</p>

无论时雨如何说自己很乖，她也不肯。</p>

时雨奄奄一息地趴着：“好烦啊。”</p>

――好想把所有人都杀掉啊！</p>

成姆妈哪里知道这个少年的坏心思，她进灶房熬了药，出来后见时雨仍趴在那里，心里还对这少年多了很多满意。毕竟……成姆妈抬眼看看隔壁厢房，见卫士守在外头，里面的主人，还没起床。</p>

跟女郎献殷勤，都起得这么晚。</p>

成姆妈擦干净手，坐在石凳上等着药熬好的功夫，和时雨聊天：“时雨，你觉得唐二郎怎么样？”</p>

时雨偏头，看成姆妈。</p>

成姆妈试图点拨他：“你对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p>

时雨自然不会说我挺想杀了他，他在成姆妈这里学着扮乖：“我觉得他很有钱。”</p>

时雨很羡慕：“……好有钱。”</p>

成姆妈：“……”</p>

成姆妈：“你不好奇他和我们女郎的关系么？你知道他想娶我们女郎么？”</p>

时雨嗤笑一声，语气瞬间无情：“他想得美。”</p>

成姆妈惊疑地看时雨，时雨天真道：“央央说，她两年后才会成亲。两年后，唐二郎肯定又老又丑，央央才不会看上他。”</p>

成姆妈一时竟然判断不出来时雨知不知道成亲的意思，她思量间，见时雨好像真的被她勾起了话匣子。时雨垂着眼，如同闲聊一般地问：“姆妈，这个唐二郎，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他和端王府，有什么关系啊？”</p>

成姆妈没想到时雨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随口答：“唐二郎，就是端王府的小公子啊。怎么了？”</p>

时雨托腮：“我随便问问。那他们府上是不是还有老大？”</p>

成姆妈说起这个，便很遗憾：“那肯定啊。等大公子被封为了世子，唐二郎就能有自己的妻室了。那本是我们女郎的机会……”</p>

时雨想：好刺激。</p>

唐琢要杀的人，是端王府的大公子。</p>

京城的人，真好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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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醒来后用了早膳、吃了药，唐琢又来缠了她一通。她心烦意乱，便随意说自己想吃什么糕点，将唐琢打发走。院中清静下来，戚映竹这才发现没看到时雨。</p>

成姆妈收拾碗筷，道：“时雨啊？早上还见到他趴在这里睡觉，也不知道现在又跑到哪里玩儿去了。”</p>

成姆妈进灶房洗碗，戚映竹犹豫片刻，去了隔壁寻找时雨。木屋空空荡荡，时雨并不在。戚映竹失落地回到自己院中，路过厢房时，突得听到里面砰一声有动静。</p>

戚映竹：……唐二郎下山去给她买糕点了啊？</p>

戚映竹试探唤：“时雨？”</p>

屋中没有人应，戚映竹想了想，一咬牙推开门，见到时雨将一页纸藏入怀中，正在翻看唐琢的桌案。戚映竹惊呆，时雨扭头，蓦地扑来，将她身后门一关，捂住了她的嘴。</p>

戚映竹被他推在门上靠着，不禁拉下他的手：“时雨，你藏了什么东西？你过来唐二郎的地方翻什么？不要偷拿别人的东西，快还回去。”</p>

时雨：“我没有偷拿。”</p>

他抱胸辩解：“我是有原因的，但我不能告诉你。”</p>

――唐二郎要杀他大哥。</p>

时雨接了这样的任务，弄清楚后，便意识到东窗事发后，自己会迎接的追杀。时雨是舍不得钱，但他也要给自己找点儿护身符……谁让唐二郎偏偏赖在这里不肯走。</p>

戚映竹向他摊手：“时雨，拿出来。”</p>

时雨撇过脸不承认：“我没拿。”</p>

戚映竹好气又好笑，道：“不要耍赖……你真的不能乱翻别人的屋子，你又不认识字，你怎么知道你拿的是什么？”</p>

时雨不悦：“我认字的！”</p>

戚映竹：“好好好，那也不能乱拿别人东西。时雨……”</p>

时雨：“我真的没拿，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p>

他转身要走，戚映竹连忙拽住他手腕。她不知道如何与时雨说，唐琢身份尊贵，他会惹祸上身。她和时雨于此争执，两人说了半天，时雨道：“我就是没拿，有本事你搜啊。”</p>

戚映竹气：“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搜么？你……你这个坏蛋，别乱跑。”</p>

争执间，二人同时听到外面的说话声――</p>

唐琢：“你们女郎么？”</p>

成姆妈结结巴巴：“可能出去……散步了。”</p>

唐琢：“她身体不好还乱跑什么？真是的。”</p>

唐琢推门而入，“吱呀”声响――</p>

戚映竹的心高高跳起，她腰肢被时雨一把搂住，嘴也被捂住。嗖一下，时雨抱着她，钻入了床榻下。同时间，唐琢进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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