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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背着人(被)吃够了豆腐,才去看和圣旨一起给卓文静送过来的军袍装备。
红衣银甲,枪仍是她之前用过的那杆沉重的玄铁长0枪。
那天晚上卓文静一时半会儿没找到趁手的兵器,卓君兰就把这杆镇压在敌楼多年据说是几十年前秦老将军用过的长0枪给她,能拿得起来就用,拿不起来再另找,这也是秦老将军生前就留下的话,这么多年个倒是有人能拿得起来,驾驭得了的只有卓文静一人,所以皇帝才会把这杆枪赐给她。
文弗拿起衣服看了看,皱眉:“怎么又是男式的?”
卓君兰道:“静儿的过两天才能送来,先将就着吧,都是新的。”
文弗叹口气:“是啊,静儿这个头就是买也买不到合适的成衣,便是常服也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赶明儿我做几身新的。”
卓文静听了连忙讨好的说:“简单一点娘亲,别太鲜艳了哈……能不能不要裙子换成和男装一样的裤子加长衫?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
文弗没忍住白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自己做吧。”
“不不不,您做什么我穿什么,您做的都好看。”卓文静干笑一声,不敢再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连忙转移话题,“我先去官署,那边估计正等着我过去,晚饭不用留了,大概明天早上我才能回来。”
文弗听了心疼,抱怨道:“做什么非要当‘夜巡人’,‘日巡’不成吗?日夜颠倒多累啊。”
一旁的唐非脑袋上下点了点表示赞同,想到今后自己白天也有事要做,不在府上,而卓文静晚上又要出门,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心中便有些不舍得。
卓君兰想到的是自家闺女一个女孩子到兵马司,那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糙汉子肯定不服她,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刁难,也淡定不了。
三个人一模一样发愁的表情把卓文静给逗乐了:“其实我现在每天睡一两个时辰就够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向皇上求了这种差事,不过是巡巡街而已,累不着的放心吧。兵马司的那边也不用太过担心,武官和文官不一样,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算有我还怕了他?”她神色透着几分不羁,勾着嘴角笑的蔫坏蔫坏的,眼中毫无笑意,只有冷锐的厉芒,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说道,“谁不服,我揍到他服为止。”
卓君兰和文弗都无语了,只有唐非眼睛发亮的盯着她,小心肝噗通噗通用力跳,完全被她迷住的表情。
卓文静斜眼瞅到唐非的模样,心中暗爽,嘿嘿嘿的得意笑。
卓君兰的担心完全有必要,卓文静刚到兵马司就碰了一个钉子。
看门的小吏愣是不知道今日会有一位昭武校尉上门报到,而且还是个女的,即使看了她一身校尉军袍和盖着官印的文书也不放行,非要去请示长官才行。
卓文静并不生气,她只是徒手把大门上的铁环拧成麻花,小吏便立刻改口笑容满面的请她进门。
进去之后也没有人为她带路,上上下下的官吏都把她空气,暗地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卓文静只管迈开大步往前走,目不斜视,面无表情,身形挺拔如松,身上带着一股风卷残云压迫气势,远远看着都让人忍不住心里发紧背后发冷——这他娘的说不是踢馆的谁信啊!
她一进大门兵马司指挥以及其他官吏就收到了消息,包括她拧成麻花的手环也被摆在了指挥官的公案上,众人脑子里浮现的完全是一个五大三粗女汉子的形象。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疑惑新来的女校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外面传来一个如朗朗明月石上清泉一般让人觉得清爽活力的声音:“昭武校尉卓非前来拜见指挥大人!”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用卓小花这么可爱的名字,最后还是用了卓非,多好记。
没等对方说话,卓文静便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像是没看到屋子里一群丁点声音都没发出的官吏,面上含笑,正儿八经的拜见自己的上峰,递交文书。
她的模样显然和五大三粗沾不上边,也没有想象中女子惯有的孱弱温顺内敛羞涩之类的特点,除了一进门的见礼,她始终端正笔直的站着,那种不需要刻意矫正的风仪姿态好像早已融入骨子里,那种由内而外的精神气以及坚毅果决的气质让其他人默默的调整坐姿,甭管靠椅背的还是歪着的都挺直了脊梁,谁也不想被个女人比下去。
不得不说,卓文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这些没见到人时还各种不满意想给她下马威的大老爷们儿都有点不好意思跟这么个姑娘为难,然而让他们毫无芥蒂的做出欢迎的模样他们也做不到,干脆冷处理,看这里看那里总之就是不搭理她。
卓文静不管他们怎么想的,该有的礼数一点没少。
见过上峰之后接下来就是她办公的地方,他们给她配备了两名小吏,一个身形伛偻两鬓斑白,一个倒是年轻然而弱不禁风一身怯懦劲儿,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受欺负的主,就差在这俩人头顶举个牌子上书“老弱残兵不顶用”几个字了。
问了姓名,老的那个是赵老三,年轻的那个是宋信芳。这俩人在兵马司怕是混的也不怎么样,所以才被指派到她这里来,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反倒没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家上司是个女的有什么不满的,就算有也不敢表现出来,卓文静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
其实从这点来看兵马司的人就算想为难她心眼也有限,否则就不应该把赵老三和宋信芳安排给她,应该给她两个阳奉阴违的老油条才对。
卓文静大致摸清楚情况,心里也有了底,吩咐宋信芳:“让昭武营的人到演武场集合,申时三刻之前没准时到的,今晚请他们赏月。”
呃,什么赏月?
宋信芳没敢问,硬着头皮去叫人,脾气好的说声“知道了”转脸该干嘛就干嘛,脾气不好的直接逮着他臭骂一通,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爷爷吆五喝,明着骂宋信芳,其实是给卓文静难堪。
等到申时三刻,演武场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十来个人,比卓文静预计当中的还多了十个。她脸上不见一点生气的表情,让宋信芳记下这十个人的名字,对他们说道:“以后你们十个就是昭武营的一到十队的队长,具体怎么分明天会告诉你们。”
不少人都知道了这边的动静,一个个等着看这位女校尉的笑话,到底是个女流之辈,大家不服管教又能怎么办?只怕没两天就受不了这等委屈哭着回家去了。
一直到了晚上都没任何动静,昭武营其他白天没到演武场的彻彻底底的安下心来,心中各种轻蔑不屑,说好的请他们赏月呢?呵呵,还不是不敢招惹他们。
于是放心的闷头睡大觉,等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响,床上方的屋顶就这么呼啦啦毫无预兆的塌了,而且塌的还特别有技巧,瓦片半块没砸到他们身上,下面一层的土胚大块小块的落下,糊了他们一脸一身。
大半夜的整个兵马司都被昭武营那边的怒骂嚎叫给吵醒了,漫天乌云密布的夜幕之下,只听一个说话犹如吟诗作对般充满了感情和节奏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嘈杂:“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诸位,起床赏月了。”
宋信芳和另外十个队长的看着手握长0枪站在屋脊的潇洒身形,睡意全无,一脸懵逼,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哦,对了,修补的屋顶的银子从各位俸禄中扣除。”卓文静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
“你有种下来,别以为你是个女人爷爷就不敢揍你!”
“他奶奶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操他娘的这还让人怎么睡!”
“别拦着老子,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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