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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掌柜一见人离开,面上的笑意敛了去,招呼人来道,“在这里看着。”
说罢,自己去了后园去。
凤婧衣刚刚给腿伤换过药,坐在榻上正休息着,听到敲门声知道是自己人,便道,“进来。”
掌柜的推门进来,带着人送了晚膳过来。
凤婧衣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神色,问道,“有事?”
掌柜的摒退伙计,坦言道,“方才有个年轻男子过来打听主上行踪,主上可知是何人?”
凤婧衣抿唇沉默,不用想也知道是戚玉回去发现她不在出来找人了。
可是,这城内大夏兵马在大肆找人,他应当也是知道她是大夏宫里的妃嫔,为何还要这般紧追不放?
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以她的立场也不该与人再有牵扯,以免再祸及无辜。
“那人呢?”
“我不知是敌是友,已经打发走了,若是自己人,这就让人去追回来也来得及。”客栈掌柜地道。
“那不是自己人,你做的很好。”凤婧衣道。
客栈掌柜的望了望她,他看得出两人是认识的,但她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便也不再追问,躬身道,“那我先下去了。”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落在了桌上还放着的那枝白玉兰,一看便是看了老半天。
之后一天三天,她都未出房门一步,戚玉自然是没能找到她的。
第三天的夜里,她还正睡着,公子宸一行人连门都没敲便直接冲了进来,点亮屋里灯火便叫道,“凤婧衣,没死就给我出来。”
凤婧衣没好气地睁开眼,披上衣服拄着拐杖下了床到外室,“大半夜,你们门都不会敲一下的吗?”
沐烟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瞥了她一眼道,“敲什么敲,你又没藏男人?”
公子宸原本气她失踪这么久都没一点消息,一看到她拄着拐杖出来不由皱了皱眉,“你腿……”
“那天不小心眼睛沾了毒粉,失了明没抓住绳索就掉了下去,还好命大被人救了,因为行动不便就不好与你们联络了。”凤婧衣坦言说道。
公子宸扶着她坐下,道,“无事就好。”
“什么叫无事就好?”沐烟一听拍桌子火大了,冲着凤婧衣这个幕后主子控诉道,“你不知道,你一个月没有消息,公子宸一口咬定是我和星辰办事不力,昨天你消息再晚一点送到,我和星辰就被她以楼规处置断了一臂了。”
“事出突然,这也不怪她们。”凤婧衣朝公子宸道。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脱了险不会重罚她们,但也罪责难逃。”公子宸面色沉沉地说道。
“公子宸,人都已经没事了,你要不要这么过份。”沐烟不服气地哼道。
公子宸冷冷扫了她一眼,沉声道,“沐烟,你随心所欲惯了,平日里会惹些小麻烦,我倒也没什么,但这样的生死大事你也能马虎大意吗?”
沐烟和星辰知道她是真动怒了,默然坐在那里,不敢再有一句反驳。
“我一再叮嘱过她的事一步都不能有错,一错便有性命之尤,你们两人之前就没有注意到夷族人的动向吗?就算行动之前不知道,你们带着那么多人就没有发现周围还有别的人吗?”公子宸言辞灼灼地质问,沉吟片刻叹息道,“如果崖下不是河流,如果她掉下去没有被人所救,更或者被靳家灭口的人先找到了,那是什么后果?”
“是我布署不周,我认罚。”星辰垂首道。
他之前是知道夷族人潜入了盛京的,却没有料到他们会在大夏皇帝前去皇陵的时候动手,从而影响了她们原本的计划。
如果她心思再缜密一些,自己等在崖下接应,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沐烟望了望凤婧衣,道,“我也认罚。”
她入隐月楼晚些,也没有青湮和公子宸那般与凤婧衣情意深厚,想事情自然也没有她们那般细心周全。
“最近楼里半年的任何行事任务,你们两个都不必参加了。”公子宸道。
“半年?”沐烟一下垮了脸,半年不动刀,她全身都会生锈的好吗?
“是。”星辰知道这个人在正事上从来说一不二,点头应下。
“好了,你们算帐算完了,可以跟我说话了吗?”凤婧衣道。
“你还说,你一个月生死不知,不仅把那鬼皇帝急病了,把我们也快急死了好吗?”沐烟爬上榻坐着,说道。
“病了?”凤婧衣挑了挑眉,好像事情闹得比她想象的要大。
“听说还病得不轻,不过要真病死了就正好了,省得我们再费心去送他见阎王。”沐烟饿急了,一边拿着糕点啃,一边口齿不清的哼道。
公子宸皱着眉瞅着她吃东西的样子,道,“你好歹也是隐月楼里的头牌花魁,能注意点气质吗?”
“那是在楼里勾/引男人的把戏,你们又不是男人。”沐烟说着,别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哼道,“而且在你这个取向不明的人面前,施展太多魅力,我怕你把持不住。”
凤婧衣瞧着两人斗嘴,不由摇头失笑,问道,“那你们通知青湮和沁芳了吗?我怕她们担心。”
“临走前已经差人通知过墨嫣了。”公子宸望了望她,又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回宫,我好早做安排。”
“我想先回一趟南唐,等养好腿伤再去青城山看看凤景,至于回宫的事还是回来了再说吧。”凤婧衣道。
“行,我回去安排好。”公子宸道。
“对了,你去了北汉可有什么收获?”凤婧衣这才想起这件事儿来。
公子宸一边玩着手里的金扇子,一边说道,“也不知这鸿宣太子是人是鬼,去了好些天用尽了办法竟连人都没找到,不过看样子北汉老皇帝是确实要他接手帝位了。”
“这么棘手?”凤婧衣秀眉微皱,道。
“虽然没打听到别的,不过却有一个不错的消息,这个鸿宣太子正暗中积极收回兵权,对大夏边境的兵力布置也在变化,看样子将来是要对大夏开战的。”公子宸说着认真地望着她,说道,“只要咱们把握好时机,借着北汉与大夏的两国之争,要达到目的应该不会太难。”
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只是我担心的是,若是借此机会夺回了南唐,难保北汉不会是第二个大夏。”公子宸担忧地说道。
凤婧衣笑了笑,抿了口,道,“鸿宣太子再有本事,夏候彻也不是等闲之辈,北汉与大夏之争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也是。”公子宸笑着点了点头,郑重望向她,一字一句说道,“可是,南唐要想以后真正安宁下来,就必须让大夏改朝换代,只要夏候彻一日不死,即便我们拿回了南唐,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本就仇深似海,再加上这般不择手段的欺骗利用,那个时候……他该有多恨她?
“我知道。”凤婧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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