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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公主言辞正经,镜荧却暗暗地想道,连先生都能轻而易举地抱动,两桶水又何在话下,公主分明是假公济私,借药浴之名行轻薄之实。
只可怜他小小童子人微言轻,硬拧也拧不过长公主,还是被赶了出去,一并被赶出去的,还有那个老大夫。
老的小的面面相觑,一个丧眉耷眼,一个心领神会,皆在外头吹风。
元清濯试了试水温,偏烫,于姜偃来说应该正好。
她将姜偃放进软靠里,拉上屋内四折的缂丝青绿山水图屏风,蹲到了姜偃腿边,屈一只膝跪地,伸指将他的腰带勾下来。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腹间结实紧致,线条流畅起伏的肌理,碰到的一瞬间,他的肌肉不自禁地往回缩去。元清濯食指一顿,却是被他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她并不懊恼,微笑着抬起目光:“怎么,不给看?”
从前不知道为何姜偃总在她的亲近后,像河蚌般收拢坚硬的壳子,现在,她真的完全了解了。
她现在需要重建姜偃对她的信任,令他相信,她想和他做亲密的举动,只是情之所至,不含其他,因此也不会在亲密之后就抛下他。
姜偃的脸绯红一片,从两腮,一路蔓延至耳后、颈下。
“阿偃,给不给我看?”
他这人有时候害羞都能羞得不动声色,譬如眼下明明都整个人红粉红粉的,通体都在泛光,可脸色依旧持凝,眼眸依旧深幽冷静。
被她问过之后,他的手抖了抖,随后,慢慢地拿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是给看的意思。
元清濯翘起嘴角。
只是,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来,才抽开他腰带,替他宽衣落下外袍,浓丽的明眉揪了起来。
她审视一般地看着姜偃:“你不愿意诅咒那个不靠谱的老大夫,倒愿意诅咒我?你就真的忍心老鼠啃我的脚指甲?”
可是这人亲口说的,只有真心实意发出的恶毒诅咒,才有可能会成真。敢情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她被老鼠啃脚?
姜偃一滞,仿佛跟不上公主如此跳跃的思维了,完全无法想象,她是如何从无边旖旎的暧昧氛围里,机锋急转,进入这个死亡话题的。
长公主有一双漂亮的美眸,常年是春水氤氲的,细看来仿佛隔了雾色去观赏桃花。
她轻轻一瞥,妩丽多情,花瓣似的红唇簇成一束,静静地偷摸看他。
再这样下去,水已经凉了。
姜偃感到很无力,他避过了公主热火撩人视线,长指勾住衣角,卸去了身上中衣。
壁垒分明的腹肌,在雪白的素纱亵衣之下若隐若现,满蕴生命力。
公主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盯着他。
“……”
这时,长公主又想到一件事,她的心情突然由阴云密布转向晴空万里,连姜偃也算不出女人的心思为何变化得如此之快,就见元清濯翘开了唇。
她一脸得意的笑容,爬到姜偃的身旁,柔软修长的臂膀将他的肩背慢慢环住,凑近他的唇,深情款款地道:“哦,那我明白了——之前马车那次,我让你诅咒马车坏掉,你说不会坏掉,可结果还是坏了。”
公主心里记录着一笔一笔的旧账,清清楚楚,无可抵赖,连姜偃都忘了。
那次马车坏掉之后,元清濯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尽管后来知道那并不是。
但看国师那时的镇定,似乎真的以为,他的诅咒不会应验。
元清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模样,连他自己深心在想着什么、算计着什么,他自己都不一定明白。
嘴上正经不阿,深心头却盼着马车适时地坏掉,好与她有肌肤相亲啊。
元清濯歪了歪脑袋,眼波特无辜特清纯:“嗯?现在知道羞羞了,会不会晚了啊国师大人?”
姜偃脸色绯红,眸子轻轻颤了一下,犹如蝶翼般舒展开来,看不到一丝的慌乱。
“公主,水该凉了。”
这话倒提醒了元清濯,她反应过来,脸色微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道:“我又忘形了,你别见怪,我这就抱你进去。”
她起身,将姜偃抱住,走到浴桶边一定,随即缓慢地下沉力道,送他下水去。
看着他慢慢坐入水中,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元清濯幽幽地吐了口气,悬着的心稍安。但很快她就开始检讨起自己,一味地调戏美人,而忽略掉他身体的不适,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很是愧疚,几乎不敢再看他。
“我还是出去凉快会儿。”
净室中热雾弥漫,憋得难受。
她转身要逃之夭夭,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腕,并没有用几分力道,轻轻一带,她滑向了姜偃,脚底下差点儿踩空滑一跤,姜偃另一手扶住了她的后颈。
“阿偃……唔……”
他的唇寻了过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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