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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见人了
难怪今天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难怪他昨天醉成那样,抱着我叫妈妈,最后清醒过来还像被踩了尾巴的猎狗,恶狠狠地凶我。
我还猜测他是觉得落了面子,或者家事被外人知道而暴怒,没想到是这样。
他怀念母亲,仇恨陆远,却还要回去与他吃一顿团圆饭,无奈又愤怒,醉酒后被我看见了,便将无数的怒气全都发泄在我身上。
但总归逝者为大,我作为贺游,好像无法对他发脾气了。
秦伯见我不说话,作聆听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告诉我:“他这孩子,什么都憋着,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多担待他的脾气一点。”
这个要求我没法回答,因为并不是我分内的事,我便没有和秦伯夸海口,只是微微点头,再状若无意地往正吠叫的花花看。
昨天的事情,说到底我还是无辜,但在我这里可以翻篇了,因为尊重逝者,我不能借此对陷入低迷乱发狂的陆桥之有过大的意见,不过其他的我不能保证。
秦伯大约懂我的意思,没有强求,随我一道关注花花,但我不觉得他放弃了撮合我和陆桥之,他是那种持有日久生情观念的怀柔温和派,暂时退步不过是见机行事,大概以后还要为之努力。
花花得到了现场两个人的注视,稍稍安静了一些,然后用它那特有的笑脸朝我哈哈吐舌头,大声“汪”了一下。
秦伯没好气,抚着胸口说:“心脏病都要给他叫出来了。”
我无奈笑笑,去撸狗也不是,站在这也不是。
但秦伯看出来我想干什么了,他直接从仓库拎出来一袋狗粮,说他老头子要去休息了,让我去喂狗。
我笑笑,拿着大袋子走到花花面前,给它的饭盆里添了点食粮,趁它狼吞虎咽时摸了下它的肚子。
真没看错,胖了一圈,沉甸甸的全是肉。
后面我又独自在宅子里住了好几日,期间可打发时间的事项太少,便总忍不住去逗狗,佣人见我这样,倒很干脆地将养狗心得和注意事项告诉我,我也完全摒弃了当初和秦伯保证的“养狗我也不帮忙”的承诺。
而秦伯见我总玩花花的脸,从一开始的不赞同到后来的习惯,对它的偏见都要改变了,最后才和我说:“你下手轻点,看不出来它怀孕了?”
我一愣,尴尬地搓搓手,又看它越来越垂的肚子,诚实说:“没有…”
花花躺着朝我吐舌头,愉快地亮出肚皮,我心里不是滋味,心头有点像一个老父亲,莫名其妙见女儿怀孕,立马抱了孙子的那种复杂情绪。
才半年,它都跟哪家的狗厮混了,竟然都要生崽了。
我瞪视了它一会,它软绵绵地和我呜呜呜,我也没法生气,只敢轻轻摸了下它的头。
它便主动把头往我手里蹭,像把我当成了发梳。
我没脾气了,任它自己玩,正好天气不热,便搬了个凳子过来看书,不久后听见了车辆驶过的声音。
这辆车有点奇怪,我眼见他在门口开过两遍,第三遍又开过去了,缓慢停在转角处,随后往后倒,终于停在了别墅门前。
我觉得车主人应该认错地方了,秦伯给他开了大门,神色倒不显惊讶,但不知为什么,先前也没出去见人或给他指路。
出于另一位主人的身份,我想了想,还是放下书,走到了门口。
秦伯没有把铁门开得太大,门上繁复的花纹挡住了对方的身材和脸,我便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和陆桥之说过了,需要我打电话吗?”
我愣在原地,直到秦伯说了些话再主动让开,他人走进来了也没动。
而对方见我这样,和我面对面站着,先皱了皱眉,过了半晌,往下拉领带,“你好,我是肖琪。”
肖琪说完,见我还没反应,大概以为我和外面传言的迟钝与智力障碍完全吻合,不再与我说话了,和秦伯打了个招呼便要往前走。
我看他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哪有一个研究学者该有的样子,有些想笑,有些惊讶,心情又有些复杂,话是说不出来了,跟着他往里走。
肖琪有特定的目的,他的探望对象是花花。
花花见到他很是激动了一小会,绕着他的小腿走了好几圈,被他强行阻止,再被要求坐下。
而肖琪着实好笑,他对着花花先说:“乖,坐下。”
花花不理他,他便苦恼地蹲下,以身作则示范:“看我,先坐下。”
“唉,你这个小捣蛋鬼,坐下,别动了!”
我在他身后憋笑憋得辛苦,差点要笑出声,又听他提高了音量,佯装教训花花:“你干爸的话都不听了?!”
这下我也笑不出来了,花花倒是一挨训就听话的主,很乖地坐下,接着直接躺倒。
肖琪见状,摸了几下它的肚子,我还没看出什么“医人转为医兽”的章法,他就停手了,转过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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